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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一个苹果的自述

苹果是什么?这需要一个苹果来回答你,而我恰恰就遇到了这样一个苹果——或许只是个神经病患者。

那是在前两天整理背包的时候在包底发现的——几张破破烂烂且写满字的纸,显然是从某本本子上扯下来的。我本来想直接丢掉,但我不记得什么时候往包里放过这么几张纸,于是稍微仔细看了看。

字已经模糊不清了,但勉强还能辨认,内容如下,尽请欣赏:

“我决定自杀,我无法再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了。

我是一只苹果,我是人们口中称呼的智慧果,我教会了人们万有引力定律,我自古以来受到千千万万人的喜爱。如今,在这个物资丰富、生活充实的年代,我居然遇到了一群可怕的妖怪,难道属于苹果的时代就要过去了吗?

原本,我正安安静静地躺在水果店的柜台上,一个带着宝宝的妈妈走了过来,她拿起了我,嘴里说着要拿我回去给宝宝榨苹果汁喝,我的心里美滋滋的。然后这时候走过来一个凶神恶煞的女人,一把把我抢了过去,说道:‘这个苹果半红半青,正合我意。’说完拿着我阴笑着走了。水果店的老板都吓得不敢跟她要钱,我伤心极了。

事情并没有这么结束,那个凶女人把我带到了她住的旅馆,拿出一瓶泻药,磨碎了,用水调稀,然后用毛笔蘸着往我身上涂,而且只涂了红的那一面。接着她又拿出一瓶安眠药,一样磨碎调稀了,涂在了我青色的那面上。做完这些事,她得意地睡觉去了。而我吓得浑身颤抖,真希望她不要去害人。

第二天,她带着我和一堆手枪炸弹一起来到了一个滑雪场,这里风景很美,天气也很好,但她并不滑雪,而是仔细地监视着前方的几个人。那几个人也很奇怪,一开始还很正常地在滑雪,后来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吸引住了,全都扔了滑雪板往山上走。由于我被塞在背包里,只能透过一个小洞来观察,所以看东西不太清楚。

总之,她们吵吵闹闹地上山了。我们自然也跟了过去。

都说一个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苹果也一样。最近由于遇到一个疯婆子已经那么倒霉了,还莫名其妙地遇到雪崩。不对!这并不是莫名其妙遇到的,是前面那四个女人的吵闹声引起的!我顿时觉得眼前一黑,指望她们救我的愿望破灭了。

几经辛苦,我们颤颤巍巍地爬进一个山洞,这个山洞并不是空的,前面监视的那四个女人正在山洞里烤火。那个疯婆子把我拿在手里,还没开口说话就脸朝下倒在了地上,看来是冻僵了。还是我们苹果的生命力顽强。

她们立刻围了上来,并且七嘴八舌地议论开了。

‘怎么又是她……’其中一个很无奈地说。

‘这次挺好的,给我们带食物来了。’另一个用贪婪地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我。

‘就一个烂苹果,有什么好的?’这句话触怒了我,我挣扎着想要反驳,但她们都没有注意到我。

‘不要浪费嘛,没兔子吃,有个苹果也是不错的。’

‘要不是你要抓兔子,我们会落到这个地步吗?现在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来救我们了。卡门,往天上扔照明弹!’

‘没带!’那个叫卡门的回答,‘我难得把包扔在旅馆里,就碰到这种事,看以后谁还敢叫我不要带包!’

‘你当真想背那么大的包滑雪吗?’

‘不想……’

‘这个卖批萨的挡着路了,搬掉她。’她们指的是倒在地上的那个疯婆子。然后她们七手八脚地把她拖到了山洞的角落里。

这四个人把我放在洞中央的石头上,围坐着,盘算着怎么解决我。我乘机观察了一下这群人。有一个人对我放出了贪婪的目光,她眼都不眨一下地一直盯着我看。还有一个目光不算贪婪,但她极力要求把我交给她处理,她要把我熬成苹果酱,但由于没有锅子,被全数否决了。另外两个人对我没有表现出兴趣,其中一个甚至对我不屑一顾,好像我的身份太低配不上她一样。那个看上去最冷静的人,其实快要发疯了,她居然主张在我身上刻上求救信号,然后把我扔下山去。

救命啊!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怎么会遇到这样一群人?!

后来,事情得到了缓和,那个冻僵的人醒了过来,一把抓过我。还没来得及干什么,那四个人就感觉到了危机,夺路而逃,也不顾外面大风大雪。这个人愣了一下,也紧跟着冲了出去。天哪!

我们就这样连滚带爬地从山上滚到了山下,真想知道那几个人是怎么下来的。很快到了山下的小木屋,貌似那些人的旅馆就在这里。她偷偷摸摸地溜到窗口,探头向里面望去,那四个人正在整理东西,看来想连夜逃跑。她们究竟是干什么的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想到这里,我不禁开始同情起我身边的这个人了,也许她就是被那些人逼疯的。

‘别想跑!’这个人终于忍不下去了,一脚踹开门,把我像手榴弹一样扔了过去,然后举起枪对着她们——也许只是对着其中一个。我直接飞向后窗,撞在玻璃上,撞得我头昏眼花。这时候走过来一个东西,把我捡起来,还用脸蹭我。我定睛一看,是把扫帚……

‘我到底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我怎么就不能放过我?’被她用枪指着的那个人说道。

‘这个嘛……剧情需要!’她理直气壮地回答。

‘@#¥¥%%……’这是一句脏话,所以我不做翻译。

就在她们对话的时候,那个扫帚悄悄地把我放进了被枪指着的这个人的背包里,我拼命挣扎也没能逃脱。

后来的事因为我在包里,完全被封闭了视听,所以一点也不知道。就这样过了不知道多久,没有一个人想起我来,也没有一个人来看我一眼,我终于下定决心,我要自杀!

为了让后人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一个志向远大而又命运坎坷的苹果,我要把我的经历都写下来。

再见了!”

整篇东西就写了这么多,我翻遍了整个包,都没找到一个苹果,所以我只能认为,这是一个神经病患者写了偷偷放进我背包里的。但从文字记录来看,事情就发生在前两天我们去滑雪场的时候,而我们从滑雪场出来以后,几乎没有遇见过人,它又是什么时候进我包里去的呢?算了,又没有损失,我也不想追究下去了。

又过了两天,我无意中在包底翻出了一本破破烂烂的本子,貌似是我在刚来这个世界时的那个小杂货铺里买的,那里买的大多数东西都毫无用处,所以立刻就被我遗忘掉了,这本本子也不例外。我翻了一下,中间被人撕掉了两张,我立刻想起了那封遗书。核对后,证实了是这本子上的纸。而且我清楚地记得那天艾莎•必胜客确确实实带着一个苹果。

由不得我不信了,我立刻开始审问她们有没有从我这里偷走苹果,不过我一个人也没找着,这群家伙真能瞎跑。找不到她们不要紧,因为我找到了一个关键人物——马克。

“不要跑!告诉我你特别喜欢的那个苹果在哪?”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艾薇入伙以来,马克总是特别怕我,也怕卡门,只要艾薇不在,他见到我们就调头逃跑。

马克在我的威逼利诱之下,带我来到旅店后面的院子里,地上静静地躺着一个苹果核。看来这个伟大的苹果的生命就这样走到了尽头。虽然他极力声称自己要自杀,但怎么看这也是他杀,我决定找到真凶,让他赔我苹果。

其实真凶很好找,根据线索来看,这几天一直在厕所里昏睡的那个人一定就是。不过如果这个人跟罗宾一样百毒不侵的话就没有办法了。

于是我悄悄塞给旅店清洁工十块钱,让她告诉我最近有没有人在厕所昏睡,不出我所料,果然有这么个人,而且居然是卡门!

卡门表面上很看不起一个小小的苹果,但她其实非常爱吃,碍于面子,那天她显得非常不屑一顾,但她早注意到马克把那个苹果塞进了我的背包。于是她半夜起来,暗下杀手……结果一失足成千古恨。

如果让她知道我知道了这件事,她一定会举着zha药包跟我同归于尽的。所以我只能忍痛将真相藏在心里,只是可惜了这么好的一个赚钱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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