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未亮,见卧榻之上的寇湄尚未醒来,朱由检起身更衣,来到书房内,打点行囊。
天亮后,朱由检来到前厅,只见众人已经开始收拾行装,王承恩说道:“王爷,诸事已经安排妥当,用过早饭后,我们就可以出发了。您看是不是知会南京六部官员。”
“给他们留书一封,就说本王奉旨即刻回京,耽误不得,让他们各司其职,做好自己的事情,不要成天想着怎么捞钱,谁要是搜刮民脂民膏,当心半夜脑袋搬家!”
王承恩听完朱由检的话,似有不妥,疑虑的建议道:“王爷,如此明了的点名,似乎不太符合规矩,只需敲打敲打便可!”
“哈哈哈!承恩,本王就是要让他们心存忌惮,这帮人平日里安逸惯了,那个马士英不是很高傲吗!如今被本王这么一整,日后他绝不敢再跃雷池一步!”
正说话间,众人已经集合完毕,秦淮八艳也不再是往日的花枝招展,千姿百媚。而是换上了朴素的行装,仍然不能抹去她们美丽的气息与芬芳,卞玉京更是换上男儿装,虽是女扮男装,娇滴滴的女儿气,还是在眉宇之间显现。
朱由检说道:“各位,我们用过早膳,就要启程,我们的马车已经在王府外等候,诸位我们用餐吧········”
众人用过早饭后,走出南王府,由王承恩亲自安排车位的座次,徐光启、孙元化、毕懋康、毕懋良、宋应星等人坐在坐前面的马车之上。其次是秦淮八艳的马车,接着是李志仁的母亲,包括几名服侍丫头。朱由检这样的安排是让老太太能够有人照顾。
耳目灵敏的李志仁被朱由检任命为鬼影百夫长,最深层的意思就是便于日后刺探军情,策反敌方武将!说白了,就是间谍特工。
四轮马车轻松的行驶在南京城的官道之上,出了南京城之后,大约走了几里路,不远处便是迎官亭,只见不远处有几人在那里等候。
李志仁乘马来到前面的马车之上,说道:“禀王爷,前面有一队人马,看起装扮好像是衙门里的人,请王爷示下!”
“哦······”
朱由检走下马车,向远方看去,原来是兵仗局的主事葛文新,以及兵仗局内的工匠们。
朱由检心生疑惑,自己没有把消息告诉他们,他们是怎么得知自己要离开南京城的???
思来想去,不用问肯定是曹化淳这小子的鬼主意,平日里看着这小子中规中矩的,实际上这小子是满脑子的鬼主意,要是驾驭不好,这小子将来是要闯祸的!
想到此处,朱由检本想对曹化淳训斥一番,但见葛文新就在眼前,又不好剥了众人的面子,他狠狠的瞪了一眼曹化淳。急忙走到葛文新面前说道:“有劳兵仗局众位给本王送行,本王感激不尽!”
葛文新说道:“王爷,您真是不够朋友,您要离开南京城也不只会卑职,也好让我等给王爷送行。”
“哈哈哈!葛大人,你我都是好朋友何必拘泥于繁文缛节呢!”
“王爷,瞧您说的,礼多人不怪!再者,您是大明朝的王爷千岁,我们给您送行也是理所应当,更何况,王爷您是中兴大明的希望所在,我等日后还想这跟随王爷您建功立业!”
“哈哈哈!各位的赤诚之心本王铭记在心!”
说完,葛文新命人端来两杯酒说道:“王爷,卑职是一个穷官,没有多少俸禄银两,略备薄酒,预祝王爷一路顺风,平安回京!”
“葛兄,你我结识朋友,这杯酒本王干了,干······”
“这第二杯酒,预祝王爷剿除阉党,还朝廷百姓之太平盛世·····”
朱由检接过酒杯一饮而尽,葛文新端起第三杯酒,语重心长的说道:“这第三杯酒,是卑职替南京城的父老乡亲敬您的,金陵乃是太祖高皇帝龙兴之地,更是我大明朝两百六十余载的第二都城,若大明中兴,请王爷再度驾幸金陵,以安江南百姓之心!”
朱由检被葛文新的话说的全身浑如烈火,臆想日后能够匡扶中兴,心中那股激昂澎湃的热血再度涌动。
不接思索,朱由检笑道:“哈哈哈!葛兄,日后我们见真章,中兴大明也要靠葛兄你这样的人才!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葛兄,我们就此别过!”
“王爷一路保重·······”
这边朱由检一行等人北返京城,这边被朱由检扮鬼赶跑的刘二、客光先灰溜溜的跑回京城。
魏忠贤正在东厂衙门与众人商议,准备如何整垮东林党,客氏从宫里传来消息,说刘二与客光先回京城了。
魏忠贤急匆匆的赶回皇宫内,咸福宫,客氏的寝宫。
只见刘二鬼哭狼嚎般的跪倒在魏忠贤的面前:“九千岁,奴才差点不能见到您了,您让奴才相思您了········”
魏忠贤见状,气的火冒三丈说道:“没用的东西,让你们监视信王,可你们呢!自己怎么先跑回来了!”
刘二被朱由检吓得至今惊魂未定,客光先开口说道:“九千岁,姐姐,真的很吓人呢!!!”
魏忠贤被他们搞的云里雾里的,根本弄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他深吸一口,强忍着不让自己发怒,他咬着牙根说道:“光先,你慢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九千岁,我们在路上露宿一间破庙时,半夜竟然闹起了鬼,连···连黑白无常鬼都出来了,他们扬言要索我们的命,说我们作恶多端,我们当中有好几个人都被吓疯了!”
魏忠贤听完,在大厅内来回踱步,他将信将疑的说道:“无常鬼,只恐怕是信王吓唬你们的把戏!”
客光先心有余悸的说道:“九千岁,是真的,我们亲眼所见,又岂会有假,就在三更时分,那些鬼都是脚不沾地,要是人假扮的,他的双脚就在走动,我们见到的那些鬼的的确确是飘着走的。刘公公身边的那个小太监是第一个见到鬼的,结果就被吓疯了,至今还胡言乱语,神智不清!”
刘二瑟瑟发抖的说道:“九···九千岁,客千户说的是千真万确的,奴才跟您这么长时间了,奴才什么人,您还不知道嘛!奴才就算是满嘴跑火车,也不敢在您九千岁的面前胡勒嘞!”
魏忠贤下意识的摸摸下颚说道:“扯淡,就算是有鬼,你们还能活着回来???咱家经历的事情也不少,咱家就怎么没听说有鬼呀!”
客氏也将信将疑的说道:“魏哥,这事儿还是谨慎点好,俗话说这鬼魅之事,可儿戏不得,你忘了前朝嘉靖帝宫中闹鬼的事情了!”
“那不是以讹传讹嘛!不就是晚上听见**有女人哭泣吗!”
客氏引导着魏忠贤说道:“那后来又是怎么样消除的???”
魏忠贤不好气的答道:“不是靠着九宫山九宫道人施法给驱逐了嘛!”
客氏笑道:“魏哥,好聪明呀!”
“这·····”被客氏这么一说,魏忠贤顿时满身起鸡皮疙瘩,他就感觉背后一股阴风瑟瑟的吹起。
他见刘二仍然不能回话,阴着脸问道:“光先,你说说,后来你们是怎么脱身的。
客光先将朱由检如何将那些孤魂野鬼给赶跑的,又如何将他们救了出来,一五一十的向魏忠贤禀报。
魏忠贤越听心里越害怕,他阴着脸说道:“你们先下去休息吧!”
说完,魏忠贤转身对客氏说道:“这本来是想派他们去监视信王,没曾想他们却被吓了个半死,咱家怀疑是信王这小子做的怪!”
客氏听魏忠贤这样说,心中有些抵触的说道:“魏哥,这话可不能这么说,这鬼魅之事,本来就是一件很渗人的事情,我们还是小心点!奴家的弟弟从小老实,不骗人,他说出的话断然不会有假。要是在骗我们,那奴家还看不出来吗!”
魏忠贤听到客氏头一回跟自己的意见不一致,从一开始不太相信,转变为相信,他抚摸着客氏的脸蛋说道:“看来此事也就这样了,对信王还是盯紧点,等他回来我们看看这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客氏接话道:“要是他在南方真的招募有志之士,意图不轨,我们就要对他动手。要是他只顾着玩乐,就让他多活几年。”
“哈哈哈!还是咱家的妹子懂我的心呐!”
客氏用手绢盖着嘴嗔怪道:“魏哥来嘛·····人家想要······
真是一对祸乱宫廷的干夫银妇,朱由检正是利用了女人会疑神疑鬼,太监与小人胆小怕事,演了一出好戏。原本魏忠贤已经起了杀机,不曾想,被朱由检看似玩世不恭的南京之行一一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