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目远眺,果然桃花数里,艳似红云,刚步入小径路口,白居易就发现梦中桃花公主向自己施礼时鬓角边滑落的那枝桃花。诧异过后正待捡拾,不料被身后的慧恩和尚轻轻的推了一把:“你还磨蹭什么,了然方丈已经走了好远。”
跟着方丈走进桃园后,白居易发现桃园内桃花似锦,小径通幽,和梦中所见毫无差异。如梦如幻的游览了好一阵子后,白居易才余兴未尽的跟在了然方丈背后走向桃林外,谁知刚到桃林路口,白居易又大吃一惊,那枝桃花不见了,只见一块大石平躺在那儿。
见白居易愣怔在桃林口出神,了然方丈笑道:“白居士是不是有所感慨?”
方丈的话刚落,白居易就随手扯了把蒿草蘸了蘸沟里的泥浆后,在大石上写下了‘花径’两个遒劲大字。方丈为了保存这难得的真迹,即刻请人刻石为字。
从此以后,这块刻有“花径”两个字的石碑伴随着那片桃林渡过了一春又一春,随着岁月的流失,石碑在自然重力下,缓缓的向地下沉降,后人为了不让这极其珍贵的文物香消玉损,特地在石碑外围建亭保护。”
“那个亭子在哪儿?我们能看见‘花径’两个字吗?”
迎着四双急切询问的眼神,夏云笑道:“前面那个亭子就叫花径亭,那中间石井底下花径两个字据说就是白居易的手迹。只是令人费解的是汉字简化是近代的事,与白居易所处的年代相隔甚远呐。”
“那只有两种可能,一是白居易先生有先见之明,二是仿冒者疏忽大意。时至今日,那两个被数以万计的人端详过的刻字,即使不是原物,也俨然成了无可替代的文物,能有幸观瞻它的游人并不以它那扑朔迷离的身世而感到茫然。”
一阵赞叹过后,操着重庆口音的男孩子笑着对徐涛说:“大伯你说的太生动了,太谢谢你们了。”
风止了,雨也停了,四个年轻人带着向往的神态赶往下一个景点去了。
望着前后两对年轻人的背影,夏云感叹道:“这个年龄段的人真是太美妙了,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看见对方一幅伤感的模样,徐涛不以为然的应道:“这有什么好羡慕的,咱们不也是从那个年龄段走过来的吗?”
“年轻是年轻过,只是我没好好把握自己呀。”
徐涛避开对方依恋的目光后,缓缓劝慰道:“天下有情人未必都能成眷属,事已至此,伤感除了能给自己带来不悦,又能带来什么?”
徐涛见对方仍然在发呆,便抽身把袋装的瓜籽壳扔进亭外的垃圾箱。
“别发呆了,送我上街好不好?”
回过神后,夏云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这才十点刚过,再坐会儿吧。”
没等徐涛坐下,夏云又象变魔术一般从背包里掏出四包干果。
“坐下吃吧,刚才人多,我没舍得全拿出来。”
递过凉茶后,夏云又数落道:“就想回去,你也太不够意思吧。”
徐涛把凉茶拿离嘴边后,带着笑意回敬道:“他们吃了你的也就一声谢谢,我都讲了这大半天了,还不够还你的人情吗?”
愣怔怔的注视了徐涛片刻后,夏云原本开朗的面容逐渐布满了愁云,小声哽咽道:“我知道你这个季节又忙又累,我不应该老是占用你的时间,只是我要走了,总想和你多呆一会儿,你能理解吗?”
轻轻叹息一声后,徐涛小声应道:“你把眼泪擦了吧,看到你这样子我心里就发酸。”
静静的坐了片刻后,徐涛又劝慰道:“凡事往好处想,心情自然敞亮些,你我都是快奔六十的人了,还有什么看不开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