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回新阁主喜夺擂主,米千金暗寄情丝
“鸣儿!”
米青一声惊呼,伸出右掌与曲鸣相对。与此同时,不知何处出来一夫人,高声惊呼道:
“阿青,小心!”
米青用了一掌与曲鸣相对,曲鸣这一掌,是使出了十分的力气,而米青却只使出五分的功力相抵,虽然曲鸣功夫不如米青,但强弱相较,毕竟是米青受敌,米青一口鲜血吐出,捂着胸口,向后退了几步。
应为看至关键之处,众人纷纷屏气凝神,这米青和那夫人的声音便十分明显。人们心中生疑,米青何以对这小子叫得如此亲切?那妇人又是谁?为何这样叫米青?
曲鸣听那声音十分熟悉,寻声看去,竟是自己的母亲,曲云音!米青也将头扭去,看向曲云音。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也有不少人顺着米青的眼光看去,只见是一位中年妇人,虽已近不惑之年,但却是风韵犹存,碧血阁淡红的灯笼下,曲云音面上添了些许灯影,睫毛投射下,恍惚间不知脸上是笑,还是泪水。风雨楼前的台子上,米青和曲鸣都向前走了一步。这时一直在风雨楼上观望的司徒瑛咳嗽了一声,轻声对楼下的米青道:
“米阁主,你可想好了!”
这声音很轻,如丝如缕,即便是立在一旁的曲鸣也没有听见,但却字字落入米青耳中。米青停下了脚步,只有曲鸣跳下台去,朝着曲云音走去,曲云音也向着台前走去。曲鸣走近,拉起曲云音的手,兴高采烈地向台前走去,并说道:
“妈妈,你来看儿子,马上就要打败这个阁主了。”
曲云音忙道:
“鸣儿,不可以,他是……”
“他是什么?”
曲云音看着这满堂的江湖中人,有自己认识的也有自己不认识的,底下头,摇了摇,接着说道:
“他是这碧血阁的阁主,你比试比试功夫也好,但万万不可伤了人性命啊!比武,是点到为止,怎可真如打杀一般?这在座的,尽数是武林中的才俊,你岂能叫人笑话?”
曲鸣本就想杀了曲鸣,之后自己一人逃走,但此刻曲云音也在场,且众人都在,自己想要带着妈妈安然无恙地离开恐怕不是易事,无奈只好答应母亲,道:
“妈妈,我知道了,之前是我的错,之后便不会了。”说罢,放下母亲的手,一人径自走到台上,心中想到,自己此刻杀不了米青,日后再想要如此近得接近他恐怕不是易事,不妨今日夺了擂主,这样与米青接触地自然是多了,到那时再杀他,便容易了。曲鸣慢慢踱步上台,看见米青正盘腿而坐,自行运气。顷刻,米青的面色便犹之前的青黑转至正常。米青起身,轻轻抚落身上的灰沉,捋着胡子,笑道:
“少侠武功非凡,确实难得一见的奇才;少侠此番前来,莫非也是为了这阁主之位?”
曲鸣将头一点,并未说话。
米青却将眉头皱了一下,继而笑笑,道:
“可在你上台之前打擂已经结束,新阁主也已经选出,少侠还年轻,不放等下一次选阁主再试。”
米青此话,一来为了曲鸣,二来为了方才哪位中年人。可哪知那中年人并不领情,他在台下道:
“哼,他刚才只不过是一时侥幸罢了,他若真能打得过阁主你,这新阁主让他,也罢!”
此刻台下众人也纷纷叫嚷,希望一揽米青和曲鸣一决高下的场面。米青见众人兴致高涨,且那人已经将话放出,便只好又走回台子中央,和曲鸣在战一场。曲鸣也随米青走去,经过之前的交手,曲鸣已经熟悉了米青的招式,米青也已经看出曲鸣的武功招式全然是为了克制自己而被,心中不由得一凉,此刻亦是打
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对。
米青与曲鸣在台上,互不相让,曲云音在台下,攥紧了手中的帕子。米青此刻将招式使得严密无比,经常在一招未老之时便又变换出另外一招,曲鸣应付地十分吃力。
“好!”一声叫好声打破了本已经紧张凝聚起来的气氛,曲鸣寻声而看,那风雨楼上,左边窗子便坐着的正是米铄!正在这一恍惚见,曲鸣猝不及防,米青横腿扫来,眼见曲鸣就要被那一腿扫中,米青却在半空中收回了脚。曲鸣回过神来之时,米青刚将脚收回,曲鸣趁米青未立稳之际,使出消息七式中的“勾”字诀,将米青肩头勾去,顺势向下,米青一个趔趄,向后退了几步,方才站稳。曲云音忙上前几步,面露忧色。
台下众人见这一招曲鸣回的着实精彩及时,便纷纷为曲鸣叫好。那位方才打擂成功的中年人眼见曲鸣已赢,自己站在台下,脸上无光,便转身离去。米青站定,立于台***手对众人说道:
“米某老矣,这天下终究会是年轻人的。各位好汉都已经看见,这位少侠年轻有为,可当阁主之位;米某不才,今日我碧血阁有幸,能有这样的青年才俊在此,米某也算是不枉当年老阁主所托了。”
米青继而转身对曲鸣说道:
“你便是下一任阁主了,你心中可欢喜?”
曲鸣对这阁主之位,没有丝毫兴趣,便摇了摇头,加之一心想着一家团聚,此刻便兴趣索然。米青见曲鸣这般神态,心中不知是为何,便悄悄嘱咐道:
“待到明日,一切便会好起来。”
众人见新阁主已选出,便纷纷上前道贺,曲鸣本就对此无甚兴趣,此刻却也只好疲于应付,待到一轮素月高悬方才躺倒床上歇息。
还未熄灯,便听有人敲门。曲鸣心中疑惑,打开门方才看见是莲儿。
莲儿笑嘻嘻地站在门边,道:
“恭贺少侠成为下一任阁主!这是我家小姐的贺礼,少侠可不要太着急,这晚上天色暗,要仔仔细细地欣赏才可以。”
莲儿递上一个精致的木匣,匣上雕着缠枝并蒂莲。曲鸣接过,此刻方想明白,米铄正是这碧血阁阁主米青的千金,如此一来,之前的种种行为倒也合理了。正想得出神,莲儿一阵咳嗽把曲鸣唤醒,曲鸣忙道谢。莲儿走后,曲鸣在灯下打开了匣子,一阵清香扑鼻,只见里边是一个小小的荷包,荷包上绣着一簇白色的不知名小花,匿在碧叶间,十分生动。曲鸣从小便在市井间长大,跟随母亲日子过得清苦,何曾见过这等精细之物?他将这荷包仔细收好,放在胸口,刚要把蜡烛熄灭,响起莲儿的话,便将荷包拿出,对着灯仔仔细细地看,灯光下,只见这荷包针脚十分精良,细腻,且阵阵幽香传入鼻中,却看不出有什么别的东西,便赶忙将荷包收好贴着身子放着,生怕这香味散去了。
曲鸣将等熄灭,刚躺下身去,又听见门外敲门声响起。曲鸣只好再起身开门,抬眼看见,是金宗祺。
金宗祺大笑着进门,点上蜡烛,道:
“曲弟,听闻你喜获阁主之位,为兄也甚为高兴,特来祝贺!方才见你房间灯烛将毕,便忙赶过来,不想还是慢了一步。不过不打紧,你也不差这一时。”
金宗祺坐下,用力抽这鼻子,问道:
“曲弟,你这屋中何来一股兰花香?”
曲鸣想到方才那荷包,忙道:
“我,我也不知道。”曲鸣将头低下,忙想着找点话头来绕过这股兰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