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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信仰源泉

“水精灵?!”雷克斯猛地愣住,随后神情肃然地拉住安妮,“快!收起来!”

安妮被他这严厉的神色唬得一哆嗦,忙将手心虚握。那只小小的水精灵委屈地瘪了瘪嘴,然后潋滟的水光闪过,化为一颗水珠,没入安妮的掌心里不见了。

雷克斯左右看了看,见并没有其他人,方缓和了一下神色,小声地问安妮:“这件事你有和别人提起过么?”

“没有,我,安妮只是想第一个与哥哥和里奥分享这个消息嘛。”安妮低着头,闷闷地说道,“有什么问题吗?”

雷克斯这才松了一口气。他轻轻捏了捏安妮的脸蛋:“没有,这样很好!但是不能让别人知道……”见安妮还是一副不太高兴的样子,便又安慰道,“乖,等我们回去以后,你再叫那只小精灵出来玩好不好。在外面,坏人看到了的话会过来抢的。”

精灵,尤其是纯粹的元素精灵,如今即便是在精灵之森里,也已经极为罕见,更何况是在这人类统治的国度里。

相传,在那遥远的不可考据的蛮荒年代,初始巨人伊米尔被雷霆之神杀死后,精灵从伊米尔的身体上诞生。尸体向阳的一面诞生的是光明精灵,背光的一面诞生的是暗夜精灵。随后这两支精灵各自衍化,才有了元素精灵、日精灵、海精灵、黑暗精灵、血腥精灵等形态多姿、性格各异的诸多精灵种族。

而作为最接近光明精灵初始形态的元素精灵的一支,这种纯粹的水精灵对于水元素的亲和性是极其惊人的。一旦能和纯粹的水精灵签订契约,那么即便是再差的天赋素质,也能一跃成为修习水属性超凡能力的天才。这样的诱惑实在太过惊人,难保不会有人心生歹意,铤而走险想要抢走安妮的这只水精灵。

更为关键的是,伴生精灵乃是寄主体内血脉在一种神秘的机制作用下产生的,与寄主有着无法割舍的联系,所以根本不存在解除契约这一说。这也就意味着,要想得到这只水精灵,唯一的办法就是完全杀死他的寄主。

雷克斯的神情之所以这么正肃,原因就在于此。

“哦哦。”安妮仰头给了雷克斯一个大大的笑脸,用力地点了点头,催促道,“那我们赶紧回家吧!”

“别急,先等等!等杜莎姐姐和杰弗逊先生回来,给你确认了身体状况之后,我们就回家!”雷克斯摸了摸她的额头,顺口问道,“除了你,还有谁醒过来了么?”

“哦,还有小泰迪,亚克力斯,艾瑞克……”安妮掰着手指数了数,忽然拍了拍后脑勺,“哦,对了,听杜莎姐姐说,波尔大叔也醒了。不过他没和我们在一个偏殿。”

里奥闻言,高兴地跳了起来:“太好了,泰迪也醒过来了!”

“小泰迪也醒来了?”雷克斯蹲下身对里奥提议道,“你不是和泰迪玩得好么?跟你姐姐一起去看看他去吧……”

里奥没多想,转身拉着安妮就往偏殿奔去,一边走还一边叫到:“泰迪,泰迪哥哥,我来看你了!”

雷克斯见两人都进了偏殿,原本轻松的神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口中喃喃低语:“信仰源泉,神术转化阵,唔,究竟在哪个地方呢?”他一边念叨,还一边仔细地扫视着整个教堂正厅的布局。

这次雷克斯来教堂这边,除了来看望安妮之外,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趁着教堂里神职人员都离开了的空当,好好观察一下整个教堂的结构和布局,从而找出沟通教堂与天国,将信仰之力转化为圣光,又将圣光反馈给神职人员的神术阵,为接下来所要进行的窃取信仰做准备。

文森特对镇上的这个小教堂有种本能的忌惮,所以并未跟过来,所以这一切都只能靠雷克斯自己来完成。

雷克斯放眼望去,除了和蔼睿智的先知像和一脸悲悯的圣子像外,其他地方都是一览无余。多余的陈设被拆去后,整个教堂里显得空荡荡的,值得注意的地方并不多。

据维森特介绍,作为勾连天国与尘世枢纽的神术阵,一般都会分为四个部分,分别用于收集信仰、转化信仰、上秉天国和反馈圣力。

中间的两者是神术阵的主体部分,自然不会很直白地绘刻在地面或墙体之上,让人一眼就能够注意到。大多数时候,这部分神术阵都会深深地埋藏在地底下,偶尔也有隐藏在墙体的某个角落里用神术遮掩的。不是专门司职教堂建设或者神术阵布置的神职人员的话,是很难知晓其中的规律的。

好在雷克斯并不需要将它找出来,他的目标暂时还仅仅是用来收集信仰的那一部分。

其实按理说,吸收刚刚被转化为带有神灵力量本质、却又未曾打上神灵烙印——也就是刚刚完成转化信仰这一步——的信仰之力才是最佳的选择。这个阶段的信仰之力,一方面经过了神术阵的洗练,变得更为纯粹且容易吸收,另一反面也具备了神灵的某些特质,学习起相应的神术来也更加方便。可惜雷克斯如今的肉身还不够强大,灵魂也不够精粹,这种层次的力量已经是他所无法承受的,因而也就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而要成功地收集到信仰,最好的办法就是通过一个具体可感的形象来达成。因为太过虚无的概念,比如说对天地的敬畏,对自然的亲近这类的,很容易让信徒迷糊,使大量的信仰之力白白逸散。而神像、圣物之类的东西就具体多了,信徒们对着它们祈祷的时候,心里会不自觉地形成一个具体的印象。而一旦信仰的念头有了明确的归属,要收集起来就要简单且方便许多。

“满足这个目标的模像一共有三个,”雷克斯用审视的目光扫过整个大厅,分别在三个目标上停留了一阵,“先知像,圣子像,和‘主爱世人’壁画……到底是哪一个?”

雷克斯皱了皱眉头,开始反复回忆起平日里做礼拜的情形。一幅幅画面在他脑海中闪过,不自觉地带起各种繁复的念头。各种猜测在他思考的过程中不停地确定而后又被推翻。

“文森特说过,一般教堂内,除了收集信仰要用到模像之外,反馈圣力多半也是通过一定的模像来完成。那么,这三者中应该会有两者起到真正的作用,并且在理念上应该会有明显差异,甚至比较对立的地方。而剩下的一个则无疑就是纯粹的装饰了。”雷克斯心里飞快地掠过文森特刻意提到的一些内容,开始反复推演着最可能的答案。

雷克斯首先将目光投向了与“主”联系最为密切的“主爱世人”壁画。与后两者通过“化身行走”、“三位一体”等概念牵强地构成的联系相比,“主爱世人”这个模像似乎更直接地表现了“主”这个概念,最为直观,也最为贴切。

“‘主爱世人’,最早出自《福音书》:在末日灾劫里,主首次展现了祂的神迹,拯救了第一批信徒,其中包括先知和初代教宗等人。当时有神谕示下:主爱世人,众生皆是主的子民,主的使徒应予以救赎。但说到底,精灵族也好,兽人、矮人族也罢,都有着自己的信仰,愿意皈依的并不多。‘主爱世人’虽然一直是神圣教廷致力达成的大目标,但终究有些虚幻的味道。而对于普通信徒而言,一般也当成神话故事在流传,似乎并没有太多的信念寄托?”

越往后思考,雷克斯就越觉得这个猜测太过片面,索性就将之暂时放到了一边,转而琢磨起另外两尊圣象。

“先知的话,平时做祷告和礼拜的时候,似乎用的并不多?多半是渴望指引、祈求救赎的时候才会站在先知像下,进行祈祷。至于圣子像,则一般是在感谢主的恩典、赞颂主的美德、表达对主的敬意时,才会用到的。粗略来看,二者似乎都是对主的信仰的寄托啊……”

“那么,到底是不是它们呢?如果是,差别又究竟在哪里?‘主爱世人’的壁画又代表了什么呢?”一连串的疑惑浮现在雷克斯脑海里。

雷克斯闭着眼睛思索了一会儿,始终不得要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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