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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以汝为祭

只见红蝎那锋利的尾针带着划破空气的哧哧声,直刺雷克斯的后脑勺。不过转眼,雷克斯便已是命悬一刻之间。

“咦,难道估计有误?”脑海中传来文森特惊疑而略带凝重的声音。

雷克斯随即便觉得身体瞬间失去了控制,一股阴冷而浩大的气息充塞体内,如浩荡洪流般灌入手中的圣十字架内。艰涩而有些沉闷的声音从他口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肃穆:“以汝为祭!”

“嗡——”圣十字架发出一阵轻吟声,诡异繁复的符文在上面一一显现,然后凝成虚影,围着十字架跳跃闪动着。

那符文仿佛带有某种摄人心魂的神秘力量,让人一看就轻易移不开眼去。升腾缭绕的焰火陡然熄灭,房间内所有的色彩随之全部淡去,只余黑灰白三色,昏沉沉的。杂乱纷扰的声音也听不到了,房间内空冥阒寂,一时间静得有些吓人。

在这符文的压制下,红蝎剧烈的挣扎瞬间停止,便连高高扬起的蝎尾也无力地垂落在地。一层淡淡的红色光晕自它身上泛起,想要抵抗这诡异符文的影响,终究也只是徒然。圣十字架只是微微一震,光膜便“嗤”的一声,消散于无形。

随后那股气息进一步支配着雷克斯的身体。他手臂上泛起根根青筋,旋即猛地一用力,整个圣十字架穿过红蝎的中眼,几乎全部没入它体内。

“嚯——”红蝎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浑身剧烈地收缩抽搐着,最终不再动弹。身上赤红艳丽的甲壳蓦地变成了凝滞的暗红色,一个个诡秘的符文在它身上勾画出来,时而毫光熹微,时而隐没不见,不过转瞬之间便已遍布了它整个修长的身躯。

“阿奎罗德瑟……”一连串意味莫名的音符自雷克斯口中发出。每一个音节发音完毕,便有一缕阴寒的气息经圣十字架导入红蝎体内。而随着阴寒气息的逐渐扩散,红蝎身上的符文终于一一全部显露出来,鼓谱天成,像是一开始便长在了它身上一般,看不出半点人为的痕迹。

等到符文完全烙印进红蝎的甲壳上之后,那股森寒浩荡的气息才骤然从雷克斯体内退了出去。

随即雷克斯浑身一震,这才重新恢复了对身体的掌控权。

“呼……”脑海内传来文森特疲惫的喘气声,这是祂第一次在雷克斯面前露出倦怠的姿态,“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啊!”祂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满不在乎一般。但不知怎的,雷克斯心里却莫名地生出一丝淡淡的暖意。

此时雷克斯浑身都已血肉模糊,肆虐的伤口和淋漓的鲜血几乎遍布全身:“真是……狼狈啊!”今天的遭遇让他再一次认识到了强大力量的重要性。对掌握自身命运的渴望前所未有的强烈,关于窃取信仰的方法再一次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哗啦”一声,被烧得已经变了形的红衫木隔离板终于被掀了开来。

满脸黑灰的里奥扑了过来,抱着浑身是伤的雷克斯一阵痛哭:“哥哥!哥哥你怎么样了?呜呜,你不要死啊……”

雷克斯被他这么冒冒失失地抱住,只觉得浑身的伤口都在叫嚣着。痛到了极致的感觉让他一阵眩晕,却还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安慰正痛哭流涕的弟弟:“咳,没事的,里奥!哥哥不会死,哥哥一直都在!咳咳……”

还是随后围过来的安妮看出了雷克斯的不适,连忙将里奥从他身上拉了下来:“里奥,别哭了!你先去柜子里躲一下……”她指着已经完全不复原来模样的衣柜示意里奥躲进去。这是房间里唯一还有些遮蔽作用的东西了。因为不知道还会不会有虫子跑进来,所以小心防备总归是不会有错的。

“不,我不去!”里奥倔强地摇着小脑袋,“我要陪着哥哥……”

“你……算了。”安妮一阵气闷,转念想想如果真有虫子进来,那就算躲进柜子里多半也没什么作用,便也没有再强迫他。

其实此刻最好的选择是换一个房间,最好跑到楼下或者藏到上面的阁楼去。但如今这事态,躲到哪里不一样呢?更何况,二楼发生这么激烈的战斗,楼下却没有一个人赶来上面支援,这已经很能说明一些问题了。

雷克斯想了想,对正一脸闷闷的里奥说道:“里奥,帮哥哥一个忙,把这只大虫子藏到柜子里去好么?”

之前文森特便说了这只蝎子是好东西,如今又费了这么大的功夫将它转化成了现在的模样,想来应该是很重要的。虽然房间被大火烧成了这样,是个人都能发现其中有异。红蝎的秘密估计很难保住,但略微遮掩一下也总归是聊胜于无。万一没人追究,那么稍加掩饰也就能糊弄过去了。

“哦哦~”里奥握了握拳,听话地拖着那只相对于他小小的身板而言有些过于硕大的蝎子,费力地往衣柜的方向挪去。

见里奥开始搬运红蝎,雷克斯有艰难地转过头对安妮说道:“安妮,对我用一个‘迷雾驱散’吧……”圣光对普通人多少都有些好处,尽管“迷雾驱散”并非专门司职医治的神术,但也是基本能够起到那么一点抚慰伤痛的作用的。

“好的!”安妮认真地点了点头,然后闭上眼开始祈祷,“赞美我主,我主万能。借您之伟力,破除世间一切迷途雾障。”她接触神术物品的时间比较晚,又不像雷克斯一般有文森特专门指点,所以对于神术的施放还停留在最原始的依靠祈祷来凝聚信念的阶段。

很快,一层淡淡的乳白色光晕自安妮手中的圣十字架上弥漫开来,将雷克斯笼罩在其中。

“啊——”想象中圣光柔和的抚慰没有到来,雷克斯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人迎头浇了一身剧毒的酸液,浑身剧烈地痉挛起来。

“哥哥,你怎么了?”安妮顿时慌了神,“哐啷”一声扔掉了手里的十字架,慌忙抱住痛苦不已的雷克斯,将他与还未散去的圣光隔开。

雷克斯艰难地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怎么都吐不出半个字。

“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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