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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老人与刀

在云天城的东方一隅有着一片街道很奇怪,这里家家户户的门都没有锁头甚至连门都没有,真正的夜不闭户路不拾遗。而且最为重要的是,住在这一片的大多都是老人,有残疾的老人。

天色微亮,徐大爷就在老伴儿的搀扶下起了床,很是缓慢的洗漱完,然后捧着老伴熬好的小米粥坐在了小屋子外的门槛上,眯着有些浑浊的眼睛,很有滋味的吃着,不时发出‘滋滋’的声音,让旁人听见的话还以为吃的是什么山珍海味呢。

很多老人都有着两个共同的优点,满足和珍惜。听起来微不足道的品质在叶生纵横他们那一代人眼中却是弥足珍贵的,现在平淡无奇的生活,是用无数铮铮白骨堆砌出来的。其他人他叶生纵横管不着也不想管,但至少在云天城,如果有人胆敢铺张浪费的话,叶生纵横绝对会一嘴巴子扇过去,当然,即将被清理出去的蟑螂们不在这个范围之内。

云天城有一个人尽皆知的禁忌:任何人都不得在这片区域闹事,尤其是欺负这里的老人。曾经有很多不长眼的小混混和浪人游侠在这里闹事,结果当天晚上就无声无息的消失了,连根毛都找不着,所以后来,不管是谁,只要到了这个地方都客客气气的,连句大声话都不敢对这里的老人们说。

显得有些狭窄的街道口,一个中年人双手插在袖子里,身后跟着一名随从,拎着一只用油纸包裹着的烧鸡和两壶青稞酒。

“徐大爷,我今儿个闲得无聊又来看您来了。”中年人笑着道

徐大爷抬起头,将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才勉强看清楚来人的样子,忍不住笑道:”哈哈,你这人当真有趣的紧,三天两头的往我们这满是老不死的地方跑,有事没事的过来陪我这个老头子唠嗑,现在想你这样的后生已经不常见了啊!“老人的话有些伤感。

”哦对了,除了你之外,还有个更加年轻的后生也常常带几坛子酒来探望我们,是个好后生啊,这不,昨天他才来过,一个人买了一大堆东西,好像是说要出趟远门,要很久才能回来,所以啊就买了些东西给我们这些老头子送了过来。昨天一直呆到傍晚才走,跟老子我聊了很多东西。“

”哦,那您说说他都跟您聊了些什么?“中年人笑吟吟的说道。

”那后生看着年纪不大,说的话却让我这个半截身子都埋进黄土里的老家伙哭的稀里哗啦的,哎,现在的人族像这样的后生晚辈真的不多了啊!那孩子跟我说,咱们神州九城看起来这些年越来越强大了,越来越厉害了,实际上却是外强中干啊,当年拼死拼活打下这片人族立足之地的前辈老人们已经被现在的人遗忘的差不多了,一个个的只知道窝里横,成天瞎琢磨的尽是些鸡鸣狗盗的事,有那能耐去祸害魔族啊,瞧他们一个个得瑟那样子,人模狗样的其实啊也就那回事儿,要是哪天啊落魔族手里,准保怂的跟个婆娘是的。哈哈,你说这孩子是不是很有意思。“老人咧着嘴笑着,眼睛里却含满了泪水。

”呵呵,您这样一说还真的得挺有意思的。“中年人微笑着,神色很复杂。

老人神情有些恍惚,自顾自的说道:“那孩子后来还说,咱们这偌大的云天城,看似风光无限,其实城主窝囊的不像样子,有时候啊被人骑在脖子上拉屎都能忍着,城主没有城主的样子,弄得畏畏缩缩的看着让人不痛快。老头子我听他这么说,当时就不乐意了,起来就踹了那后生两脚,咱们纵横城主当年驰骋沙场的时候那小娃娃还在玩泥巴呢,怎么敢这样说咱们城主,要不是城主这么多年的照顾,咱们这些老骨头怕真的要葬在荒郊野外被野狗把骨头叼了去。”

中年人看着老人那自说自话的样子默不作声,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那孩子最后走的时候对我说啊,他说,如果他还能回来的话以后就给我们这些老头子养老送终,当我们的义子,让我们踏踏实实的过完这辈子,哈哈这娃娃......”老人早已经泣不成声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看着有些心酸。

“是个好后生啊!”中年叹了口气,抹了一把脸。转身对随从说道:“让人多买些东西,挨家挨户的送,咱们不能让个后生比了下去。”

“是”

夕阳下的这片街区才开始焕发出一点点的生意,老人们纷纷走出家门,三五成群的,下棋的下棋,喝茶的喝茶,钓鱼的钓鱼,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生活,平淡才是幸福。

这些老人,很多都有着残疾,不是天生的,他们都是破军营的老人。或许,在很多人眼里,像徐大爷这样的糟老头子已经是日落垂暮油尽灯枯,早已没有任何价值。尤其是在天性凉薄的人族眼中,这些老不死的一无是处。毕竟,曾经那些有情有义有血有肉的人族要么死在了大魔神王不可一世的岁月里,要么就成了人族为了权利勾心斗角的政治牺牲品,而有幸存活下来的老人要么在如今人族的淡漠里瑟瑟发抖,要么就如徐大爷这些老人一样能有个平静的生活。

这些年,那些遍体鳞伤的破军营老人又像是上了一次沙场,只是这一次的战争他们不战而败,无法反抗。身子早已经残破不堪,热心也千疮百孔。

魔族嗜杀,妖族喜战,人族内乱。用叶生云王的话来讲,很多人族,这一刻你救了他的命,下一刻他就很可能要了你的命。

君子用剑,杀人用刀。

叶生云王不喜欢剑,他一直都觉得剑这玩意太斯文了,不适合他,而刀却比较好,痛快,没有什么花花架子,习武之人讲究的是实用,而不是花拳绣腿。

不得不说的是,叶生云王最爱唐刀,别搞错了,岛国的武士刀是抄袭而来的,其源头正是华夏的唐刀。唐刀有四种,一曰仪刀,二曰障刀,三曰横刀,四曰陌刀。横刀,最初传到岛国的唐刀其刀形是直形的刀,发展到后来逐渐被岛国人人变为了带着弧度的弯曲着的刀形,而现在武士刀其刀形在刀身上是带着弧度的弯曲着的刀形。

叶生云王是左撇子,正是由于这个原因,前世他跟着刀疤的那两年穿越生死,练得了一手熟练的双手刀,不过他一般都是用右手,左手随时准备坑人。

百炼成钢,千炼成刀。叶生云王的刀是他自己亲手锻造而成的,真正的千锤百炼。青钢所锻造的剑身被打磨的光彩熠熠,削铁如泥恐怕还差点火候,但吹毛短发却是轻而易举。他打造的两把刀一长一短,长刀三尺,正常模样,短刀一尺多一点,如加长版的匕首。一长一短,有进有退,可攻可守。

背负着双刀的叶生云王身披黑袍,全身被阴影笼罩着,疾站在他的肩上,小脑袋不停的东张西望着,它对陌生的环境很好奇。

云天城外八百里,有着连绵不断的峰峦此起彼伏,一眼望去看不到边际。这里,是荒域的外围,小妖栖身之所,十万大山。

十万大山植被茂密,古树参天,各种毒虫猛兽数不胜数,妖物遍地。当然,这里也是那些外出历练的武者游侠们来狩猎的去处,只是,猎人与猎物的角色时刻在转变着,进来的人很多,能活着走出去的却很少。

十万大山,埋骨何止十万。

一袭黑袍的叶生云王走在游侠们踩出的道路上,不时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还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历练,前方生死不知,后方风暴已现。

渐渐地,植被越来越茂密,路也慢慢看不见了,这里,应该就是那些游侠们分道扬镳的地方。地上,各种大小的鞋印四散而去,每个方向都有,叶生云王打量了一下,顺着鞋印最少的方向前进,僧多必然粥少,这里不过是十万大山的最外围,妖物野兽也不多,就算是遇到了也是一些小玩意,没多大的用处,所以,人少妖物多的地方才是叶生云王的去处。

‘嗷呜呜......’

‘扑哧.......’

‘哞......’

渐渐的,周围的妖物猛兽的嚎叫声越来越多,也越来越频繁了。突然,叶生云王猛地一驻足,身子往后一偏,一道黑影从叶生云王的身前越过,窜入了前面的草丛中。

看着草丛里两颗猩红的眼睛流露出贪婪杀意,叶生云王喃喃自语:”影豹么,可以,我就陪你这畜生玩玩儿。“

叶生云王纵身一跃,右拳紧握,如流星坠落般捶向草丛中的影豹,一拳硬生生的打在影豹的脑门上,顿时将这畜生打飞了出去。重重落在地上的影豹挣扎着爬起身,冲着叶生云王龇牙咧嘴,脚掌上伸出利爪在地上划拉着,然后化作一抹残影,消失在了原地。

一抹残影在叶生云王周围四处出现,搅乱了四周的灵气。叶生云王眯着眼睛,始终都看不清楚影豹的真正位置,所幸直接闭上了眼睛,既然看不见,老子干脆就不看呗!

仅仅凭着自己的听觉和神识感受着影豹忽隐忽现的方位,叶生云王还是有点吃力,被突然出现在背后的影豹偷袭得手,一爪子抓在肩膀上,划破了黑袍,在他肩上留下了三道印记。

下一刻,影豹又突然出现在了叶生云王的身前,如钢鞭一般的豹尾卷着呼呼的风声抽打在叶生云王身上,刹那间,叶生云王睁开了眼睛,笑道:”抓住你了。“

待影豹的钢尾抽打在叶生云王身上的时候,叶生云王以极快的速度一把抓住了影豹的尾巴,然后手臂上灵力涌动,将影豹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力道之大竟将地面都砸裂开来。

”小畜生,速度挺快的嘛,现在你倒是跑给我看啊。“叶生云王有些欺负人,哦不,是欺负豹子。

”低吟的灵魂,尽灭的穹光“

”匍匐着的骑士,猩红之刃“

“灰烬复燃,泥垢不堪”

“刑决之六,葬月”

如晚霞一般的光芒笼罩着地上挣扎的影豹,只见它以肉眼看见的速度慢慢的消失,只在地上留下一颗妖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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