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的地方便有战争,而有人妖魔三族的大地上烽火狼烟更是永无休止。破军营,一个存在千万年的战争机器,无情的岁月也不能抹掉它在人族中的地位和无法言喻的巨大贡献,人族抵御魔族侵略步伐的绝对武力和中坚力量。所以,破军营也是人族精英汇集之地,天才汇聚一堂,有人为名,有人为利,这里的人各怀心思,但不可否认,人族正因为有他们这些人的存在,人族才能在妖族与魔族的夹缝中得以延续至今。
破军营拥兵百万,除了最基础的军队力量,还另外设有三大阶级卫所:黑衣卫,银袍使,金吾卫。黑衣卫皆是百里挑一的好手,银袍使更胜一筹,当然,金吾卫就是真正的天才聚集之处。
夜凉若水,风轻云淡,半弦银月,掩面轻叹。
“独孤少爷,怎么今日有空回来府中?”老管家孟方见到在破军营任职的大少爷难得回来一趟,显得有些惊讶。
“这次回来实在是迫不得已,因为此次不回来,日后就不知道何时才能再回家一趟了”,叶生独孤面色不怎么好看,他手下的几个兔崽子今天给他惹了点事,身为老大的他不得不去给他们擦屁股,心里实在是很窝火,“义父呢?这个时辰他应该还在书房吧?”
“没呢,今天云王少爷见过老爷之后,老爷就在听雨轩里呆了大半晚上,都这个时候了还没吃口热乎饭呢!独孤少爷,您快去看看吧,自从三个月前老爷带着云王少爷回来之后,府里彻底变了个样子,老奴很担心啊。”
“我知道了,辛苦你了孟叔,义父那里我这就去瞧瞧,你先去歇着吧。”
“得嘞,那老奴先退下了。”
轻轻的踏上阶梯,正准备敲门的叶生独孤听到了从屋子里传来的声音:“不用敲门了你小子,还需要跟老头子我客气这些?直接进来吧,我在你义母的祠堂里。”
推开门,叶生独孤上了顶楼,在那里,长眠着一位视他如己出的长辈,他从小到大最敬爱的人,他的义母,叶生云王的母亲。
走进祠堂里,叶生纵横就站在那里看着叶生云王母亲的牌位怔怔出神,而叶生独孤就直接朝着牌位跪了下去,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这才起身。
“破军营还要多久就要开拔前往腾王涧?”叶生纵横没有回头,仍然目不转睛的看着牌位。
“云天城里的破军营一月之内必须抵达,那群人亲自下的命令,无人胆敢违抗。”叶生独孤平淡的语气里透着不舍,这一去,生死不知,归时不知。
“那群人怎么样老子不管,你听好了,如果你还当我是你义父的话就给老子活着回来,不然的话,你那些金吾卫里的弟兄都去给你陪葬。”叶生纵横一如既往的霸道。
“我不会死,至少在给义母报仇之前我绝对不会死。”很难想象,常常把‘流血不流泪’挂在嘴边的二十多岁汉子此刻紧咬着牙齿,双眼泛红。
“义父,云王的身体好像不太对劲,为什么他会有这样纯正的魔气,而且异常的迷人心智。“叶生独孤很是不解,对于二弟叶生云王,他疼爱至极,因为那是义母的血脉。
“那孩子现在即将面临生命中最艰难的局面,我们这些人能给予他的帮助实在微不足道,哎,说到底,追根究底还是我的过错,不过你别太担心,现在他还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将来如果,我是说如果,云王不容于人族,你身为他的大哥,我希望你能在他最孤独,最无助的时候助他一臂之力。”
“您且放心,只要我活着,就绝对不会让云王受到半点伤害。”叶生独孤的语气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这一夜,父子俩说了很多话,多到仿佛将这一辈子的话都说的差不多了,天有不测风云,如今的人族,暗流涌动,危机四伏。
叶生独孤出了听雨轩,唯有叶生纵横留在楼阁上,久久不语。他那干枯粗糙的大手很温柔的摩挲着案牍上的牌位,神情恍惚,很多年的记忆再度浮现。
那个时候,正值年少的叶生纵横遇到了两个人,有过命交情的至交好友袁了和他后来的妻子,叶生云王的母亲—帝语嫣。年少不识愁滋味的他们相遇在人生最灿烂的季节,结下了一生都难以割舍的羁绊。他们一起闯过禁地死地,去过荒域,也曾去过魔界,一起经历过风风雨雨,人生百态,酸甜苦辣都体味过。那段岁月,是他们这辈子活的最任性,最精彩,最洒脱的。
叶生独孤乃是袁了之子。那一年,魔界之行,被人陷害,他为救叶生纵横而死。
叶生独孤并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叶生纵横曾经告诉过他,他的生父是人族天骄,在他生父的耀眼光芒下,其他天才都黯淡无光。可惜,也死在了人族手中。
缘定一生,料定天下。本该英雄一世的袁了最终还是死在了人族权利斗争的漩涡中。
翌日,天色微亮,叶生云王匆匆忙忙的爬起床,潦草的收拾了下,轻轻的打开门,把脑袋伸出去,左边瞥一眼,右边瞅一下的,颇有做贼的风范。瞧着没有什么风吹草动,叶生云王立马跨出门槛,关上了门,正准备离开的时候一道不怀好意的声音响起:“哟呵,挺早啊小子,难得这么早,来来来,陪大哥我松松筋骨?”
听到这对他来说如魔鬼般的声音,叶生云王不由得轻抚额头,我的天,又要挨揍了。然后,便没了然后,叶生云王就一直飘在空中,始终没办法触碰到大地,这种感觉,用他常说的话来形容,真糟了他奶奶的糕!不得不说,能在金吾卫混的风生水起的人确实有两把刷子,至少将叶生云王这个金刚境初期的武者收拾的服服帖帖的,屁都不敢放一个,呵呵,胆敢反抗就又是一顿狂揍,叶生独孤是个暴脾气,最见不得这些刺激。
打完收工。打人的人脸不红气不喘,被揍的人倒是上气不接下气,所以叶生独孤经常说,你就是天生挨揍的命,多挨揍有益身心健康。对于有样的大哥,叶生云王时常感到时运不济,命途多舛。
“可以啊小子,多日不见皮实了不少啊,居然罕见的没有抱怨,嗯,甚好,看来以后不用再收着力道了…”叶生独孤一副‘你很不错’的样子,临了还不忘朝着叶生云王的屁股踹一脚。只留下满脸生无可恋的叶生云王望着万里无云的天空,这时候的他,总是祈祷着来一道晴天霹雳,劈死这没心没肺的家伙。
挨完揍的叶生云王站起身子掸去身上的尘土,追上了叶生独孤。
“大哥,这回回家能呆多久?陪我多玩几天吧,把你在金吾卫经历的事情都给我讲讲?”叶生云王嬉皮笑脸,丝毫没有刚才挨揍时的觉悟。
“最多半月,这次回来主要是看看你和义父,可以啊小子,虽然现在只是金刚境初期,但你这铜筋铁骨的本事练的很扎实,比那些什么狗屁天才的花花架子强多了,习武之人最忌讳急功近利,好高骛远,现在的底子打不好,将来武道成就也就不堪入目。”叶生独孤扭头打量着叶生云王,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三个月来,叶生云王不仅性情大变,连武道修为也精进不少,对于他的成长,叶生独孤看在眼里,乐在心中。
叶生云王刚想说点什么,叶生独孤又接着说道:”二弟,有些东西别太往心里去,商吟月那个女人早晚会后悔的,呵呵,商家,别以为皇太极是个什么好货色,现在敢仗着皇太极的狗势跟我们云天城龇牙咧嘴,老子早晚会跟他们要个说法。“一想起叶生云王大病之际被商家上门退婚,叶生独孤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不少。
”无妨的大哥,那个女人我也素未谋面,连长什么样子我都不知道,万一长得很奇特,很抽象的话,那我不是亏大发了啊?所以啊,这是好事,我不会介意的。“叶生云王的话听着没心没肺,但叶生纵横却察觉出了一些其他的味道,二弟对这个商家怕是有些想法啊!
人生在世,不蒸馒头争口气。叶生云王的这口气他早晚会出的。
两人边走边聊,渐渐的来到了断崖山。
山顶上,叶生独孤看着周围满目疮痍,这才知道二弟那一身铜筋铁骨是怎样练出来的,好家伙,这小子对自己下手还真是狠啊!他打量着周围,却没有发觉此刻的叶生云王嘴角浮现的一抹诡异笑容。
”寂静之夜,寒冷之月,爬行的公主,泥泞世界,破旧,腐朽,凋零。“
”血色梧桐,干枯白松“。
”刑决之四,白雷“。
触不及防的叶生独孤被狠狠的阴了一道,下意识的转过身子,却被叶生云王的白雷击中了胸口,然后直接被轰飞了好几丈远,‘砰’的一声落在地上,顿时尘土飞扬。
”呃,貌似劲道用大了啊!“叶生云王有点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然后看向前方躺在地上装死准备碰瓷的叶生独孤,”我说,你好歹二十多的人了,要不要这样不要脸啊?老子都没有用多少灵力,咏唱只是走走形式而已,嘿,你是不是还要给我装死啊?“
躺在地上的叶生独孤这才翻过身子,看着天空说道:“老实说,云王你真的给我带来了很大的惊喜,哈哈,没想到啊没想到,我弟弟他么居然是武道双修,贼老天,我谢谢你全家。”
这一天,两人在断崖山上切磋武功,而叶生云王则将自己的道术修为展现给了叶生独孤,两兄弟在山上折腾了一整天,直至深夜才尽兴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