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光头大叔的表情一愣，随即变得狐疑了起来，“就你们？”
夜不鸣也没有回答，期间他径直地走向了被抓住的小女孩。
当夜不鸣走到光头大叔的跟前时，再次静静地抬起头，凝视着这个远比他高大，脸上表情复杂的大叔。
光头大叔被夜不鸣一看，心底无来由地猛打了一个哆嗦，下意识地松了手。
夜不鸣扶住了差点跌倒的小女孩，扫视了她一遍后，抬头问道：“多少钱？我赔。”
听着夜不鸣毫无感情的言语，光头大叔上下打量起了他眼前的这个银发孩子，脸上的神情愈加复杂，片刻后才出声道：“她的确打碎了周年庆典上要用的古董花瓶，我作为管事当然要让她承担这个责任。”
夜不鸣看了看远处碎了一地的花瓶，双瞳微微一缩，当他再次看向光头大叔的时候，神色竟然也变得奇怪起来。
光头大叔和夜不鸣对视了片刻后，才再次开口道：“十万新币并不算多。”
夜不鸣点了点头，毫不犹豫地从怀中掏出了居民卡递给了他。
当那张朴素却泛着淡淡金光的居民卡被光头大叔接过的时候，周围的气氛再次降到了冰点。尤其是那两名警员，冷汗不停地冒出来。
别人不知道就算了，他们可是早就接到了通知。一想到刚才他们还在一边看好戏而没有上前阻止，心一下子都提到了嗓子眼。
光头大叔身子也是一抖，额头冒着冷汗。但是很快他便镇静了下来，转身将卡拿进店里的刷卡器刷了一下后，才恭敬地递还给了夜不鸣：“行了，没事了，你们可以走了。”
璐诺一听到光头大叔轻描淡写的语气，顿时火冒三丈：“什么你们可以走了？！你打了她们就这么完了？你给我……”
夜不鸣没有让璐诺继续说下去，示意她去扶起那位马尾少女后，自己也扶起小女孩。
璐诺不满地咬咬牙，但是却没有再多说什么。而夜不鸣则是再次和光头大叔对望起来：“请问您贵姓？”
光头大叔先是一愣，显然他没有想到夜不鸣会问这个问题。而那两名警员则是表情复杂地看着光头大叔，这位敢收金卡持有人赔款的管理，恐怕很快会被这些大家族报复吧。
“贵姓不敢当，尊敬的阁下，我叫做王不发。”王不发不冷不热地回答夜不鸣。
夜不鸣点了点头后，再看了看不远处的那两名警员，才和璐诺各自扶着那两个异变者走向了停放在远处的车辆。
那两名警员猛地打了一个冷战，才连忙开始疏散人群。
回到车旁后，马尾少女先是迟疑了一下，最后向夜不鸣九十度地鞠了一个躬，略带慌张地说道：“麻烦您实在不好意思，那、那个，钱我一定会还给您的，请、请您务必放过那个小女孩……”
听了马尾少女的话后，夜不鸣也是一愣，随即表情古怪地看着眼前这个比他和璐诺都要年长的少女。
似乎察觉到了自己说的话有点不对，马尾少女才急忙解释起来：“我、我叫做雅雅，并、并不是您想的那样，很谢谢您救了我们，我以为您还要将她继续带走……”
“雅雅？是外号么？”璐诺疑惑地问道。
雅雅尴尬地笑了笑：“不，这就是我的名字，我出生后就被父母抛弃了，所以我没有姓，雅雅就是我的名字。”
璐诺眉头微皱，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脸上愤怒的表情却没有藏住。
看到璐诺的表情，雅雅连忙说道：“这并不怪我的父母，毕竟我是异变者……没有正常人会喜欢一个没有温度，可能会再次发生变异成为异变兽的孩子吧……但、但是我们异变者都很坚强哦！”
夜不鸣拉了拉还要继续发话的璐诺，看了看雅雅，轻声道：“嗯，我明白了。”
“你的名字呢？”转过头后，夜不鸣轻轻拍了拍眼前小女孩身上脏兮兮的衣服，微笑地看着她。
小女孩红着脸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大了几岁的小哥哥，唯唯诺诺地回答：“我、我叫芸芸……”
夜不鸣摸了摸她的头，从口袋中掏出了一张类似于名片的卡片，递给了芸芸：“如果你还遇到麻烦的话，就到这个卡片上的地址那里去，应该能帮到你的。”
“嗯，谢谢……”虽然看不懂卡片上写着什么，但是芸芸还是乖巧地将卡片藏进了衣服里。
“接下来让我们送你们回家吧？”夜不鸣建议道。
但是雅雅却慌忙地拒绝了，似乎是因为实在不想再麻烦夜不鸣他们，说是让同为异变者的她送芸芸回去住处的话比较方便，夜不鸣想了想，便答应了。
但是分别之前，在雅雅的不断坚持下，夜不鸣只好苦笑着将自己的联系方式给了她。之后雅雅便戴上了斗篷的兜帽，带着芸芸离开了。
“我们也走吧，离宴会开始还有一段时间，到雕像那里去看看怎样？”夜不鸣静静地注视着雅雅她们消失的方向，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璐诺同样呆呆地站在原地，片刻之后才应了一声，先行回到了车里。
夕阳已经渐渐下沉，它余下的冰冷阳光似乎要融入了黑夜中一般，投射在雕像的背面。
而此刻雕像的正面，早已淹没在了浓郁的阴暗中，令人无法再看清女神的脸面。
夜不鸣和璐诺站在女神雕像的正面下方，两人默契地保持着沉默。
直到黑夜完全取代了光明，周围的路灯才逐渐亮起，在一旁的璐诺打破了沉默，她轻声呼唤道：“小鸣……”
“走吧，宴会就要开始了。”夜不鸣转过身，看着远处异常明亮的街道。
周围被光芒充斥着的街道和处于中央却没有一丝光明的女神雕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就好像在这片夜空下划分出了两个不同的世界。
夜不鸣向着街道走去，他的银发渐渐被灯光照射得泛起丝丝柔光：“也是时候拜见一下许久未见的长辈们了……”
璐诺愣了一下，便快步追了上去。
就这样，两个人各自怀着心事，前往了庆典晚宴的现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