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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原由

陈锋原想着让朱灵儿帮他检查一下自己的法阵,因为她拥有“自然之心”,说不定能看出什么来,现在也只能作罢。

回到自己的住处,陈锋也没心情做其他的事情,再一次仔仔细细地将阵盘检查了几遍,结果仍然和从前一样,阵盘完好无损,就连一点瑕疵都找不到!

然后,他沉下心运转法阵,所谓“实践是最好的老师”,经过这几天的比赛,虽然从头到尾他也没有出过一次手,但处在那个情境中,与底下自己摸索是完全不同的,他也收获不少,到少运转法阵已经相当熟练了。

以他现在的修为,《三极阵》在他的神识中还都是变幻莫测的光团,或者是阵符本身,其中细微的变化他是很难捕捉到的,但是,前世作为一个偏理科的人,他很有耐心,只是不急不躁地在那用心观察。

终于,在《三极阵》运转了不知多久后,他再一次看到了那条裂痕!

事到如今,裂痕的存在已经是没有疑问的了……

虽然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但看到它的时候,陈锋还是忍不住有那么一丝不愿相信,而就在他短暂的停顿中,那道裂痕又一次消失,再想捕捉,眼前却全是如雾般的光团了!

陈锋睁开眼,呼出一口气,出去走了走,将心情调整好——对他来说也不难,他只是想着把它当作前世的数学题,现在只是解题,心情很快就调整过来了——然后回来继续研究那道裂痕的问题。

他专著地坐在莆团上,对身外的一切不闻不问,而外面的太阳走着它固定的轨迹,天色由亮变暗,终于完成它的职责,白天结束,夜晚来临。

无月,满天星光,外面光线暗淡,屋里更黑,但此时陈锋的阵盘上发出蒙蒙的亮光,照在他的身上、脸上,一脸专注,竟然显得特别的庄严、空灵!

那道裂痕又一次出现,这已经是今天第二十六次见到它了,陈锋发现它的运转似乎有规律可循,但是,因为《三极阵》对应的正是外面的这方天地,而天地是不断变化的,要找出这个规律也不是那么容易,而前面二十五次虽然见到了,但因为法阵的变化速度太快,它并没有得到更多的信息。

不过虽然并没有找到规律,但根据法阵的一些变化,他已经预感到它就要出现了,所以,这次他得以有更多的时间观察,当然,所谓更多的时间,也不过是多看了两眼而已!

多看了两眼,他还是有所得的,那就是,他发现他以前用“裂痕”来描述它似乎并不恰当,具体什么样的他还说不出来,只是觉得它好像与法阵是融合在一起的。

第四十九次观察到它的时候,这次他终于能确定,它并不是法阵上的“裂痕”!只是因为颜色较《三极阵》上明亮的蓝、白、黄不同,所以才显得像是一道裂痕。

另外,这道痕迹具体是什么他虽然还不能确定,但四十九次的“相遇”,他还是能感觉到它对法阵、对他本人应该是没有害处的!

然后,第一百零八次“相遇”,陈锋终于靠近了这道“痕迹”,瞬间一股熟悉、温暖的感觉涌上了心头!

他终于知道这道“痕迹”是什么了,那是他前世的记忆,是他在那个世界的经历!

他在那个世界生活了十八年,在这个世界他又十八岁了,这道“痕迹”的出现,带着他以前所有的记忆,对于现在的陈锋来说,更像是一份不可多得的礼物,又像是冥冥之中不可言说的玄妙的安排!

他的心神随着它旋转,慢慢有些明白这道“痕迹”为什么会出现:他在那个世界生活了十八年,既带着那一段记忆,灵魂又不可避免地带着那个世界的烙印,以他现在的理解来说,或者说是那个世界的大道法则,而他选的法阵又是《三极阵》,绘制人符时自然地就会带上他的感悟,于是它就出现了。

当时,他之所以听到了似玉碎的声音,应该是前世带来的那道大道法则与现在世界的法则无法相融碰撞而产生的。

这里面其实还有很多问题,比如它们之间为什么能够共存,是有相似性还是更为强大的法则对相对弱小的法则的包容、变化,还是能够和谐共存,又或者一方会逐渐消失,等等,陈锋现在都还闹不明白。

但是,他却是知道与许川平、祈尚道两人对战时,为什么他们会出现失误——受到了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大道法则的干涉!

这些念头在他脑海里转瞬而过,然后他再也不去思考它们,只是跟随着这道痕迹,从中感受着前世十八年的一切,无数记忆在脑海里浮现,有儿时无忧无虑的快乐,有漂亮贤惠的妈妈,有英俊开朗的父亲,有态度温和的老师,有小学时操场的疯跑,有小伙伴们互相的追逐,有美味可口的饭菜,有四季变化中不断的成长……

有一瞬间,他想着,或许现在只是做了一个梦吧!梦醒后,他依然躺在自己的家里,或许笔记本电脑上还挂着他的游戏,桌子上还放着他的数学习题,他明天起床后就会乘坐公交车赶去学校,然后坐在教室里,重新听戴着眼镜的数学老师以大拇指为原点画圆讲函数,有年轻的物理老师从讲台这边一个华丽转身跑到另一边对照公式……

可是,在这些简单美好的记忆后,他又不得不记起从高考的考场上走出来,他那时了无生趣的心情,和走出考场有家却无处可归的茫然,以及走过学校正对过的人行道,那声震得他听不到任何声音的管道爆炸,和世界末日般飞起的道路碎块,还有那时他心里的解脱……

回不去了!

回去又能怎么样?

当他那夜因为梦中想到一个习题的解法而醒来,听到父母在客厅里的争吵,以及平日看起来和睦的两人心平气和却说出了绝情的“这是离婚协议,没问题就签了吧……等祥祥高考完了就告诉他!”

前世他的名字叫房祥,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说他的到来给这个家带来了吉祥美好……

他一直以为这份美好会一直持续下去的!

而以他严重的偏科,能考上什么好的大学呢?在前世,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上大学是极其重要的一环,而在这一环他没能走好,关于未来,在他的年纪本来就没有明确的想法,他更是没有概念,对他来说,家一直以来就是他最强大的心理依靠——现在没了!

在那声爆炸响在眼前的时候,他最后的想法是:出了这种事,国家是要赔偿的吧?这样多少对他的父母是一点安慰……

天不知道什么时候亮了,鲜活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的脸上,泪痕未干,胸前已经湿了一大片!

……

新的一天,陈锋用凉水将自己里里外外洗了一遍,换上干净的衣服,演练落雷和地缚两个道术,然后拿起自己的法阵准备前往演武场——做这一切的时候,依然延续了他有条不紊的作风,但又添了一分从容沉稳。

有人说,一个女人的成熟只需要一夜,对男人来说,有的时候也可以……

今天是十六进八的比赛,走到这一步,离进上院可以说只有一步之遥了,甚至已经可以说半只脚跨进上院了——当然,关键是要赢得比赛,不然还得去打副赛!

柳原这次姗姗来迟,最后一个到达演武场。

陈锋看他虽然脸色有些发白但状态还好,就松了一口气。对他来说,今天可能是最后一场比赛了,而柳原不同,以他的实力理应走得更远,他自然希望他能打好比赛,最好拿下头名才好!

不过,说到他自己的比赛,怎么一点存在感都没有呢?事实上,他确实还没正经出过手……

但这次不同了,不知道为什么,在今天早上演练道术的时候,他惊喜的发现落雷术减了两秒,地缚术则只需一秒了!

虽然这两个道术对于要上台的其它十五个人来说,基本上不会有多大的效果,但他好歹也认真打上一把啊!不然,六年一次的选拔,他就上去站了站,也太说不过去了!

抽签,这次陈锋也不去刺激江枫了,直接亮签,然后柳原就拿扇子拍了拍脑袋——两人抽到了一组!

陈锋因为早有心理准备,并没有感到失望或者什么的,反而感到轻松了些,毕竟,对战的是自己的好友,他基本上不会有什么心理压力,另外,对上自己,柳原也不用太费周折不是?

江枫看到这个结果气得哼了一声,道:“狗屎运!”

陈锋对上柳原,谁胜谁负自然是不用说了,也就自然不会有和他对战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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