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记得,那一转身,我将全世界连同自己都收入你的目光。但我知道,就算是我再过靠近你,你的眸中不会有我,可我的视线只在你身处之处。就像那年雨季,你的身影跌落在雾中,而我却跌落在一个没有你的世界。”
我叫琮,她叫染。
如果有前世,我愿意今生跪倒在菩提树下,衷心约定、虔心祈求,与你相遇的那瞬间。于是我等了十六年,时光路上,与你擦肩而过的瞬间,我懂得,原来缘是可以在前世今生流转的。每一次相遇,都是缘分的轮转。每一次停留,都是宿命的肯定。
那一条路种满了榕树,榕树上大朵大朵的花蕊,乘着风飞的很高。那次风驰电掣的相遇,正有榕花点缀,正是青春当夏。
人生中会遇到很多的人呀!少年犯了花痴,亦会将所有的异性都看做是人生路上的知己。可知己终其一生也只是知己,但那个可以让你在遇见时,就沦陷青涩的人,出现在那本日记中,通篇都是暧昧。
暧昧没啥不好,只是活在思想中的暧昧,注定会让一个人废了一颗感受生活点滴的心。如果遇见那个人,无论是你是我,都会在悄然间改变,直到身边的朋友,开始觉得你的陌生,你才刹那惊觉,沦陷。岂知,已晚。
或许,心动是衡量是否喜欢一个人的标准。遇见时,心扑扑直跳,脸红到了耳根,看见喜欢的人,自身就变的松懈了、内心也变得紧张了,擦肩而过只当缘分的重量不够,如果在擦肩时停留,那就好了,可以随意的聊上几句,不关风月、不关年华,只是细腻的身边小事,因为只有身边的小事,才有那么多互通的地方。
所有的喜欢都是如此的相同,所有的仇恨之间也没有多大的差别。当我遇见染时,心跳加脸红。有些时候,不是被时光惊艳,就是被岁月俘获,但是没想到,在遇见染时,所布好的兵马,还是乱了方阵。
“嗨,你好”
“额…”
听说最简单的话语,反而是最真心的问候或是回答,我想那也许是因为太细小了,不用经过大脑,如同膝跳反射般说出。
初夏的风,经过公路,轻吻了沿途的指示牌;经过河流,沾湿了随风游曳的裙袂;经过树隙,读过了所有绿叶的日记。经过身边的空气,停靠在我最终吐露的字眼。
染微微一笑,就从我的身边走开了。人生总有那么几个随意的时刻,但是容易让人深记一生。就像此刻,染的那抹比阳光还要透明的微笑。如果人的内心会将发生在自己面前所有的时刻进行排序,这一次的相遇,足以排进前三。
张爱玲的那句:“你也在这?”当真是惊动了很多人尘封已久的心。你的身边或许有那么一个围着你转的青年,可是你却只当她是路过,或是真只是碰巧而已。可是有一天,你工作上、生活上到达一个低谷,最为沮丧的时候,或许你会发现那个人,只说一句简单的话,亦触人心弦。
可正当韶华、正当锦年,没有那么深度的体会,又会作何念想。染与我相遇,就是青春之当夏。
校园中,有一株老树,我分不清名目,只知它的年岁大过我太多了。跟在一个年纪大的人身边就会有点安全感,跟在一个有深度的人身边亦同。而那株老树,就让我有一种依靠感。
开学时,我匆匆来到学校。在通知栏看到自己的班级后,就靠在老树上。回忆总因时间而变淡,思念却总因时间而增长。
染从人群中冒了出来,我看到后,竟不自觉的躲到了老树后面。真感觉自己就是一个笨蛋,看见自己喜欢的人,就会不控制的躲起来。
“你是那天那个?”染突然出现在我身边,问道。
“是的吧!”我不自由的回答。
“呵,什么叫是的吧,你知道查询班级的通知栏在哪吗?”
我左指右指的,当真突然一下脑子空白了,记得通告栏的位置,却说不出在哪。
“你带我过去吧!”染皱着眉头说道。
经年之后,你会发现校园很小。里面星星点点的记忆,都缠绕在一块,有些都分不清了。但是若处当时,当真校园大到可以在其中迷路、大到可以在其中的很多地方留痕,且没有重复。
我走在前面,如同黑白无常一样,纠结的带着孙悟空的魂魄去地府。染跟在我身后,左看右看的,也如孙悟空般,在认真地观察着地形。终于,到了通知栏,可是染并不如孙悟空般,大闹了地府一场,只是安静的找寻自己的归属。
林染一年(7)班
柏琮一年(7)班
陈明浩一年(7)班
夏小雨一年(7)班
……
染的归属,同我的一样。我当真心底乐开了花,可是表面看起来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我俩是一班的呀!以后,多多照顾啦!”染说完后,向我伸出手。
“应该的、应该的”这蹩脚的回答,如同你向别人付出过什么,别人感恩时,你的回复一样。我并未给染付出过什么,可是我却想着以后,也许会交付很多的心血吧。
一片叶有一个世界的缩影,一朵花有一个家庭的缩影,一排蚂蚁有一群劳动者的缩影,一次跌倒有一场灾祸的缩影,而一个班级,正像一个社会的缩影。
诺小的班级,却也有着五脏六腑。我口中的五脏六腑不过是代指班级中人物的齐全,而若真的论起五脏六腑,那么染就是那颗心,而我就是那个肺,因为贴心最近的就是肺。
深夜的虫鸣中、台灯的幽光下,排着那密密缝缝的心事。当这些心事永远成为秘密的时候,那时也许时光清澈、也许岁月苍老,但是这些心事,终是自己最真心的吐露,无法重见天日,也已经在心底开花结果。
我喜欢数学,但是对于生活、情感来说,却理智不来。我将金庸的武侠小说放在数学课本下面,情绪高涨的时候,甚至以为那些数学大家,也是游历天下的英雄,闯出了属于自己的绝技。而我们就从这些绝技中获取经验,以在江湖中立足。
“柏琮”
“柏琮。”老师皱着眉毛叫我回答问题。
而我沉寂在江湖的一碗酒中,有故事也仅限于虚构。突然一支粉笔直冲我面门而来,我大叫一声:“有暗器”,侧身一转,粉笔砸在了王小胖的脸上。
同学们都笑开了花,唯有三人不笑。一王小胖、二我、三坏了,老师将我叫到了办公室。
后来,我贡献了我所有的金庸盗版小说,还有罚扫一个月的地,才弥补了上课不认真听讲,观看课外不正当书籍的过错。
从此,我记忆中的江湖,没有是非功过、没有酒肉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