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完成他的梦想，那你自己的梦想怎么办？”
我激动地指着显示器。
新开的设计图终于完全打开，眼前一片苍白。
“你看这里。”他指向屏幕，“美吗？”
一座玻璃城堡般的旋转天桥，是电脑制作的3D效果图。
我一眼就认出，画图上零星一点的贝贝宝迪，还有让黎峻变成富翁的银莊。
“玫瑰大道！”我终于认出它，“可是，这天桥，不是玫瑰大道的那座。”
“设计来参加明年的投标，还有几个合作伙伴，”他说，“政府要修桥，我被指名设计，你看它美么？”
“桥是不错，可是这背景，不怎么好……”
我的手指戳在屏幕上。
夜晚萧瑟的步行街，皑皑白雪，十指相扣的情侣，冬日柔和的月光从鳞次栉比的大厦缝隙中逐渐蔓延，我说：“好像王家卫的电影，这种风格，会得到审批吗？”
“给它取个名字。”他并不担心我的顾虑。
“天空之城。”
“好，五年之后，我把天空之城送给你。”他淡淡地笑了，“你觉得它怎么样？”
我犹豫起来：“毕竟是国家的桥啊……很绝望，不热闹，没什么商业气息，带着血腥味儿。你看，透明玻璃使它看上去太脆弱，如果修建好了，就会是坠落的第一选择。”
“坠落？这是美国高新技术的钢化玻璃。”
我的手指在屏幕上画了一个翻转下落的弧线，“人，总喜欢风格独特的地方，这里会是一个伤心地。就像武汉大桥变成了很多人的许愿桥，还有威尼斯巴洛克式风格的叹息桥……很多人因为现实中得不到，才会把愿望寄托出去。”
他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算了，对你这种低情商的人说这些太牵强了，其实，我很讨厌现在的天桥，破破烂烂好像就快塌掉的样子，看来，玫瑰大道的未来建设，就靠聂大设计师你了……”
他莞尔听我说完，忽然抬眸看我。
灯光辉映着他极美的容颜，满眼都是他质若冰雪的孤洁。
他轻轻开口了，“黎离，我会在天空之城向你求婚，在你22岁生日的那一天。”
心脏钝重地抽痛一下。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
过了很久，我才缓过神地说：“对了，把康塔塔的那本书拷给我。”
对于那句沉重而又浪漫的告白，我没有回应。
我该如何回应。
终于，我看见了塔塔的绘本原稿。
当聂冰灰按住复制粘贴的时候，我迫不及待地问：“这本书是讲天使公主为了不伤害别人，为了让她的骑士活下去，而砍掉了自己的翅膀给了骑士，放弃了和王子一起飞翔，最终选择了死亡？”
“我想，是这样的。”他失神地笑了笑。
“你完整地看过中文版对吗，快给我看看！”
我的脸向显示器凑去，他却像看见了恐怖的东西，用非常快的速度关掉了文档。
“哎，怎么关了？我还在看啊。”我黑了脸像个烤焦了的土豆，“我现在就要看，陪我看完它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