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已是凌晨三点钟。
倩倩斜靠在我腋窝下睡着了。我动了动把她床里扶了扶,然后起来找水喝,嘴里干得要死。
“你醒了。”准备给倩倩盖上被单时,看到她眼睛眨了眨。
“我怎么睡这了?”倩倩爬了起来。我一把拉她的手,“就睡这吧,反正快天亮了。”倩倩摸了摸手机没摸着,问道:“几点了?”
“三点多了。”
“那还早,你把灯打开,我过去了。”
我拦在倩倩面前,轻轻地说道:“陪我聊会天,行吗?”
黑夜中,倩倩底下了头,我趁机拉着了她的手,然后扶着她坐在床上,“我睡里面,这样你放心了吧。”
一边让倩倩也躺了下来。
倩倩很温顺地躺了下去,却把背向我,“你知道我在想什么,给我点时间好吗?”
“嗯。我没往那方想,只是心里有些话想对你说,你能不能把脸转过来,不然我又忘了想说什么。”
“那你再往里睡点。”
我把被单盖在她身上,然后缩了缩身子,轻声问道:“你看这样行吗?”
倩倩像是堆积勇气,许久才转过来,看到我双手紧紧抱着肩膀,咯咯地笑起来,“我也没有要你那样呀,你真想做点什么,我还不得乖乖就范。”
“我还是这样吧,省得你等下说我说话不算数。倩倩,知道吗?我真的很喜欢你。我这个人其实是个很木纳的人,一旦做了选择,就不会改变。但是我太内向了,有些时候又不知道如何表达。见到之后,我发现我的心渐渐地骚动起来,所以我才会不停地给你电话,发信息。其实都不怪我,不懂得女孩的内心,只是会简单直接地表达自己的想法。可能你会觉得我们才认识这么久,感情不可能很深。其实我想说,那是别人。对我来说,认识一天,和认识两天,三年,十年,感情是一样的。关键这个人是不是和我一样,有共同的兴趣,生话的方式,就像两块磁块碰到了,就再也分不开了。倩倩,你明白我说的吗?”
这是我第一次向异性一口气说这么话,说出来,心里舒服多了。这几天,每当我想抱倩倩的时候,看到她从我怀里闪了出来,就像一把刀子捅在心上。
倩倩点了点头,从被单里伸出一只手朝我脸上摸去,“少爷,其实我那里不知道你的心。若不然我也不会这样。只是现在的我,现在很害怕重复上一次的伤疼。这种害怕,让我没有勇气去接受你,容纳你。其实我一直在对自己说,他是一个好人,不会负我的。可是面对你的时候,特别是看到你深情的眼神,我又退缩了。心里一个声音在问,他会不会只是想和我玩玩而已。”
说着说着,倩倩眼泪都流了出来,我感受到了她的挣扎与痛苦。
握着她的手,我轻轻地吻了下,“倩倩,我原谅我给你压迫。我真的不想逼你,其实你有时候的冷漠,让我产生了一种错觉,你的心里没有我,所以我很害怕就此再也见不到你了。像我这种性格遇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人,是很不容易的。”
在这一瞬间,我们俩个像一条打通的隧道,看到彼此的最真诚,最深情,最在乎的东西。我知道,我与倩倩之间再也没有什么隔阂,她内里那团冰,正被我的热情一点点地融化。
我们对视了许久,倩倩甜蜜地笑了起来,“这么说你,你一直没有谈恋爱,我不信。”一边朝我靠了靠,“给我讲一些你的故事吧。”
我想了想,“我说你,你可不能生气,因为我和她现在还有点联系,比如生日的时候互相问候一下,不过你放心她结婚了,而且是在老家。”
倩倩有些吃惊,我看到她眼神有些挣扎要不要我讲出来。
“其实她是我的初恋,所以才一直保持联系。”我侧了侧身体,然后指着天花板说道:“你可能想不到,我的初恋很晚,我记得是在二十岁那年。之前我们一直写信,交流写作上面的心得,也没有往那方面想,直到有一天,我们聊到半夜,忘了当时是谁问了句,我们像不像恋,结果我们两个人像火山一样爆发,这才开始确定谈恋爱的想法。”
“那你们之前有见过面吗?”倩倩好奇地问道。
“没有,到是互相寄过照片。因为我们是一个同事介绍的,而且那个时候,也没有手机这样的通迅工具,连BB机也买不起。就约定每周至少要给对方写一封信,不管对方会不会回信。记得当时最频繁的时候,是一周写三封,这封信刚寄出去,心里面就想着下一封了。”
“那你们就没有想过见上一面吗?”倩倩把脸靠在我的胸膛上,看着我的脸,问道,眼神中闪烁着一种迷恋的柔情。
“主要是我大木纳了。她曾经邀我过去,和她一起过生日,但是准备出发的时候,我害怕了,没去成。后来我们就再没有提见面的事,也许她认为尴尬,我则认为她太完美了。因为她总是看穿了我的内心,让我在心里,构造了一个女神的形象。”
“那后来,怎么又见面了呢?”
“这样一直通信交往了三年后,手机流行了,我们就通电话。记得那时电话费还有点贵,可我们一聊就是一张五十块钱的电话卡,聊了半年,就觉得还不如见上一面,然后想办法再一起。”
“那你给我讲讲你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我很好奇,你们是怎么见面的。”倩倩佯手顶着我的下巴,不依不绕起来。
我顿时慌了,那是我心里最脆弱的部位,每次想起来,都会泪流满面,也不知是高兴还是那种幸福过后的疼楚,太让人无法轻易跨过去。
她叫树树,在两前早和别人结了婚,当时她还打话给我,要我去参加她的婚礼。她在电话里说,你若不来,我一点也感觉不到幸福。结果我看到却是她高兴地像疯了一般,为此心碎了一地,让许多刚见面的人踩了一遍又遍。
想起来,我就要在心里记恨她一回。
我们认识了差不多有六年了。不,准确的说是八年了。
只不过前两年我们没有见面而已,只是靠着书信与电话联系,连相片也没有见过。但我们却对彼此非常的熟悉,习惯,爱好,以及靠猜出来的相貌。
记得我为了验证彼此的猜测,我们先在信中将对方的相貌写出来,对方看到之后把猜这的个部位寄张相片过来。
单单就相貌,我们通了十几封信。
在信中,我们先说起各自的梦想,慢慢地就是自已的生活与工作中的问题,以及从不曾提及的爱情,我们彼此都是十分很小心把各自的观点,写在纸上,结果却是那样的相同。也许是这一种相同,让我们无法再忍受住,不见面的痛苦。
于是在一个很寒冷的冬天,我决定去看她。
坐了三个小时的火车,然后转坐了五个小时的汽车,最后在公交车颠簸了二个小时,我才看着她信中描述的房子,一栋很漂亮的院子。
当时我迷茫了。一路上我幻想过种种的美好,在这一瞬间,变成了气泡,从脑子里飞了出来,碎了,灭了。
那一是栋独体的房子,外墙的瓷砖很新,颜色很亮。远远地看着,就像一个美丽的雕像,带给我美轮美奂的震撼。其他的,在记忆中不是那么清楚,早在枯燥的岁月中当作垃圾处理了。
树树一直没有告诉我她的职业。
看见这房子,回想我住的工地,那是简单与落后的代名词。与这,就是天与地的差别,一时让我无所适从。
然后失了魂似的,等待着树树的出现。
一个小时,竟让我有了一天的感觉。我终于看到了那个信中约定的人。
她盯着我看了一会,指了指我肩上的包,然后径直将我带到一个装潢还不错的饭馆里。点菜,到选位置,我只是木纳地点点头,一句话也不敢说。
“怎么,是我不漂亮还是怕我吃了你?”
树树双手叉成一个字形,把下巴放了进去,静静地看着。
她一个见了就会有无穷的话题的女孩子,可我坐了半个小时,除了底着头,还是底着头。心中一直有个黑黑的太阳笼罩着,让我无法放开心菲。虽然早见了相片,但是她比相片里还要漂亮十几倍。
幸好我的肚子替我作了回答。
于是摆在面前的碗里多了几块肉,鸡肉,红烧肉,等等,反正是填满了,堆得高高的。
“吃吧。有的是时间。”
直到现在我都没有弄明白,这句“有的是时间”这个句话的含义。若许当时树树就写了相守一生的承诺,只是我后来负了她,所以她才会刻意让我看到她的幸福。
然而当时的我只是微笑着把肉塞进嘴里,什么味道都忘了。心里那股美的滋味,早已夫代了美食的味道,这应了古人那句话,秀色可餐。
这一餐饭吃得出奇的静。树树只是静静地看着我吃,除了把一只碗夹满了,再笑着放到我的面前,其他时候就一直盯着我,盯着我。等一只碗空了,再放一碗满满的摆在我的面前。动作是那么优雅,自然,让人情不自禁地感觉到幸福。
好在当时也不是吃饭的时候,不然我想围观的人一定会很多。因为我记得,结账的时候,那老板的眼睛里闪烁着不可思议,仿佛我抢了他的情人,再带到他的面前秀一下。
“你准备住那,再不说话,我就让你今晚睡在马路上。”
树树生气在瞪着我,然后指着马路,“你怎么一句话也不说,是不是想我我骗了你?”
她那里知道,我只是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梦吗?我怎么可能和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交朋友。
她太美丽了,美丽得让我无法说话。特别是两只眼睛,一眼就把我所有的心思看破了。
“看上你千辛万苦来看我的份上,暂且先你一马,等下若是不补回来,那就不要怪我给你好看。”
树树那怕就是生气样子,也还是美丽的,特别是她嘟起的小嘴。她指了指一处闪烁着红灯的房子,“今晚先让你住在那,等周末我再去找租间长期的。”说完脸红了。
我扮演着傻子的角色,跟在她的后面,走进了旅馆,然后又麻木的走进房间里,被她轻而易举地按在床上,盯着。
望着要吃人的眼神,我的心狂跳得像只战鼓,呯,呯,呯,声震欲裂。
接着,天像傝下来一般。树树迫不及待地吻了上来,直到两个人都不能呼吸,才爬在我身上,喃喃地说道:“少爷,怕我吗?”
我笑了,“我为什么要怕你。”
树树笑了,笑得非常的得意,这种得意听上去像是蓄谋以久,也像是水到渠成,更多是心满意足,或者内心中压抑的渴望得到了最大程度的释放,以至于我慌了,“你不喜欢吗?”
房间里渐渐地又响起了我的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