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轻轻像心爱的人的手吹到了耳边,撞了两下就停了。
我迷迷糊糊地睁了睁眼,后背瞬间凉了半截,眼前竟不是刚挤上的公交车,四处黑乎乎的,像一团油墨,格外的清晰。我这人有个小小的毛病,若是车程超过了一个小时,就会昏昏欲,怎么都制控不住。
这太好了,没有了耸立云间的高楼大厦,没有了车来车往的喧嚣,更没有横冲直撞的人流。一切是那么的安静,静得像没有空气,没有生命似的。
我乐了,从骨子中透出一种说不出的舒服,从脚直冒头顶,张了张嘴巴,想喊一声,却发不出声音来,这是怎么了?
青筋瞬间在额头上一脉脉地爬了出来。
擦了擦眼角的眼屎,让视线更加宽阔些,远方雾茫茫一片片。黑色像个巨大的黑洞吞噬了我的目光,我射向那,他就跟到那。
拍了拍有些酸痛的腿,向前走了几步。地是实的,硬硬的像铁。四处望望,选择了一个方向,去远方看看。
虽然并不着急想出去,可是想把这地方弄明白了,是天堂还是地地狱,或者某个我们还不知道的星球,还是古老的神话中仙家洞府。
只好用个笨法子了,四处走走,或许能碰到几个像我类似的人。对此,企盼着美好与祝福的出现。
才走了三步,我的脚再也走不动,疼痛侵蚀了我的意识,骨头的疲劳与辛苦让我不得不停下,这让让我有些害怕。
是死了吗?可为何又感觉到疼痛。那是穿越了吗,这个比较热点的词汇,可我怎么感觉不到任何一点波动,那怕是人的呼吸也好,当然除了我的,呯呯地像是在敲石头一般。
我揉了揉又腿,在内心中一直不断地打气,这一切都是幻觉,幻觉。等见着了人,一切就明白了。于是我坐了下来,屁股还没有落地,就感到了一阵冰凉,比冰箱里冻了三日的水还要冰,那是一种生冷地冰冷,像死去多日却没有腐烂的尸体一般。
我跳了起来,拍了拍屁股,心里不断地狂啸着,千万不要是那东西,千万不要是那东西。
呼出的空气,我想此时若是有个鸡蛋都有可能煮熟它。
走了几步,才镇住心神,朝刚才要坐的地方看去,眼睛尽可能地睁大,可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到半点心里想象的东西,只有那凉气在那冒着,似篝火一般,冒起几尺高,绞着缠着。
“这是怎么一回事,明明没有一丝风!”为了证明我的这个想法,我把衣服脱了下来,扬了起来,除了我的手势在动,一切都是是静止的。
“这是什么地方呀?”
我用脚使劲的蹬了蹬,疼痛更加厉害。
“难不成,我只能呆在原地,什么地方也不能去,什么也不能做?”突然冒出的想法让自己都是觉得太可怕了。这里或许是一个异界,一个人类还没有用科学观察到的异界,就像是太阳有内部一样,人类无法探知,我不断地安慰自己。
可怎么进来的呢?我,一个普通不能再普通的平凡人,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幸运。买了十几年的彩票,可连五块钱都没有中过。每一年就算他二十期吧,细细算来也有二百多期,这运气可不是一般的霉。
那怎么会是我呢?难道这是传说中的置地死地而后生吗,我的人生到了一个最底点了吗?我一点也兴奋不起来,因为这地方,怎么看不像一个快乐的乐园。
声音传播不出去,连自己都无法听不到,这是个什么鬼地方?
我有了点绝望了,木木地站在原地。
时间慢慢地移动,我心里数着应该有半天了吧,可仍感觉不到一丝变化。
“幸好是我这种人来了,要不然,不疯都不行。”我苦笑地看了看周围,想起往事来打发时间。
我这人什么都尝试过了,嘲笑,傉骂,欺诈,岐视,抛弃,只差生死与成功。
一个连死都渴望的人,还有什么好怕的呢?我回忆了半天,脑子除了一些不快乐的事外,其他什么都不记得了。怎么会这样?
我一直这样认为,世间没有比死更难受的了。可眼下,我慢慢发现我错了。
可惜我这个想法,才刚刚有一点点表露,一束强光对着我的眼睛刺了过来,我瞬间昏了过去。临睡去的那一秒,一种钻心的疼痛把我的心都给绞碎了一般。这个瞬间,我感觉死,是人生中最幸福的事呀。
在我的背上像是在长什么东西,疼痛像一万条,十万条,百万条虫子在钻,在啃,在咬。我想动一下,脚好像被什么冻死了,硬得跟一根钢管没有什么区别,怎么使劲都没有办法传递我的意念下去。脚底更是像生了根一般,想提起来都不行。两只手悄然无声地被什么从两侧,直直抬了起来,整个人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十字架,最标准的十字架。
我好想喊一声,可嘴里却涌上来一股液体,塞得满满的。滑溜溜的像是一个动物,我好想张开把他吐出来,却又害怕。不知道,为什么此刻我的内心特别害怕。这种感觉比以往都强烈,强烈地我能感觉到心脏里的心跳声,是如此的清晰。一呼一吸,仿佛所有的血管都动了起来,我几乎可以看里面的血液流动过的痕迹。
背上的疼痛却让我分不出精神去想,这是怎么了。我好想回过头来,瞧了一眼,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我却是一个木头人,能看,能听,能想,就是不能动。
我不知道这疼痛,经过了多少时间,只知道额头上的汗水滴了了三万二百五十三次。我这人有个不好的毛病,只要心里一急,额头上就会掉下一滴汗水来。
天空中依然没有半点变化。
连风都感觉不到了,我不知为何突然对这片天地好奇志起来。不知道是用想事来缓解疼痛,还是对生的渴望。
人真的是这个星球上最难理解的生物。
当他没有在那一刹那间死去的话,脑子里就会嘣出许多奇怪的想法,天马行空,千奇百怪,为所欲为。
我此时就是这样的想的。
背上莫非生出了一双翅膀,像电影里的天使,或者神话中的神仙。从此我就拥有了超能力,可以点石成金,可以纵横四海,可以翱翔天地间,从此不在可以随时去自己想去的地方,看一看那梦中的美境,偷偷吻一吻心爱的人。
我睁眼望去,黑暗却无情地告诉我,这是比白日梦还要的白日梦。
我一下沮丧起来,可流不出眼泪,泪腺让人给切了似的,任我怎么想些伤心的事,悲观的事,就是一点反应也没有,这样捣鼓了许久,我不得不接受这样的无奈的挫败,也许我是天底下最倒霉的倒霉蛋吧。
除了这样安慰我自己,我想不到其他更好的办法来打发这无痛苦的时间了。
于是我在脑子里挖了一个天大的坑,想像里面什么都有。有漂亮的老师,有美丽动人的护士,有英姿焕发的警察,以及一身草绿手执冲锋枪的军人,我还把他们的脸孔全部换成了我的脸,然后我一个一个地试着在地上走了走,看了看。可惜没有一个观众,我很快就感到了疲惫,于是我又有弄出一大堆我最欢的食物来。先上一盘我平时最想吃的白切鸡,还有一锅红烧肉,平时做这些东西很费时与脑筋,此时我只要我一个念头他们就能出现在我的脑海中。我甚至想着把舌头都伸了出来,添了添,真香。
可我的肚子可与舌头却感不到一点满足与快乐,因为太短暂了,前后连一秒钟的时间都没有,我甚至没有想好所有的美好的东西。
背上的疼痛让我不得不停了下来,脑子里又是一片空白。我无助地等待,等待着。
突然一个针眼大的光点,刺亮着我的眼睛,让我一下清醒起来,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朝这光点看去,这一看,让我又给亮昏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