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几日便收拾一下行礼离开沈府吧!”
一句话满堂皆惊,众人瞪大了眼睛看着沈云,猛然听到如此决绝的话,几人吃惊的说不出话来,若瑾浑身颤抖着望着沈云,眼中竟有一些湿润了,沈云望着他们,眼中也是泛起了泪光!接着几人便“噗通、噗通”的跪了下来,沈云连忙起身,一手拉着老赵,一手拉着若瑾,口中说道:“快起来,快起来,你们这是干什么?”
老赵几人却也不说话,若瑾望着沈云,带着哽咽的声音在前厅响起:“少爷,可是婢子做了什么错事?你竟是要将婢子赶出去!”
老赵一听,终是按耐不住,也是开了口:“少爷,连老汉你也要赶出府去吗?”
“你们快起来,老赵、若瑾,你们快起来!阿平阿吉,快起来”沈云拉着这些人,却是一人都未曾拉起!
“少爷,请你告诉婢子,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事儿你竟然要将我们赶出府去,我们出了府,谁来照顾少爷啊?”若瑾的眼泪终于是流了下来,那番模样,直让人看得心酸!老赵几人默不作声,就跪在地上,望着沈云!
沈云不知道自己一句话竟会闹成这番模样,口中依旧是劝说着几人站起身,可是谁都没动,就这样静静的跪着,沈云一时有些头大,望着众人,若瑾哭的十分伤感,老赵几人咬着嘴唇默不作声,沈云心里突然也是难受无比,心中却开始渐渐思量是否告诉众人自己为何如此做,是不是应该将事情的原委告诉他们!
望着几人,沈云回想着这些人带给他的曾经欢快的岁月,叹了口气,却是一咬牙说道:“你们都走吧!我不需要你们了,走的远远地,别让我再看到你们!”沈云说完,心中却是想道:“我现在都是自身难保,哪里还顾得上你们啊!赶紧离开吧,走的越远越好!不要让别人知道,安安分分的过一辈子吧!”再看他时,却见他眼泪再也止不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赶紧趁着几人没看到时候,用手擦了去。
老赵几人听完,神色也是一变,老赵跪在地上心想沈云定是出来什么事儿了,不然不会如此,便赶紧问道:“少爷,可是出什么事了?”
老赵一问,沈云望向老赵心道:“却是不能告诉你们啊!”,于是口中说道:“没什么,我年龄不小了,不需要人照顾了;再有南京给的例钱少得可怜,你们离开的话,我也能剩下一些买些笔墨纸砚,所以我才有了这个决定!”
若瑾一听,哭的更狠了,那番梨花带雨的模样,让沈云见了心里难受的紧;沈云红润着双眼,看着若瑾说道:“若瑾,莫哭!”
若瑾一听,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口中哽咽的说道:“少爷又哄骗我们!请少爷收回成命!婢子是绝不会离开少爷的,若瑾要是离开了,谁来伺候少爷起居,谁来为少爷浆洗衣裳,谁来为少爷做桂花糕!即使少爷今天强行把婢子赶出了府门,婢子就跪在府门前,坚决不会走的,婢子的命是少爷当年就回来的,婢子这条命早就是少爷的了!如果少爷真的要婢子走,那婢子只能将这条命还给少爷了!”
老赵在一旁听着,也是难受不已,对沈云也是行礼说道:“少爷,当年是您母亲救下了我,才有了现在的老汉,还帮老汉在这安了家,然后才有了赵平赵吉,要不是您母亲,老汉却不知道早已在哪做了孤魂野鬼!您母亲是老汉的恩人,当年却是早早地便去世了,去世时,您母亲拉着老汉的手,让老汉照顾好您,老汉怎么能离开你呢?从今日起,老汉便不拿府里一文钱了,老汉也有一把子力气,明天我就带着赵平赵吉去码头做苦力去,挣来的钱都给少爷!只盼少爷能好好读书,将来高中!”
“对,我们明天就去做苦力,少爷不要赶我们走啊!”赵平赵吉二人也是连声附和。
沈云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句的说完!再也伪装不下去了,也跪下身去,一手搂着若瑾,一手搂着老赵,放声大哭起来!那哭声,当叫一个撕心裂肺,好似要将自己心中受到的委屈全都哭出来一般!
众人好好的哭了一场,而后渐渐平复了心情!沈云擦着自己脸上的泪珠,抽泣着缓缓地站起身,对着几人说道:“都起来吧!我收回我的决定了!但是,你们要想留下来,我要告诉你们一件事儿,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还有,以后要听我的话!”
几人听他说收回了刚才的决定,终是慢慢止住了哭泣,老赵几人赶紧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认真倾听;只听沈云淡淡的说道:“你们可以跟着我,但是要听我的话!不然,到时候我还是会将你们赶走的!”
几人一听,连忙向沈云表示忠心,纷纷表示会谨听沈云的话,不敢违抗;沈云点了点头,见众人依旧是跪在地上,说道:“还不快起身!”众人一听,眼见沈云略带不快的神色,赶紧从地上站起身来!
几人从地上爬起来,沈云望着他们,正了正脸色,先是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明日老赵和我去趟唐府,我已和伯虎兄说好了,明日便去寻他请他帮忙给寻一处便宜点的住所,我们将它买下来!过些天我们就搬出沈府!”
“什么?”这几人一下被惊呆了,原本以为沈云只是要赶他们走,却是不曾想到竟是连沈云自己也要离开沈府!
老赵先从震惊中回过神,一瘸一拐的走到沈云面前,躬身行礼:“少爷,可是出什么事儿了?竟然闹到这个地步?咱们这一搬出去,可就算是自立门户了,以后再想回沈家可就难了!”沈云一听,心中冷笑不已,便欲将整件事情告诉他们,便说道:“还回来呢!再不走不知道还有什么阴招等着我呢!我可不想这么年轻就死了!”
“啥?”老赵几人瞪大了眼睛,今天沈云给他们的惊讶太多了,可是却都和这一句话比不了;沈云望着这几人,冷笑道:“我接下来要说的事儿,非常严重!你们要认真听好!”于是便将沈晨买凶杀害自己的事给全盘说了出来;最后又说道:“这也是我怕牵连到你们,所以要赶你们走的原因!”
老赵几人满脸写满了愤怒,站在前厅里,手握的嘎嘎直响,“照这么说来,这一切都是沈晨给安排的了!”老赵看着沈云,沈云却是平静的坐在那里,脸上一脸平静!可是心中却是早就愤怒不已了,只是一直压着自己的怒火而已!
“少爷,你说怎么办吧?只要你一句话现在我就去南京一拳打碎那混蛋的头!”沈云听着声音望去,却见赵吉正上蹦下跳的吵着要去南京打死沈晨!
望着暴怒的赵吉,沈云开口说道:“阿吉,你别这么鲁莽,这件事儿咱们得从长计议!”沈云告诉唐寅,说不计较这件事,其实那根本不是他的真实想法,一个要杀自己的人,要自己原谅他,既往不咎,这对现在的沈云来说根本就不可能!沈云在衙门醒来的时候便已经决定了,马上就要乡试了,自己不能这样整天活在担惊受怕之中,自己整不死他也得恶心恶心他,让他不敢在对自己出手;沈云望着几人,思考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一个办法,便将几人叫到身边,俯身在众人耳边说道:“待明日,你们便如此这般!”直听得几人连连点头,沈云讲完后老赵望着少爷,只觉得少爷经过这一次的事件,好像变了,便的自己仿佛不认识了一般,若不是这熟悉的面容,老赵肯定会认为眼前之人肯定是他人假扮的!可是这种转变是好是坏呢?老赵不知道,他只见到自己以前只会懦弱的忍受各种委屈的少爷突然变得男人了,敢于反抗了!这一点老赵很欣慰,可是一想到沈云出的损招,心中还是一下适应不过来。
众人听了沈云的话后,便按照沈云的指示各自回屋准备了,沈云端着在主位,见老赵一直望着自己,一会欢喜一会愁的!便开口问道:“老赵,咋啦?还有事啊?”
老赵一听,连忙笑着望着沈云说道:“没事没事,少爷您在这在坐会,我先下去了!”
沈云望着一瘸一拐走出去的老赵,看着老赵的背影,沈云眉头皱了皱,沈云知道自己突然的转变可能有点让老赵不习惯了!但是他并未开口说些什么!
老赵走出前厅回头望了一眼厅中的沈云,突然他好似明白了什么,满脸都是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