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幸,徐姣姣受不了恶劣气候,守了两天,撂了一堆狠话就打道回府了。
车队在当地人的带领下继续去下一个景点。车里的人都在昏昏欲睡,突然被一个急刹车惊醒了。原来当地导游不让他们继续前行,说等会儿恐怕会有沙尘暴。
晴空万里,哪里有半点儿阴霾,再说现在打道回府又白花了一天的钱。导演斟酌了一下,决定继续前行。
片场,木安安心里的不安却像墨水入清水般无法抑制地扩散,一个小时前还湛蓝的天空失去了光华,黄尘铺天盖地而来,大风夹着黄沙肆虐呼啸着,现场乱成一团。旁汀抓住她,两人吃力地往车队的方向跑去。沙漠里的风暴来得极快,飓风过境,木安安只觉整个人陷在风暴里,嘴里鼻子里全是沙尘,几欲窒息。
不知过了多久她醒了,不停咳嗽,她发现旁汀正用手臂箍着她,两人缩在一处凹进的石壁里,肌肤相贴。青年嘴唇干裂,身上的衣服脏得看不出颜色。
他毫不惊慌,安抚道:“不怕,会没事的,只是暂时分散了而已。外面现在不安全,我们再等等。”
空间有限,外面又是飓风不断,两人紧紧贴在一起。木安安低声咳着,为了保存体力,两人都控制着没说话,只是靠得太近,木安安城府又浅,那点儿欲语还休的喜欢透过眼睛,毫不保留地落在旁汀心上。
外面明明是那么恶劣的环境,能不能平安等到风暴结束也是个未知数,但这一刻她却前所未有的平静。这些日子游移不定,患得患失的心情也终于得到了解释--她喜欢他。
爱情真是狡猾,先让你尝遍一惊一乍的苦,再给你那么一点儿甜头,一点儿给予就能让人荒芜的心里开满花儿。
又不知过了多久,沙尘暴没有停下的迹象。她太渴了,体力几近透支。她靠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声,觉得很欢喜。这个世界很大,充斥着爱恨情仇,危机四伏,但能给予你幸福的人,千万中只有一个。
“旁汀……”她艰难地蠕动嘴唇,“如果我说喜欢你,你会推开我吗?”
青年靠在她耳边,轻声回答:“我会抱紧你的。”
她眼睛里亮了起来,被快乐填得满满的,没有一丝缝隙。单纯无垢的样子让他也心里柔软。已经很久,不,好像从没一个人能离他那么近,他的内心也许并不比外面的沙漠丰饶多少。他故步自封,心早已干涸成寸土不生的荒漠。
他庆幸自己能遇到她。
旁汀沙漠遇险的新闻震惊了全国。出院的那天,旁汀出席了公司举办的新闻发布会。镜头前的青年消瘦了,精神气却很足,完全不像刚经历劫后余生的人,眉梢眼角挂着显而易见的喜意。
官方例行问答后,有记者忽然提到:“您跟照片里的那位女子关系,究竟什么关系?”
木安安在医院看直播,她以为旁汀会巧妙地避开这个问题,但她错了。
青年对着镜头,大方承认道:“是正常的交往关系。”
底下这下彻底炸锅了,经纪人只好匆匆喊暂停,把人带走,一路抱怨:“你放炸弹前能不能给我打个招呼,免得殃及池鱼啊!”
旁汀给她打电话,让她别出门,他马上回来。
木安安云里雾里,觉得特不真实,在电话里确定:“你还要回来?会不会太高调……”
“你是觉得自己拿不出手?”
“滚,姑娘我好歹也是系花,自信着呢,怕什么!”
旁汀握着手机,低笑着问:“你们系?肛肠系吧,有几个女同学啊?”
“一个,但事实就是事实,我们看结果,过程不重要!”
这也太歪腻,都说恋爱的人智商变低,大伙没想到高冷如旁先生也不例外,真叫人跌破眼镜。这两人就像两座老房子,一烧起来干柴烈火的,烧得认真猛烈,不留一点儿后路。
旁汀谈恋爱比较别出心裁,别人是鲜花美酒,他是没事就爱踩一辆单车,载着木安安四处瞎逛,尤其爱从斜坡往下冲,吓得木安安抱着他的腰大叫。
两人爬到山顶,在等着看日出的时候,旁汀主动说起自己的小时候。
“我父亲早逝,妈妈撑起了一个家族,很不容易,她很坚强,也很强势,不允许我有半点儿忤逆她的行为。我选择了这个职业后,她同我断了联系,徐家是她的盟友,所以她希望我能与徐姣姣结婚。但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保护……这婆媳关系看起来够危险的。”木安安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没事,反正无论什么事,我都会陪着你的。”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在一个平静的午后,木安安提着购物袋回家,被一股巨力拽进了深巷里,东西洒落一地。她惊慌地看着那个捂着她嘴巴的人靠近她,心脏越跳越快,脑子里有什么模糊的东西呼之欲出--
“木老师,想起来了吗?”
“我不能来太久,他会察觉到的,做你该做的,找到他的弱点!”
泪水不断涌出眼眶,止不住的颤抖令她只能虚弱地靠着墙壁,那人面目不清,强硬地塞给她一管药剂样的物品。
“木老师,等你的好消息。”
过了许久,木安安才有力气爬起来,将掉落的食品一点点收好。手机有了来电显示,是旁汀打来的。
“亲爱的,不是说下午去试婚纱吗,几点出发?”
木安安紧闭着眼睛,尽力让情绪不要出卖自己:“三……三点走,我自己去就好。”
“别剥夺我的权利,就这样决定了,安安。”准备上台录制节目的青年压低声音,宠溺地说,“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