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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记忆的颜色

“小沫!?我是小沫?你是逸?追杀?什么追杀?可是我怎么什么都记不得呢?我从哪里来的?为什么有人要追杀我们呢……咳咳……咳……”又是一阵咳嗽打断了她的各种疑问。

小逸望着一片茫然的神色,心一沉,猛然意识到:小沫可能失忆了!小逸一阵头晕目眩,小沫可能什么都记不起来了?会不会也包括他?刚想劝小沫先休息一下,小沫却一把抓紧了逸的手紧张的问道:“你告诉我啊,我是谁啊?为什么我会什么都想不起来?我到底从哪里来的?我父母是谁?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我脑子里一片空白?为什么我什么都记不起来?什么都想不起来?还是我本来就什么也没有……”

逸呆呆得看着几近歇斯底里的小沫,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只是静静的握着她的手,好让她能有些安心,他体会不到一个人脑袋一片空白的感受,但他却能够感受到一个人毫无记忆时的无力和恐惧。

小沫失神得看他,见他不说话,抓着他的手更紧了,急切的喊道:“我是谁?我的记忆呢?我的过去呢?我是不是真的什么也没有?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呀……”

小逸一言不发的噙着泪水,任凭小沫抓红了他的手,摇痛了他的膀臂,就这样慢慢等着小沫发泄结束,等着她的动作越来越轻,看着她眼神慢慢变黯淡下来,又疲倦的躺了下去,两眼空洞的望着天空,慢慢积满了泪水。逸难过的看着小沫,静静的看着小沫珍珠般的泪水一滴一滴的打在身旁的枯黄落叶上。

时间仿佛在这里凝结,一切那么安静,微柔的清风吹起小沫不时的啜泣,抚过绿得发亮的叶子,传回一声声的沙沙沙!

“记忆为什么是白色的?”

“……”

“你的记忆是什么颜色的?蓝色的?红色的……”

“……”

“你有想自己记起来而自己却怎么也记不起来的东西吗?”

“……”

“你说我都记不得自己是谁了,你说那我以前的快乐,伤心,喜悦,生气等等是不是都没了?”

“……”

“什么都没有!你说我是不是一张白纸,什么都不是我的?什么也没有……”

“……”

小逸除了摇头仍旧是摇头,他感觉小沫的这些问题都好难好难,但是每个问题都是一把巨锤重重的砸在他的心坎上。他再也忍不住了,泪水跟着涌了出来:“不会的,小沫。你不会什么都没有的,你叫小沫,你是个可爱漂亮的小姑娘,而且你还有我啊!我可以陪着你找到你的记忆啊!”

“小逸?”

“嗯?”逸看着双眼空洞的小沫,不知道她叫他所为何事。等了半天也不见下文,遂问起:“小沫,怎么了?”

“我们是兄妹吗?”小沫转过头看着小逸。眼里的无助一览无遗。她现在什么也记不起来了,若有个亲人在身边,心里倒也能安慰些,没那么彷徨。

“我们……我们……”逸不知道该怎么说,看着她眼里的期待,他很想说他是,是她的哥哥,可是,他的身份……等他的身边的人找到他,他就得离开了。到时候,她能受得了这个打击吗?“我们……”就在逸踌躇不知该怎么说的时候,小沫头低低的,说道:“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了。”

“不是的,我们……我们是兄妹……”逸深怕小沫不相信,连忙抓起她的手,诚恳的说道:“沫儿,我们真的是兄妹。真的。”他现在顾不得其他了,如若他现在不能肯定的给小沫答案,他怕小沫想不开。

“呵……”小沫抬头看着面前的男孩,露出一丝苦笑,其实她心里已经明白了。看着男孩眼里的担忧,她佯装开心道:“真的吗?你真的是我哥哥?”

逸看着面前因为他说他是他的哥哥而开心的女孩儿,心里流过一丝暖流,遂搂着女孩儿,:“对!我是你的哥哥!还记得之前逸哥哥对沫儿说的话吗?十年后哥哥会娶沫儿。所以算起来,哥哥也是沫儿的亲人哦。以后若有人欺负沫儿,哥哥定帮你教训他。呵呵……”他没有看到他怀里的女孩儿在他说出这句话后,露出的笑容,一丝安慰的笑容。

“哥哥,沫儿渴了。”

“哦?沫儿口渴了吗?”看着小沫干的发白的嘴唇,他才想起来,他们从掉落到现在都过去很久了,“行,那沫儿在这儿躺着,哥哥去那边找些水来。“又抬起手来朝远方指了指,”那边有瀑布的,我就去那里取水给沫儿解渴。”说着帮小沫周遭稍微整理了一下,能让小沫感觉舒服些。转身往东边走去,走到一半,似不放心女孩儿,又转过身对着小沫说道:“沫儿,乖乖的在这儿等着哥哥哦,不要乱跑哦。”

“嗯。”小沫乖乖的向逸点点头,看着他渐渐远去,背影消失在树丛时,喉咙一片腥热,“濮”又是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接着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墨绿的树叶丛中一阵“哗哗哗”的声音传来,惊飞起了一对在树枝上亲昵的小麻雀。接着从里面现出一个背着药篓的身影来:胖胖的身形,玄纹云袖的长衫,蓝布白底道鞋,宽阔方正的脸上满是灰白色络腮胡,一看就是平时懒得收拾,尤其是那个光头,反射的阳光都能照亮一个大地窖!虽然看上去有五六十岁,但大气的五官一看便是个洒脱豪爽之人,此时正单膝跪在一根枝杈上观察者四周。忽然“嗯!?”了一声,眼光停留在枯叶堆里的唐柔身上——也许现在叫小沫更合适了!

那人微愣了一下,然后一个纵身便跃到了小沫身边,看着满身是血的小沫,又抬头向上望去,顺着山顶一路向下折断的树枝使他明白了怎么回事。他叹了口气,“应该是刚刚那场莫名其妙的爆炸声导致的,真是可怜,从那么高的山上摔下来了!”他怜悯的靠近小沫,突然一阵微弱的气息传来,使他浑身一个机灵:“她还活者!”连忙蹲下身去,右手搭在她的脉搏上:虽然很是微弱却还有救!

“小姑娘,小姑娘……”他连着叫了几声,可是小沫没有一丝的反应。那人就伸手小心的将小沫抱起来,谨慎的站起身来,脚尖一个点地消失在了林中!林中仍旧是一片寂静,静得连枯叶飘落在空气中姿态都是那么的安逸。

“小沫,小沫!你等久了吧……”什么也看不到,迫切的声音却在空气中荡起了涟漪,接着便是阵阵急促的脚步声。小逸大踏步的从林中钻了出来,手中小心的捧着一叶碧绿的青荷,清澈的泉水在叶中来回荡漾。小逸小小的身体努力的保持平衡,小心翼翼犹如捧着一件稀世珍宝!

枯叶堆里空空如也,只依稀有个人形印在了那堆枯叶中。“啪”荷叶打在了地上,透亮的水珠绽放如花!笑容一下子从小逸的脸上消失,急切的焦急遍布了他的脑海与血液,“小沫自己走了么?为什么不等我?可是她身体那样怎么可能?难道……”瞬时四处张望起来:“小沫,小沫,你在哪里?小沫……”而他所得到的回答只是远处的一声声:小沫,小沫,你在哪里……

清风环绕着将这些焦急温柔的包裹,旋转着荡漾在小逸的周身,然后轻柔的飘向远处,慢慢的消散在天地间……

围绕着那一大片的枯叶,在周围寻找了一遍又一遍,已经多少遍了?小逸记不起来了,而且他也没有任何心情去数,只觉得双脚已经麻木了,双腿一个发软打颤,狠狠得跌坐在了地上,空洞的双眼盯着小沫躺过的地方,那里的血液已经开始变干却越发显得猩红,“找不到!找不到!为什么会找不到……”不停的喃喃自语,丝毫没有发觉他疼痛的嗓门已经几乎发不出任何声音,“小沫,我是不是彻底失去你了……”

天空已经黑了下来,清冷的月弯悄悄的挂在了枝头,淡淡的银光铺满了大地。·

“小逸!……”“逸公子……”紧接着点点火光融暖了夜的如水清凉。一群人举着火把在曲折蜿蜒的山道上呼喊着,于山林之中穿梭。

“大家快来啊!逸公子在这里~!”一个声音点沸了众人的热情,都齐齐向着声音发出地方奔去。

火把围成了一个圈,火光照亮了坐在中心的小逸。小逸空洞的眼神仍旧呆滞的盯着那片枯叶堆,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好像四周的一切都不存在一般。

那个火把围成圈开了一个缺口,一个女子身影急切的从缺口冲到了圆中心!一把搂住了小逸哭出了声来:“太好了,小逸!你没有死,太好了!”说完又不相信的离开小逸几分,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再次狠狠一把搂在了怀里:“真的是你,太好了,真的是你~!"

木然趴在那个女人怀里的小逸,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压抑在胸口的一切沉痛终于一下子爆发了出来,撕心裂肺“哇”得一声让人听着无不动容:“小沫她……小沫她……”再也说不出第四个字来,泪水在脸上汪洋恣意~

那女子身体微微一颤,脸色透漏出了悲凉,不再有任何言语,温暖的手掌在小逸头上一遍遍的轻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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