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颜性格不喜欢热闹,特别是口舌上的热闹,但他毕竟也才不过十六岁的年纪,再怎么少年老成,一个人憋的久了也难免想要出去走走。
这天早上,一向不怎么整理仪表的他特意的梳整了头发,换了一套崭新的灰色长袍,铜镜面前的他,俊秀中带着几分儒雅,很是风度翩翩。
今日华颜的心情格外的好,经过他这一个多月的刻苦练习,终于是在昨天中午的时候,将八步赶蝉身法的第一重境界,一圆太极步给练到了入门,达到了一息八步。
经过他一个下午的巩固练习,如今算是彻底的将此身法的第一重境界给掌握住了,正因如此,让得他心情很是愉悦,他打算给自己放个假,出去走走。
天一道门很大,虽然华颜入门时间已经接近三年时间,可很多地方他至今都未曾去过,毕竟他的性格就是如此,若没有必要,他可不会到处乱逛。
这一上午,华颜走过了很多之前他都不曾去过的地方,路上偶尔遇到其他记名弟子,不论认识与否,华颜都会面带微笑的和对方打个招呼,有些则会同样客气的对他抱拳还礼,有些则皱眉而去,或根本不予理睬,他也不觉得有什么尴尬。
大约午时左右,华颜乱逛到一处小山谷的边缘,忽然听到一阵的杂乱叫好之声隐隐约约的从小山谷中传来,让得他有些好奇起来,当下便加快脚步的朝着山谷中走了进去。
当华颜走进山谷的时候这才看到,此刻在距离他五里多远的山谷之中,大约三四十个身穿灰袍的男女弟子聚在一处围成一个圆环,而在众人围成的圆环之中,两个男弟子正打的不亦乐乎。
“聚众斗殴?”
华颜眉头一挑,好奇之心顿起,当下便朝着众人快步走了过去。
“穆师兄好刀法。”
“庞师兄好快的身手,庞师兄加油!”
“穆师兄攻他下盘,攻他小腿。”
还未靠近,此起彼伏的喧嚣声便传入华颜耳朵,让得他再次挑了挑眉。
很快的,当华颜寻了个空隙挤进人群之后,这这才清楚的看到。
此刻被众弟子包围着的两人,正你来我往的进行着一场激烈的战斗,其中一个黑瘦青年手持一把长剑,而另外一个肤色略白一些的则手拿一把大刀。
拿剑的那位青年动作很是灵活,显然是有功底在身,但攻击方面却有所不足。
而使刀的青年,虽然身手没有拿剑青年矫健灵活,但每次出手都虎虎生风,一把钢刀被他舞的可谓是密不透风,根本不给拿剑青年丝毫进攻的机会。
华颜驻足看了一会儿,片刻之后有些疑惑的拉了拉身旁一个女弟子的衣服,带着几分微笑的道:
“这位师妹,请问这两位师兄为何在此争斗啊?”
这位一直在为场中穆师兄拍手叫好,兴奋的有些脸色通红的女子原本还因为突然被人打扰而有些生气,可当她一转头看到华颜之后,脸上的些许怒意立刻便消失不见了,反而是带着几分微笑的道:
“穆师兄和庞玉在比试切磋呢,你难道不知道吗?”
这位鼻尖上有着一些雀斑的女弟子看到华颜摇了摇头,难以置信的瞪大着眼睛,似看怪物般的盯着华颜看了好大一会儿,这才一五一十的说了一大堆关于此刻场中比试的事情出来。
华颜听完这位女弟子的叙说,这才将这里发生之事给彻底了解,同时也为自己的孤陋寡闻感到汗颜。
事情是这样的,此处原来是个简陋的竞技场,也就是记名弟子们相互切磋武技功法的地方。
大家选择一个固定的日子,每月都会前来这里相互比试切磋,一来可以让自己在修炼上更有动力,二来也能通过与人比试从而发现自身不足之处,将其弥补。
而此刻在场中比试的二人,一个叫穆桐,一个叫庞玉,这二人都是这一届记名弟子中的佼佼者,故此每次有关于二人的比试总是能吸引来众多的记名弟子前来围观,为各自有好感对象呐喊助威。
“对了师兄,你叫什么名字啊,怎么感觉从来没有见过你呢。”
因为华颜如今的身高足有八尺的原因,故而这位身材并不是很高的女弟子在和华颜说话时,不得不微微仰着脑袋。
华颜略微低头,对着这位面有雀斑的女弟子笑了笑,道:
“我叫华颜,平时不怎么出门,所以……”
女子莞尔一笑,颇有几分调皮的道:
“怪不得……对了华师兄,我叫韩冬梅,叫我梅子就好了。”
华颜抚了抚耳畔飘着的一缕螳螂须,笑了笑,以他的性格,自来熟的叫法实在是让得他开不了口。
“华师兄,你看他们两个谁会赢啊,是穆师兄呢,还是那个庞玉呢?”
华颜并没有立刻的回答她,盯着场中如火如荼的二人又看了一会儿,这才开口道:
“拿刀的那个吧。”
听他这么一说,女子立刻脸上洋溢出灿烂笑容,一边拍手一边兴奋的道:
“果然是我穆师兄更厉害,那个庞玉根本就是三脚猫的功法。”
在华颜看来,场中二人虽然执剑青年攻势很急,但显然是已经开始出现了后劲不足的趋势,他进攻的招式越是凌厉,实际上恰恰是急于求成的表现,这说明他体内真气已经所剩不多,一旦无法攻破拿刀青年的防御,接下来反而很容易出现破绽。
反观那位拿刀青年,此刻虽然处处防御,看起来略占下风,事实上他和华颜一样,都是察觉出了执剑青年的强弩之末,此刻无非是在等对方露出破绽,从而给对方致命一击罢了。
然而,站在华颜身后的一个青年却是冷哼一声,口气颇为傲然的冲着华颜道:
“无知,庞师兄的落叶剑法岂是穆桐那小子能比的,不出三十招,庞师兄必胜。”
华颜转头看了一眼身后这位说话的弟子,但以他的性格自然不可能去和对方理论什么。
就在他又转回头的时候,场中突然一声惨叫传来。
那位执剑的青年赫然已经被拿刀的弟子抓住一个破绽,被他一个大力的侧踢给踢翻在地了,此刻正被对方的钢刀架在脖颈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