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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剑愆·定数之剑

宁小开拉着乞儿一路逃跑,落珊瑚紧随其后,三人穿过市集,岂料一羽清波伙计死不罢手,连追好几条街,落珊瑚轻功好,不一会儿甩开宁小开,宁小开本身轻功不行,带着白发乞儿不方便,一路跌跌撞撞撞坏市集街边不少东西,秋痕落雨本想一走了之,但眼看宁小开越来越慢,哼一声又走回去,拉住他的后颈,使出身法,加快了许多速度,才把那伙计落下。

三人钻到巷边的转角,宁小开气喘吁吁,咳嗽不已,落珊瑚一脸鄙夷:“这么点路都累,还有什么能耐吃霸王餐?”宁小开拱拱手,喘气道:“大小姐,多亏了你惊鸿身法,我和他才能得救。”

“你说你无缘无故点那么多菜,还玩耍赖,真是气死我了。”落珊瑚两手对着自己的红脸扇风。

宁小开哈哈大笑:“我不是看你心里一直不舒服,想法子让你发泄啊。”

落珊瑚一脚踢在他腰上:“发泄个头!”

“哈,吃饭不给钱你不觉得是件很痛快的事情吗,那伙计……哎哟不行了,那还是伙计吗,追我们十几条街,真是有毅力。”

落珊瑚这么一想来,是有一点痛快,适才被拒绝的悲伤也完全被逃帐的紧张和一路的奔跑代替,再看宁小开爽朗阳光的笑容,心下却笑骂好不正经,完全不再去想云烟碎的事情了。

那名白发的少年乞儿,却安静地坐在一旁,脸深埋在膝盖间,落珊瑚轻轻靠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他的手上也全是麻癞,也不知道会不会传染,落珊瑚不敢触碰,只是说道:“喂,抬头啊。”

少年乞儿抬起脸来,差点没把落珊瑚吓得叫起来,之前一直白发遮住没能细看,他的脸全是麻子和结痂,散发着一股明显的臭味,一言不发地望着二人。

“他和我们差不多大,却是如此可怜……”落珊瑚道。

宁小开一拳打在他的肩上,他对人友好的时候习惯这样的动作,对邪行者也是如此,道:“走,跟我回落府,想办法给你治病。”

秋痕落雨讶异:“你这是做什么?”

“治好他,让他当咱倆成亲的伴郎。”

“你!”落珊瑚再次怒不可遏,提掌便要打,宁小开忙道:“好了好了别闹,跟你说吧,你爹交待我,那天只是陪你演场戏,让落夫人高兴一下而已,谁稀罕跟你成亲。”落珊瑚忙确定真假:“此话当真?”

“骗你有什么好处。”宁小开拉起沉默的少年乞儿,大摇大摆地走出巷子,背后落珊瑚第一次觉得,宁小开背影有些潇洒。

三人回了落府,第一个迎接的是玲珑,她笑着说道:“小姐姑爷回来啦,老爷等你们吃饭呢。”接着问道一股怪味,低首的乞儿让她感觉奇怪。宁小开一眼看见这丫鬟就想整整她:“好啦,伴娘这就有了,玲珑那天拜托你了,还有我刚刚在一羽清波吃了六十六道菜,就不再吃晚饭了。”说完拉着乞儿走掉了。

玲珑一脸疑惑地问秋痕落雨:“小姐,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想说了,唉我也吃过了,你让爹不用等我了,我去陪陪娘。”落珊瑚向花园走去。

他们是一起去一羽清波吃饭的吧?玲珑这样想着。

宁小开拉着乞儿一路走到叹浮生的住处,用力把门拍的砰砰乱响,一会叹浮生的暴吼就传出来:“宁小开你这小子别跑啊!”门一打开,宁小开就用力地将乞儿推到叹浮生怀里,邪行者差点站不稳,给了乞儿一拳:“我让你敲门!”宁小开忙道:“打错人了。”

“呀,这个丑小子是谁?白毛鬼吗。”

“胡说,刚刚明明是个俏小伙,你一拳给打出毛病来,赶紧负责把他治好。”宁小开直接来个顺水推舟。

“你才胡说,我哪有这个本事,不过……这小子真够丑的,丑到家了,应该是得了什么不得了的病,还白了头发,恩恩,我来给他看看。”说完让二人进屋,嘴里骂宁小开:“什么时候治病不行,偏要在我喝醉酒睡大觉的时候。”

让乞儿坐在椅子上,伸出手搭脉听诊,随后撩开乞儿的白发道:“脉象很弱,眼神涣散,这小爷没得医啦。”

“你行不行啊,我换个大夫。”

“我说没得医,又不是救不了。他满头白发,估计是小时候染得恶疾造成,这和现在的病没什么关系,只不过这浑身起的,是武林中的恶疾‘尸红粉’,比麻风天花还要厉害,准确地来说,是一股强烈的尸毒,他年纪轻轻不对,应该比你大个一两岁,怎么会患上这等奇怪的病症?尸红粉就算是高手得上也会使修为被封无法使用,更别说一个乞丐了,要救治就必须有人以一定的功体修为将尸毒逼出体外,但是他这个中毒量,简直就是医学奇葩了,这得和多少尸体共存多少时日才可能得上这个效果……要全部逼出,当今武林我敢说没几个敢试的,否则一定会遭反噬爆体而亡,所以说没得医,但不是救不了,你清楚了吗?”叹浮生一脸卖弄,故作学问,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少年郎,最多半年的命,好好把握。”乞儿不知听懂没有,顺从地将脸贴在他的手上,好似一只乖巧地宠物。

宁小开将他的手拿开:“救都救不好,别跟他亲近。”回头却又问叹浮生的主意:“他这个样子,可当不了我的伴郎,你给想想招。”

叹浮生知道宁小开心地善良,想让这个乞儿死前过得好吃得好穿得好,想也不想就直接说:“戴个面具。”

“你是认真的?”

“这张尊容和一个面具,哪个能让当天的宾客接受?”

十天后,落府热闹非凡,秋痕落雨与宁小开成亲之事传得很热闹,这日落府处处张灯结彩,爆红的喜字贴得到处都是,宁小开身着喜倌服,满脸勉强挂着笑,站在门口迎接来这的宾客。

许多人见着宁小开,都是一脸疑惑加口头赞词,毕竟这个宁小开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当了落府的姑爷,人人都觉得不可思议,只有一人,来的时候一脸有趣的表情,饶有兴致地看着宁小开。

“古道寄酒诗,烟岚相映两相知。山河付一缈,碧落丹心破九霄。”香冷少折扇拿在手中,弯身礼道:“碧落烟岚香冷少,和落老爷是至交,在这恭喜新任姑爷。”

宁小开认得他是一羽清波楼的老板爷,此刻尴尬无比:“啊,是你,真是有缘。”

“有缘也有债,姑爷入得落府,相信再也不会无故赖账吧?”

香冷少嘴上不饶人,心里却没什么敌意,宁小开看的分明,无奈的笑笑:“那日之事,颇为曲折,改日再和你絮聒。”这时,香冷少旁边的高挑美女以生硬的口音说道:“冷少,赖账是什么意思,你没教过我。”

宁小开向她看去,她似乎是一个少数民族,纤腰细足,十分漂亮,宁小开问:“这位是。”

“啊,我的朋友,少数民族,我给他起了个中文名‘艾香’。”这当然是从玫瑰城跑出来的维罗妮卡,她一直住在一羽清波,香冷少对之十分照顾,艾香这个鬼名字当然是香冷少占便宜给取的。

“赖账这个词是好词,夸信任姑爷的,我们可以说这位姑爷这能赖账。”

艾香居然认真地点头:“你很能赖账。”

周围的人都哄笑一片,宁小开头疼无比,一声都笑不出。

香冷少觉得有趣,也不再为难他,和艾香一同走了进去。

随后来的让宁小开很诧异,即是太清殊道剑锋玄影云烟碎。

云烟碎倒是没什么尴尬的道喜恭贺,只是进门时轻声问了宁小开:“珊瑚她没事吧?”

“嗯,能蹦能跳,还能骂你呢。”

云烟碎只能摇头。

吉时一道,新郎新娘携着伴郎伴娘走向礼堂,礼堂前,落舟笑呵呵的应酬众人的赞美祝福,而落老夫人——也就是令狐灵妩,却是一言不发地盯着宁小开,像是在提醒他们之间的约定。

落舟走到宁小开身前,欣慰地拍了他的肩膀,道:“既然你都是落家的人了,我们的祖传之物,飞雨伶仃,也该给你了。”说罢从腰间拿出一对宝石,造型是独特的弯形,像是一对月牙儿,洁白剔透,散发淡淡清透光华,宝石互相碰撞,发出伶仃之响,这就是飞雨伶仃?

宁小开伸手接过,他看到令狐灵妩故装浑浊的眼睛一下子发亮,宁小开居然不敢再拿在手里,收进衣内。

令狐灵妩怕宁小开随时变卦,故意大声说道:“好了好了,姑爷以后来我这里看七部妖绘,记住要来啊。”

用不着你提醒,宁小开心道。

而落舟此时想的是不是,什么时候等自己去看七部妖绘,想办法夺取?宁小开看落舟,却不像是有那样心机之人,心下一时游移不定。

堂内一人问道:“为什么伴娘这么漂亮,伴郎要戴个面具呢?”

玲珑一个丫鬟,很难得像今天打扮得红红火火如此风光,听得有人夸,心里甜甜的。乞儿却是一言不发,宁小开笑道:“我弟兄怕生,我偏要他当伴郎,也就只能这样他才愿意。”众人听完又是一阵哄笑。

一旁遮着盖头的落珊瑚心头此时小鹿乱撞,虽说是演戏,但不知为何心里总是很紧张,脸也发烫得很,她的视线很小,只能看见宁小开的衣角,却是向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紧紧跟着,不愿远离。香冷少看在眼里笑道:“新娘这样依着宁兄,实在是羡煞旁人啊。”嬉笑声中,落珊瑚心里发誓要找出这个无赖一顿毒打。

就在二人将要行礼的时候,落府天际,却响来一阵最要不得,最不可能的诗号,一声一声,摄人心扉,悲怆之气直压众人,“窅冥笼中笼,泪影秀独秀,嫁衣空余断红袖。留,哀吟半岁秋?屠苏酒,罪愆剑依旧。”,一直倚在柱子上看笑话的邪行者此时却严肃起来:“怎么会是他,定数之剑,剑愆,素重衣?”

惊讶声中,众人发现人群中心,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一人一剑,冷冷站立,轻抚着自己的白发,一双慑人心魄的眼神,好似盯着猎物——堂上的宁小开!

云烟碎也被这个突来访客感到疑惑:“武林有两位剑者传说,一者,定数之剑,‘剑愆’素重衣,一者,异数之剑,‘神女泪’夜咏,素重衣已然归入西武林组织,怎么会来到落府,还带着一身杀气?”

素重衣看着喜堂,只一句:“今日,定数之剑,允你宁小开,嫁衣空余断红袖。”

“哦,那么,‘涅槃吠陀’就要请教了。”邪行者腰上之剑,涅槃吠陀,此时蓝光闪闪,正要替宁小开应下此战。

香冷少哈哈一笑,提过来一张椅子坐下:“佛门修者,对上定数之剑,谁胜谁负,恩恩,或者说,他们为何而战呢?宁小开,是为你吗?”刚想与旁边的艾香对话,艾香却很怕见到素重衣,直接蹲下来躲在香冷少的背后,维罗妮卡自然害怕素重衣认出自己来。

一道绝艳闪过,剑愆已是定数之剑在手,一剑扬尘,悲怆绝望之气散开:“剑愆之下,不收无用之魂,碍事者,退。”一声退,落府宾客纷纷四下逃窜,家丁女婢都退至很远,不时间,场面仅余落舟,令狐灵妩,秋痕落雨,宁小开,香冷少,艾香和剑锋玄影。

而叹浮生和素重衣,双剑对峙,会有何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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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下午要坐车回去,后天才回家,所以明天更不了,说声抱歉,此次字数多谢当是补偿,下一集剑愆VS涅槃吠陀,邪行者和定数之剑谁技高一筹?书中新加入得洗罪之塔,又有何表现?

且继续关注劫尘血印,第二十集

涅槃吠陀·洗罪之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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