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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二十九章

在床上足足躺了一周,未来才下的地走路。未来恢复很快,本来就没多少皮外伤,都是精神上的创伤。身体是恢复了,不过人也清减了。时值十月初冬,射日基地在江南地区。虽然是在江南地区,依旧十分寒冷。

未来目不能视物,人也沉默少语,经常一个人站到高台上怔怔的站着吹着冷风,要不就是在房间里独处。要不是司徒燕经常找她说话,给她解闷,恐怕她连一句话也不会再说的。主持基地的日常运转工作的重任,就落在了老马的身上。这是未来首肯的,也是大家选举出来的代理人。老马的确有能力打理好基地。

至于张明跟未来两人,关系很微妙。张明每一天都是早出晚归,每次老马都说不用再出去执行任务了,可张明还是充耳不闻。老马知道张明是在避开未来。张明不想未来想起伤心的事,现在未来看不到了,只要张明的声音不出现在未来耳中,就可以了。每一次张明都是晨早6点就出发,晚上十点才回来。老马也知道他的用心,也就不再干涉他。

未来,每天都有好一段时间在那里发呆,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她不说,没人会猜到。其实现在未来心里也是很复杂的。他不知道怎么面对张明。当她清醒过来的时候,她才想起自己做过什么。她才清楚自己说过什么话。

当日对张明的指责,只是未来的自我保护,一种应急机制。她需要给自己茫然不知所措的心找一个信服的理由来安慰自己。她要找一个人,来承担这所有的罪孽,然后自己把怒火,仇恨都向那个人发泄,以达到让自己那不堪重压的精神解放。不然她会疯掉。这些完全都是自发进行的,潜意识下的动作。只是把平日里那些小猜忌,小秘密,串成了一串,把效果放大,加上一点诱导,然后承担所有罪责的替罪羔羊就这样出现了。

对于张明的躲避,未来也是知道的。她在想,想张明的心情,她在想,想自己该怎么做,想了很久,还是想不到,该怎么去做。

司徒燕期间也没少劝说两人。可两人都各有各的坚持。张明坚持的理由是怕再次刺激到未来,对未来的眼睛恢复有负面影响。而未来则是以为张明在讨厌自己,自己不该去见他,不该再去勾起他的伤痛。就是因为未来平时沉默寡语,她心中的想法,司徒燕一直都不知道。要不也不会生出日后的万分后悔。

心声,是需要说出来的。语言之所以被创造出来,就是用来交流,互通心声的。不是人人都会读心,心声也没人能全部解读,只有你自己说出来,才会被人所理解。

终于,霜解雪融,大地,恢复了绿意。在这场灾劫面前,受灾最少的,无疑就是植物了。看着眼前的勃勃生意,张明仿佛看到了光明。愁闷的心情,一扫而空。

在那大雪封门,足不得出户的日子里,两人没见过一面,没对话过一句,这也是张明最大的愁闷来源。老马跟司徒燕就急的干瞪眼,却无能为力。解铃还须系铃人,这双方都不合作,他们两人做多少努力都是没有用。最后两人都放弃了,顺其自然。

“啊,太阳出来了就是温暖啊。在房间憋了几个月,都快闷疯了。”高台上,太阳底下,张明无限惬意的舒了下僵硬的骨头架子,发出无限感慨。

“冬天过去了,呵呵,时间也到了,该出发了。”张明落寂的说着,脸上浑没有刚才的惬意。早就想好了的,等过了冬季,就去大陆上寻找自己仇人的踪迹。已经让他们活太久了。

房间内,张明在给自己收拾行囊,这次的行囊,比以往都要饱满的多,因为装的东西也多了。已经想好了,这一去,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回来,或者永远也回不来了。看着眼前这间曾经住了好几个月的房间,张明此刻已经升起了思乡的情愫。

“兄弟,你怎么又收拾行囊了?又去执行任务吗?你也太热衷了吧。”来人不是谁,正是刀疤王。刀疤王这段时间也很少出来活动,他要养伤,上次的战斗,夺去了他半条左手,自手肘以下,全部没了。是在跟日军拼刺刀的时候,被砍掉的。

“呵呵,是啊,好兄弟,你的伤怎么样了?”张明放下正在收拾的东西,结实的抱了一下刀疤王说道。“呵呵,还能怎么样,伤口已经愈合了,只是做事有点不大方便。”说着刀疤王看了一下自己的左臂,笑了笑。笑容很和煦,没有半分的不自然。上次的大战,太过悲壮,自己能够活着,已经万幸了,刀疤王也看开了。活着总还是有希望的。

张明没有在说什么安慰话了,说再多都是苍白无力。还不如在心中祈愿刀疤王过的开心来的实际。两人是生死兄弟,自然比常人多出一分默契。

“好了,兄弟你就不要再难受了,哥哥我先走了,你也别太劳累了。”拍了拍张明的肩膀,轻叹一声,就离开了。刀疤王这话一语双关,既叫张明不要为自己的伤难过,也不要再为未来的事难过。未来失明这是本来已经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了。未来房里的那段话,更是说的震耳发聩,整个基地就此事而言,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也让的张明受到了不少猜忌,要不是老马出来澄清,张明早就被扔出射日基地了。猜忌和冷淡,是避免不了的了。这也是前段时间张明频频外出执行任务的原因之一。也是促使张明选择离开射日基地的原因之一。

虽是初春,不过天还是很寒冷。这时不过早上6点多一点,天还是灰蒙蒙的。大家还没有从睡梦中醒来,除了那个在门口值夜的警卫。

张明背着满满的行囊,缓步走到门口,想跟这位警卫兄弟打个招呼,可看到那位警卫在看见自己就别过头时,张明无奈的苦笑了一下,收住了正要挥动的手。基地就未来失明一事,大家都把张明讨厌上了。

缓步走出基地,看着眼前这个生活了半年的地方,还真是有点不舍离开呢。

深深的看了最后一眼,张明坚定的转过身,就要离开时。走了还不到几百米,看到前面有一道人影站在寒风中,背影很熟悉,是老马的背影。老马凌乱的头发,覆盖着一点点晶莹,是早晨的露水。这就是说,此人已经在这里站了不少时间了。

张明疑惑,还是走了过去,跟老马打了个招呼,说:“师傅一早出来这里干嘛?”

呼~~,老马没有转过身,也没有马上说话,只是呼出一口热气。半饷,老马才轻轻的说:“终于要离开了吗?”

原来师傅等的人是我,可是师傅怎么知道我今天会走呢?猜之不透,只好作罢,说:“嗯,我还有要做的事。现在寒冬已然过去,我也要出发了。”

老马一副了然的神情,说道:“我早就知道你有要做的事情了,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是未来把你的计划推前了吗?”

微微吃了一惊,说道:“师傅,我要离开时一定的,不是因为未来而提前了,而是未来把我点醒了,让我想起了自己的目的。不过我就是很好奇,师傅你张明知道我有必须做的事?”

老马微微笑了笑说:“这还不简单,你第一天来接受我的培训是,我叫你跑的那一百圈,那时我就看出来了,你眼里有着坚定地光芒,你有必须要做的事,你需要实力,所以你才会全盘接受我的训练。当时我就是看到你的执着,才决意把你培养出来。”

原来一切都逃不过老马的眼睛,老马所作的一切都是在为自己铺垫,人生有此师傅,实属大幸。张明很是感激老马的悉心培养,此刻心情无比的激动,哽咽着说:“师傅,谢谢你。”老马爽朗的笑了一声,快慰的说道:“张明,你能叫我一声师傅,我自然要好好替你着想,我还庆幸自己能收到你这么一个徒弟呢。”师徒二人,四目相对,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真挚。

老马说:“你不去跟未来丫头还有司徒燕丫头道别吗?”

沉默了一下,抿了抿嘴唇,摇了摇头,说:“不了,我怕我跟她们说的话,自己就走不了了。所以还是这样悄悄的走。”

老马看了一下张明,说道:“我也不是在挽留你,我是怕那两个丫头会来烦我。到时我又要给你擦屁股。”

张明尴尬的笑了笑,说:“呵呵,这真是麻烦到师傅了,阿燕肯定是会烦你的了,未来嘛,现在我不好说,她还在恨着我呢,我走了她应该也不会在意吧。”

老马摇摇头,说:“张明,你认为未来不见你是在厌恶你,甚至是在恨你吗?”

张明说:“师傅,你不要说了,我离开在即,以后能不能回来还不得而知。你就让我走的安心一点好吗?”

老马说:“好吧,我也不多说什么了,你保重。”

跟老马拥抱了以下后,张明头也不回的走进了茫茫的天地中。看着拿到越行越远,越来越小的身影,老马落寂的收回的眺望的目光,叹息着说道:“希望,我们师徒还有机会在见面,唉。”说完才拖着沉重的步子,缓缓地走回了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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