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儿出院了,我们一起从县城出发,最后分道扬镳,凤儿回后山村,我和杜青羽回前山村,路上,杜青羽一直跟我说,那个凤儿挺漂亮的,人也不错,知书达理,那么有才,真不知道你这家伙是怎么回事,居然看不上人家。
我没有搭理杜青羽的话,我知道杜青羽也是在胡搅蛮缠,要是我真和凤儿好了,估计这丫头该伤心欲绝了,我们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转了好几次车,从小客车转成摩的,再徒步走回前山村的村支书家里。
汪福今天在家,从镇上回来了,房子修得差不多了,暂时没什么活干,汪福便回家干农活,不知不觉,我们在这里,已经呆了两月有余了,天气也已经开始变冷起来,或许是因为山里二氧化碳排放得少,山里的温度比城里要低一些,于是,一些不该出现的事情出现了,我感冒了。
发烧,/流鼻涕。/打喷嚏,/鼻塞。该赶上的,全都让我给赶上了,课也上不了了,整天都昏昏沉沉的,也把杜青羽给忙坏了,每天除了上课之外,还得照顾我这个病号,总是给我熬粥,切上细小的肉丁,熬的时候放点盐,然后给我端到我的床前,扶着我的头喂我吃下。
真是让我感受到了无微不至的温暖,杜青羽在这些方面很细心,每次喂我喝粥的时候都要用嘴轻轻地给我吹一吹,甚至有时候要用嘴唇碰一下,确定不是很烫了之后才会喂进我的嘴里,汪福经常在杜青羽离开之后羡慕地跟我说跟我说要是有个女孩子这么关心他,减寿十年他都心甘情愿。
看着汪福摇头道背影,我又陷入沉思,想起凤儿那天对我的话,凤儿叫我好好地把握住杜青羽,我的心又点动摇了,是的,我现在玩不了张茜,但并不表示我现在对于杜青羽就没有好感,相反地,如果没有张茜的影子在的话,我想,我已经跟杜青羽爱得死去活来了。
人就是一种奇怪的动物,奇怪到有时候你自己都摸不透你自己,凭着自己的感觉去做事,或者说只是一味地逃避,我就是那个一味地逃避的人,但遇到自己也说不准,搞不清的时候,我就会选择逃避,总觉着,逃避之后,就能守得云开见月明。
杜青羽在睡觉前,都会来我这边看看我,当然,汪福也在这边,所以,在杜青羽没来之前,汪福不敢脱衣服裤子上床,因为怕杜青羽看见了会尴尬,汪福说,他棉裤的屁股上破了个洞,他没舍得换新的,让我很无语这种事,有必要拿出来说么?
这段日子,杜青羽总是会像一个絮絮叨叨的老太太一般,叮嘱我晚上要盖好被子,晚上翻身要注意别把被子给翻开了,而且还告诉汪福,注意睡姿,要照顾着我,汪福总是一脸老实地点点头说他会的,然后杜青羽在离开的时候会让我睡下,然后把被子严严实实地扎在我身下,才会离去。
当然,我的香烟也被杜青羽给没收,杜青羽说,还感冒咳嗽着呢,还敢抽烟,说简直是找抽呢,于是,我的烟被杜青羽搜刮得一干二净,而且杜青羽还警告汪福,不准私下给我烟抽,汪福那傻小子对杜青羽总是言听计从,傻乎乎地点头跟杜青羽保证,说不会给我烟抽,杜青羽才满意地点点头,回房间。
汪福对于杜青羽的命令也执行得很彻底,的确,我找汪福要根烟抽汪福不答应,说他可不想杜青羽最后对他有看法,我心里想着,就算没看法也不会怎么样,见汪福那么决绝,我只好作罢,强忍着烟瘾。
生病的这七天,我的日子过得如神仙般快活,杜青羽叫我养好了身体再去上课,于是乎,我每天都事情就是玩,累了就去躺一躺,躺够了就在院子里转转,然后把电脑抱出来,坐在院子里看小说,什么小说都看,都市的,玄幻的,或者欣赏一下田园美景,我发现这农村的景物,你就算怎么看,都看不厌倦,每天都是一副美丽的画卷。
在杜青羽的细心照顾下,我的身体好了,回到了学校,回到了那群嘻嘻哈哈无忧无虑的孩子们当中,给他们上课,教他们唱歌和打篮球,我本来想教她们画画的,但无奈,教材不够,光靠我拿来当那点家当,还不够他们画七八次的呢,这么多小孩子,根本不够分,于是我把这念头给打消了。
我们每天都过得很快乐,因为我们每天都过得很充实,杜青羽跟我说,如果我愿意的话,她愿意陪着我在这里教一辈子的书,因为这一切是多么的美好,她说,这里有美丽的风景,勤劳的人民,清澈的小溪,没有污染,有可爱的孩子们,有一心为教的老师,没有凤儿,没有张茜,只有王小飞和杜青羽,只有王小飞和杜青羽就已经足以让她留在这里一辈子。
我拉着杜青羽的手,站在学校的操场上,看着回家已经远去的孩子们,缠绕着水雾的大山,心里顿时好安静。
“你拉着我的手,想表达什么意思呢?”杜青羽笑着问我,我没有说话,我在思考,是的,我想表达什么意思呢?
“给我点时间好吗?”我对杜青羽说,我知道,在我的心里,我还潜藏着另一个人的位置,这个位置还没有在绝对挪开之前,我不能把杜青羽放进去,因为那样我的内心会备受煎熬,我受不了那样的煎熬,所以,我需要时间,来忘却,来冷藏,把从前的那份心境,冷藏到北极去。把那份感情永远地冰封在冰山下面,永远不能再燃起一丝一毫的火星。
杜青羽没有说话,点点头,“不知道你需要多久的时间。”杜青羽小声地说。
“不过,我可以先尝试着和你保持着暧昧的关系。”我稍微用力地握了握杜青羽的手,杜青羽笑着把手轻轻得揽在我的腰间笑着说:“咱俩早就是不清不楚的暧昧关系了,没有奸情胜似有奸情。”
我白了杜青羽一眼,说什么叫奸情啊,这是光明正大的好不好,杜青羽笑着急忙说“是是是,光明正大的暧昧关系,还算不上是男女朋友。”于是,我和她第一次手拉手地回去,有说有笑的,汪福看到我们俩手拉手地走着都傻眼了,他私底下告诉我真的很佩服我的手段,并且央求我教他一下,如何能够交到女朋友。
我告诉他,若是两情相悦,自然水到渠成,把汪福说得抓耳挠腮,不知道该怎么去理解我这句话。
时间过得很快,学校已经在期末考试了,试卷上从镇上送过来的,和镇上以及县里的小学生用的同一种试卷,李成说,考试完毕之后,我们就该分手了,这天晚上,李成邀请我和杜青羽还有刘海明到他家去吃饭,当然,还有村支书,这种事情不能少了村支书的,因为他是村里的父母官。
李成说了很多感谢我们的话,说如果没有我们来帮他们分担,他们会很累很累,在一起相处了半年的时光里,大家都结下了深厚的友情,刘海明也不怎么说话,只是喝酒,刘海明本身就是那种不怎么说话的人,很多事情他都喜欢憋在心里,村支书说,这辈子,最高兴的事情就是结识了我们这两个小辈,在坐到,年纪都可以当我们父亲辈了,但大家却在这里结下了深厚的友情,于是,那天晚上我们都喝了很多酒。
回去之后,村支书一脸坏笑地跟我说,知道我和杜青羽在谈恋爱,他告诉我,男人,有的时候就得把握住了,把事情给定下来,当年他和李阿姨就是这样的,当年的李阿姨可是村里的一枝花,是个男人都想去摘,他就是用的这招,生米煮成熟饭,李阿姨的爸妈,也就是村支书的老丈人,想反对都反对不了了,因为他们那个时候太重视名节了,村支书一边说的时候还一边向我使眼色,一直往杜青羽的房间看,我明白村支书的意思,我也知道,这是他酒后说酒话。
汪福今天在镇上,有户人家年底要娶媳妇,把老房子翻修一下,汪福去干活去了,但我洗漱完毕的时候,村支书早已经回房呼呼大睡了,在堂屋里只听到李阿姨在那里埋怨村支书,说什么喝了二两马尿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杜青羽的房门还没关,从门缝里透出一丝光线,于是,我鬼使神差地就走进去,想看看她在干什么。
杜青羽躺在半躺在床上,抱着笔记本正在看小说,见我走进来,也没和我打招呼,继续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