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正式开学的日子,我和杜青羽早早地来到学校,开始准备一天的教程,现在有我和杜青羽加入,李成和刘海鸣的压力减轻了不少,我们把年级进行了划分,也适当地增加了一些课程,因为如果几个年级的孩子在同一间教室上课,很容易引起他们分心,他们主要就两门课,语文和数学,我的文科成绩好,杜青羽的理科成绩好,于是,我教他们语文,杜青羽教他们数学,当李成教一二年级数学的时候,我带着孩子们在操场上上体育课,所谓的课余课,就是带着他们做做游戏,打篮球,让他们在学习的同时享受到其他科目的乐趣。
孩子们都准时来学校了,我们在操场上举行了升旗仪式,毕学书也来了,他看到我很高兴,兴高采烈地跟我打招呼,他告诉我,他很谢谢我能给他读书的机会,他一定会好好的学习,争取当他们村的第一个大学生。
我笑着摸着他的头,告诉他,读书的机会不是我帮他争取来的,要学会和命运抗争,要坚持自己的理想,才能获得成功,我说,我知道你喜欢念书,你想有出息,那就得好好地学习,让你的父母明白,只有知识,才能改变命运。
毕学书用力点点头,他说,他一定会有出息的,将来,也要像我和杜老师一样,考大学,去城里生活,把他的父母也接过去,给他们买漂亮的衣服。
我相信毕学书能够做到,因为我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熊熊的火焰,那种为了未来和理想刻苦努力的火焰,我很庆幸,我来到了这个地方,当在城里看到那些炫富的一代,贪图享乐的一代,在广大的农村,还有这么一些为了理想而富有斗志的孩子们。
城市,给了城里孩子们安逸的生活,同样,也给了他们混吃等死的精神状态,虽然这里穷,虽然这里落后,但这里的孩子们富有朝气,我第一次感觉到,原来贫穷也是这么美丽,因为,从我接触这些孩子们看来,他们在这里学习的唯一愿望和目的,就是要用自己的双手,改变自己的命运。
他们不会跟我说什么学习知识是为了能够建设美丽的祖国,因为那个含义对他们来说还很遥远,他们根本没往那方面的意识,但是,只要他们通过自己的努力,使自己的生活变得更加美好和安逸,那么,也是对祖国的一种贡献,不是么。
升旗仪式结束后,我们就开始按照我们事先安排好的课程,开始上课,这是我第一次当老师,我的心里也充满了激动,不过,我教他们的第一节课是体育课,学校里有两个篮球,也是李成从县里的中学拿过来的,这群孩子们以前也从来没有正儿八经地打过篮球,李成和刘海鸣还不会打,平时他们都是拿着球混乱地拍着,然后让篮筐里面扔,甚至抱着篮球跑着,一点也没有篮球规则的概念。
于是,我不得不开始跟他们讲解篮球的规则,把他们分成两队,教他们运球,跑动,传球,我很庆幸以前我在大学的时候跟教练学过,否则现在我真的会抓瞎,不过,学生们对我的大学生活的兴趣远大于篮球的兴趣,他们经常会在玩一会篮球之后,就围在我身边,问我大学是怎么样的,大学的生活是怎么样的,问我,大学也跟我们一样要学语文数学吗?大学的老师是不是很严肃很凶啊?人人都说读了大学就能赚好多钱,那究竟怎么样才能赚钱呢?
我给孩子们说,大学的老师不但不凶,而且还和蔼可亲,大学的老师也不会强制性地让你们去学习,让学生们锻炼独立自主的能力,大学里的教学楼很高,教室比这里宽敞明亮,比你们县里学校的教室都宽敞,教室里还有多媒体教学工具呢,老师一边讲,电脑一边给学生们演示,而且大学里风景很美,学生们可以住在装修得比宾馆还漂亮的宿舍里,看书,学习。
这群孩子们被我所讲的陶醉的,体育课变成了茶话会,我给他们讲了很多大城市里的事情,大学的事情,他们很羡慕能够在大学里坐着上课的学子们,我告诉他们,只要你们不放弃,好好学习,总有那么一天,你们也会进入那样的学校,学习,生活。
孩子们带着期待和坚毅的目光冲我点头。
学生的中午饭是自带的,他们中午都在这里吃,家里用饭盒子或者碗给他们装好,一种保温比较好的那种碗,李成和刘海鸣的饭是他们家里送来的,我和杜青羽的午饭则是由汪福送来,因为县里教育局每个月会给村支书一笔钱,是我和杜青羽的伙食费,县里特别交代,伙食要给我们弄好一点,本身条件就很苦了,在生活上一定要照顾好我们。
汪福用一个布袋子提着饭过来,他也还没吃,他说怕我们挨饿,所以他没顾得上吃,就给我买送饭来了,带了他的那份饭过来和我们一起吃,说也算重温一下当年学习的旧梦。一打开饭盒,香气四溢,里面是红烧肉,还有四季豆,我笑着跟汪福说,你妈妈做饭的手艺真好,做的菜很好吃。
汪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这是他做的,杜青羽一脸的惊诧,问道:“你还会做饭?”汪福红着脸说他在镇子上给人家修房子,中午饭都是自己做,吃自己的,当然得学会做饭,才能照顾好自己。
我瞄了一眼杜青羽,阴阳怪气地说,看看,人家一个男孩子都会做饭,再看看你,那做饭的味道,要么忘记放盐,要么,就当盐不要钱。杜青羽敲了一下我的脑袋,白了我一眼说:“别说我,在我家楼下住了那么久,就没看到你做过一顿饭,要么,来我家蹭饭,要么,自己只会煮面条,我要不是看着你那破寒酸样,我才不会跑到你那里去给你做饭吃,你现在还挑三拣四!你再跟人家汪福比比,你应该感到羞愧难当才是!”
汪福看看自己的饭盒,然后把自己碗里的红烧肉用筷子一块一块地往杜青羽碗里夹,汪福说,你一个女孩子,要多吃点,才能有力气,这里条件艰苦。我笑着说,汪福,你以后肯定是个很疼老婆的人,说得汪福一阵脸红。
杜青羽推辞说不要,但汪福信誓旦旦地说他还没吃过,绝对是干净的,杜青羽不想让汪福误解,以为是她嫌弃汪福脏,所以也不好多说什么,学生们也端着饭盒在操场上吃饭,几个小女孩子看见了杜青羽碗里的红烧肉,说,老师,你的菜真香。于是,杜青羽笑着把红烧肉全部给了那几个小女孩子,自己一个人吃四季豆。
我笑着说,你看吧,辜负了人家汪福的一片心啊,杜青羽没好气地白了我一眼,汪福眼神怪异地看了杜青羽一眼,低头吃饭,我看看碗里的红烧肉,本来想也给几个孩子吃的,但转眼又想,这么点肉,这么些孩子,也不够分的,于是,我直接把饭盒子靠近杜青羽的饭盒,把红烧肉全部扒拉到杜青羽的饭盒里了。
“你干嘛呀?你不吃?”杜青羽看了看我,又看看红烧肉。
“看你这么可怜,我就好心,把我的红烧肉给贡献出来好了,来这里的时候,你爸妈叫我好好照顾你,要是你回去的时候瘦的只剩下皮包骨头,你爸妈还指不定把我怨恨成什么样呢!”我开玩笑地说,杜青羽没好气地一笑,说:“哎。你看看,这肉上海沾着你的饭呢,自己吃剩下的东西,还往我碗里放。”
不过,说归说,杜青羽还是很高兴地夹起一块红烧肉,满足地吃了起来,她看着我,说:“看什么看?你啊,那么胖了,自己看看自己身上的肉,就已经足够了。”
汪福在一旁有点歉意地说:“明天我多做点。”
“不用,汪福,这些够了,以后别做红烧肉,你看王小飞现在那么胖了,再吃下去,就十足的胖子了,别人都是来这些地方吃苦的,别搞得他过来跟享福似的。”
汪福做的红烧肉切得四四方方的,上面是肥肉和皮,下面是瘦肉,杜青羽轻轻地用牙齿把肥肉咬下来,把肥肉和瘦肉分开。
“哟哟哟!还挑肥拣瘦啊?”我笑着说。
“滚!你知道个屁!”杜青羽没好气地看我一眼,然后用筷子把刚才咬下来的瘦肉全部夹进了我的碗里,“以后别吃肥肉,也不看看自己跟什么一样了,今早我刷过牙了,你要不嫌弃,就吃了,嫌弃呢,就扔了。”杜青羽没好气地说道。
我呵呵笑着,然后夹起一块瘦肉,就吃了下去,丝毫也没嫌那是杜青羽用嘴咬过的东西,跟她同事这么久了,早已经习惯了和她没心没肺的生活,杜青羽看到我这个举动很满意,说我表现不错,没有挑三拣四。
我扬扬眉毛说,无所谓了,吃从你嘴里吐出来的东西,就当跟你是间接性的接吻了!
“找打!”杜青羽故意扬起拳头,然后红着脸轻轻地落在我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