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梁辰这一愣,倒是给了程梓澄机会。程梓澄抓起吕梁辰的手一口咬了上去,也不知道程梓澄和吕梁辰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程梓澄硬是生生的要掉了吕梁辰胳膊上的一块肉。“啊。”吕梁辰匕首一扔,一脚揣开了程梓澄抱着胳膊就在地上打起了滚。周围的人见状也都不干站着了,上来就对着吕梁辰一顿拳打脚踢,许久才停了下来。南宫凛喘了口气,扶起了一旁坐在地上叼着烟的程梓澄。程梓澄顺手从路边抄起一块砖提在了手上,走到了人群中间,一砖就冲着吕梁辰的左膝砸了下去。又是一声惨叫,程梓澄对着地上痛苦至极的吕梁辰狠狠地踹了两脚。朝着地上吐了口痰,冷冷的道:“记好了,我身边的人,你一个都动不起。要让我后悔,那我等着,能让我后悔的人,我至今还没见过。敢做就不后悔,后悔顶个球用,没用的东西我早就扔了。想要报复,尽管来。让我后悔,怕你没那个资格。”
说完程梓澄挥了挥手,带着一帮人走出了拐角,只留下倒在地上不住呻吟的吕梁辰。走了一百来米,程梓澄一屁股坐在了一旁花坛延伸下来的石阶上,喘了口粗气。“都散了吧,不早了,明儿我请哥几个吃好的去。”
“滚蛋,就整这虚的,咱几个谁跟谁,少来这套。”梁斌叼了支烟咧嘴一笑,大大咧咧的说。旁边的人也纷纷调笑了起来。
“得,那我也就不得瑟了。南宫,陪我坐会儿。”程梓澄冲着众人笑了笑,挥了挥手,算是作别。
“行就这样,我们撤了。有事电话,不要虚不要怕,有事给哥戳电话。”庆文儿潇洒一笑,拍了拍程梓澄的肩膀,一帮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漆黑的巷子。
台阶上,程梓澄与南宫就那样静静的坐着。“脑残橙子,你说你每次打个架咋就那么多废话呢?直接干不就得了呗。”说着,南宫搂了一把程梓澄。这一楼一下子把程梓澄搂得倒在了地下。这可把南宫下了一跳。“橙子!橙子!”南宫推了推地上的程梓澄,除了程梓澄不断的喘息声与阵阵的咳嗽就再没有得到一点回应。南宫这一下就慌了,驾着程梓澄就冲出了巷子,不顾一切的奔到马路上拦下一辆出租车直奔医院。
坐在出租车里,南宫才看清程梓澄的脸。煞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就连平日里阳光晒出的黑色在这煞白之下都渐渐隐去。程梓澄不断的喘息,刚刚围在胳膊上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浸透,连身上的衣服都染红了一大片。南宫不断的催促着司机,紧紧地抱着程梓澄,急得都快要哭了出来。程梓澄只是静静的看着记得几乎快要发狂的南宫,一言不发。此刻的他似乎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感觉不到,只是觉得自己体内的力气缓缓的流失,大脑一片空白,一点也不想说话,一点也不想动,就是想安安静静的去睡上一觉,睡上一觉。呵呵,要死了么?
不知过了多久,程梓澄缓缓的睁开了眼。阳光有些刺眼,空气里充斥着医院特有的消毒水的气息。程梓澄眯起了眼,想要适应屋里的光线。想要抬起胳膊遮挡刺眼的阳光,却感觉到了钻心的疼痛。“嘶。”程梓澄不禁皱起了眉。
“醒了?”一旁穿着护士服的中年妇女没好气的看着程梓澄。“小姨?额,我怎么在这里?”程梓澄有些心虚,看了看一旁有些生气的小姨,把头偏到了一旁,这一偏,却看到了窗边趴着一个人。白皙的手臂上压着一个人头,乌黑的长发散乱的披着,透出许久许久未眠后的疲惫。
程梓澄无奈的摇了摇头,唉,这丫头。
“还好意思问,自己干啥去了你自己不清楚。下次再这样我就给你妈打电话了,昨晚你呢小同学把你送过来千叮咛万嘱咐不敢给你爸妈说,还好坐班的大夫认识你,把我叫来了,要不我看你咋办。”小姨在一旁没好气的说。
“你呢小同学给你弄完事情就回去了,早上来了一趟,估计晚上再来吧。这小姑娘昨天晚上来的,哭了一晚上,才睡着,你说你一天上学咋就不学点好呢,一天都干嘛呢?”
“呼。”程梓澄长舒了一口气,还好没告诉爸妈,还好今天是礼拜六,要不就挂死在呢了。
“行了,我还上班呢。要是饿了床头柜上的保温壶里有粥,我刚带来的。要吃自己动,小姑娘昨晚过来就没合眼,让她休息一会儿,人家也怪不容易的,你说你…”小姨拔掉了程梓澄手上输液的针头,嘱咐到。“明早上再打几瓶药水你就能回家了,回去上扣别见水,一天都不能安生一点,下次我看你还能捅出啥漏子。”
“哦。”程梓澄乖乖的点了点头,也不敢再多说些什么,得了便宜再卖乖,可不是什么好习惯。毕竟小姨真的帮了自己不少忙,最重要的是没有把自己这破事告诉老爷子他们。这早就能让程梓澄谢天谢地的了。让他好奇的倒是此时身旁睡着的叶惜雨。她怎么会在这里?怎么会知道自己出了事情呢?
小姨交代完了事情便出门了,门关上的时候,程梓澄分明听到了一声叹息。程梓澄无奈的摇了摇头,鼻子上有些酸楚。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入学分班的时候自己还拿过奖学金的,高一的时候虽然不算是拔尖,但随随便便混个一百来名也不是难事。可是,如今,一切,都变了。自己也不想这样,却又让自己走到了这一步,这就是命吧。如果自己是富二代,或者官二代或许就不会这样了吧。不过这世界本来就没有什么公平,所谓公平,不过是强者对弱者的施舍。所谓法律和规矩永远都是给弱者准备的,没有强者愿意去维护蝼蚁的利益,如果出现了这样的人,我们称呼他们为白痴或者英雄。显然,没有人愿意去当白痴,很少有人能够成为英雄。程梓澄朝起坐了坐,吧枕头立了起来,靠在了上面。拿起床头柜上意思南宫留下来的烟,点上了一支。程梓澄吸得很慢,似乎总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压在心头,很累,
“嘶。”烟头在手里灼尽了程梓澄却浑然不觉,灼热的温度将他的思绪扯了回来。
“额。”程梓澄回过神来,眼前是女子清秀的面庞。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白净的皮肤在光影里显得越发诱人。近在咫尺的叶惜雨是如此的迷人,程梓澄却只能在心里哀叹一声。对不起,宝贝儿,你要的不是我能给的,我不是喜欢安定的人。闹腾,似乎已经成了习惯。
“小雨,醒了?”小雨是程梓澄的小名,除了长辈,很多女生都喜欢这样叫,叶惜雨最喜欢叫雨雨老公,可是这也只是很久以前的称呼了。如今,程梓澄也从雨雨老公变成了小雨。或许这样也才是好的吧,眼前的少女最美好的年华也分给了程梓澄一部分,既然给不了别人想要的,也没什么资格去霸占别人的年华。
“嗯,你怎么来了。”程梓澄回答的不咸不淡,虽然并非本意,但也只好如此。
“小雨,你还是那样子,死要面子活受罪。或者说,你真的不爱我了么?”叶惜雨低下了头,神情有些没落,说不出来的委屈。看着眼前的少女,程梓澄心头不禁一紧,有些难以言表的酸楚。程梓澄狠狠地咬了咬嘴唇,尽量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我们已经分手了,不是么?你是你,我是我,在分手那一刻已经决定了,再无交集,何必呢?”程梓澄说绝情无比,就像是真的一样,他就是这么个人,心里的想法只会让自己知道,不喜欢解释,也不喜欢麻烦,却总是麻烦缠身。即使难受到要死,也要作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或许,不被理解的弱小总要佯装坚强。
“是么?”叶惜雨抬起了头,大大的眼睛里闪烁着泪花。程梓澄偏过头,不敢再看,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叶惜雨笑了笑,笑得很勉强。“你总是这样,问你什么都是这样。你爱我的时候,我说什么是什么,你不爱我的时候,你说我是什么?但是你能不能不要把话说的那么绝,每一次都让我这么难受。程梓澄,你凭什么,凭什么!”说着说着,叶惜雨就啜泣了起来。死要面子活受罪么?呵呵,还真是。程梓澄心里自嘲一笑,闭上了眼,紧紧地咬着自己的嘴唇,不敢再看。两个人就这么静静的对峙着,静待时光流逝,一动不动。
许久,叶惜雨再次抬起了头。静静的看着程梓澄。“雨雨老公,再让我抱抱好不好。”声音很平静,很美好,却带着异常的锋利刺激着程梓澄的每一寸神经。程梓澄只是安静的点了点头,他只是怕自己的声音会颤抖,会再一次,让眼前的姑娘难过。叶惜雨双手环到了程梓澄的腰上,把头埋在程梓澄的胸口,很安静的偎依在程梓澄的怀里,这个场面有些熟悉。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吧,两个人在凤凰古镇旅游的时候,闹腾了一天,回到了宾馆,就是这样安安静静的坐在床上,享受着夏日里美好恬静的阳光,那时候,似乎是永恒,似乎,他们的故事,永远不会有结局。
“雨雨老公。你还记得吗?初二那个暑假,我们偷偷的离家出走,你带着我去湘西,咱们两个在凤凰的那些日子吗?那时候就像是这样呢,对不对,嘿嘿。”叶惜雨在笑,笑得有些酸楚,刺的程梓澄的心生疼。“那时候真的是什么都不怕呢,你说,你会保护我的,两个初二的孩子跑那么远,现在想起来真的是很胆大呢,你说是不是?但是有你在我身边,我真的什么都不怕呢。雨雨老公。还记得吗?你说叶惜雨是程小雨的,一直都是呢,叶惜雨,程小雨,多配,不是吗?嘻嘻。”
说着说着,叶惜雨的眼圈又红了。程梓澄轻轻的抚摸着叶惜雨的头发,就像是当初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一样,那般温柔。眼前的女孩,真的总是让人这么心疼。
“对不起。”程梓澄嘴唇轻轻蠕动,冒出了这么一个词语。
“不要说对不起呢,雨雨老公。你说了,叶惜雨要珍惜程小雨呢,可是我也不知道自己那时候为什么会那么任性,就那样跟你说了分手。我一直以为你会回来的,真的,我一直以为你那一次也会像以前一样回来的。可是,我错了,我真的错了。雨雨老公,回来好不好?我想你了,真的好想你呢。那么长的时间,你也不联系我,QQ也拖黑了,手机号也换了。真的那么不想见到我吗?我只能靠着南宫打听你的事情,真的好累。雨雨老公,我爱你呢。你是我的,一直都是。跟我在一起吧,我现在只想和你在一起。雨雨老公,好不好。一生至少该有一次,为了某个人而忘了自己,不求有结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经拥有,甚至不求你爱我,只求在我最美的年华里,遇到你。雨雨老公,我可是遇到你了呢,那个时候你也爱我,嘿嘿。雨雨老公,我爱你呢。”说完,叶惜雨擦了擦脸上的泪痕,轻轻的在愣在那里的程梓澄脸上留下了一缕馨香,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