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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收女弟子

自古胜者为王,经过短暂的较量,两个拦路打劫者却成了被打劫的对象。瘦个儿神色惊慌,双手颤抖,忙从袖内摸出一把铜钱,约有二十几文。

秋雨落接过铜钱,再随手把刀一挥,将瘦个儿的胸前衣襟割出长长的一道裂口,恰好露出肚皮,方道:“本少爷的外号叫一刀割衣,二刀划皮,三刀挖心,有银子不交出来,你自已掂量掂量,到底要几刀?”

瘦个儿被吓得直冒冷汗,忙伸手入怀抓出几个碎银,然后又从袖内摸出两个铜钱惊慌的交给秋雨落,结结巴巴的道:“就……就……就……就这么多了……”

秋雨落收好银钱,又将刀在瘦个儿的眼皮下晃了晃,道:“本少爷回头再搜你的身,若是搜出一个铜子儿,就要你的命。”

瘦个儿被吓得浑身瞎摸,唯恐留下一文半子儿。

那胖子刚从地上爬起,下巴已跌伤流血,见秋雨落持刀向他迈来,便后退着反威胁道:“小子,你还想不想在章坪混?你知道本少爷是谁吗?”

秋雨落道:“倒想听听,敢在此拦路打劫,想必是有些来头。”

胖子定住了脚步,露出恶霸的嘴脸道:“本少爷便是郭九阳,是堂堂知县大人的外甥。还不赶快给本少爷磕头谢罪。”

秋雨落不惊不变,仍然面带微笑,随手将刀横里一扫,不仅割破了胖子的衣襟,还将胖子的大肥肚皮划出一道长长的浅浅的刀痕,点点血液从细细的伤口处冒出,成一条红红的虚线。

秋雨落出手震住了对方,才摇头晃脑的道:“割衣与划皮,合二为一,下一刀便是挖心,本少爷倒是想看看知县外甥的心是红的还是黑的。”

看秋雨落那风轻云淡的模样,似乎把杀人当作儿戏,吓得胖子的万丈豪气又陡然泄了,双腿不住的打颤。

“少爷,还不快掏银子给他。”瘦个儿倒识趣,知道消财可免灾。

胖子这才从惊愣中恍悟,急忙探手入怀摸出一把碎银,少说也有三两,全递了出去。

秋雨落接过银子,双目依然紧瞪着胖子。

胖子紧张的往周身摸了再摸,怯惧的道:“没……没……没了……”

秋雨落清叱了一声:“滚!”

两人立即灰溜溜的逃离而去。

秋雨落也随即溜出了深巷,买了一只熟鸡,又买了些馒头,准备赶回山洞去享受久违的美餐。

快回到岔路口,秋雨落又不由得想起那个花脸的小女孩。他每次路过时,都看见小女孩站在路边,小女孩总会给他一个甜甜的微笑,总会笑得阳光般灿烂,总会笑得他心头春暖花开,他也每次都报以感激的笑容。

那小女孩和老叟果然又站在路边,小女孩脸上依然画着两个黑斑,一如既往的又甜甜的向秋雨落微笑。

秋雨落劫得一些银钱,几日的饭食已然无忧,心情特好,脸上自然绽放出朗朗笑容。

小女孩嗨嗨的傻笑出声来,并生硬的呼了声:“哥哥!”

秋雨落不由得止住了脚步,入神的看着小女孩,脸上带挂着难以收敛的笑意。

小女孩又生硬的叫了一声:“哥哥!”

秋雨落忍不住纵步向小女孩迈去,但又蓦然止住了。他害怕小女孩身后的那个老叟,知道那老叟是个内家高手。

但那老叟似乎对他并无恶意,嘴角僵硬的拉动了一下,象笑,似乎在表达对秋雨落的善意。

秋雨落又放步向小女孩迈去,走近了,从包袍里拿出一个馒头递给小女孩,道:“哥哥给你馒头吃。”他自已也拿出一个津津有味的吃起来。

小女孩也吃得很香,嚼馒头的嘴形极为夸张。

秋雨落问道:“好吃吗?”

小女孩面上挂着微笑,使劲的点了点头。

两人一边吃着,一边相视着傻笑。秋雨落又拿出一个馒头给小女孩,他自已也再拿出一个嚼起来。但他同时警惕着旁边的老叟,不时将目光向老叟投去。

“怕老夫么?”老叟说话有些艰难,也极为简单。

秋雨落不是怕老叟,而是时刻提防着每一个内功高深的武林人物,便道:“您老的武功很高。”

老叟明显吃惊震了一下,但很快就镇定住了,摇头道:“非也,老夫哪有什么武功?”

秋雨落道:“前辈谦虚了。晚辈修练过大活筋经,感官比常人敏锐,象前辈这般浑厚的内功,晚辈于丈许外就能觉查得到。”

老叟明显对秋雨落说的些话感到有些吃惊,但未言语,象在等待秋雨落进一步解释。可秋雨落不愿多说,觉得无人会相信大活筋经那怪诞的来源。老叟似乎不爱言语,秋雨落不说,他也不问,只是眼神复杂的看着秋雨落。

秋雨落急于赶回山洞,便对小女孩告别道:“哥哥要走了。”

未料老叟喝了一声:“慢!”

秋雨落顿吃一惊,不知老叟喊住他要干什么,不由得警惕心顿起。

老叟面无恶意,而许些为难的道:“老夫身居在此已十年有余,尚无人知晓,情势所迫,老夫只想见证小兄弟能识人功力的技艺。”

这一老一少,果然是龙藏蛇洞,凤隐鸡窝。老叟可能很久没和他人说话了,也或许天生不爱言谈,就这么简单的两句话,也艰难的吞吐了半天。

但却让秋雨落顿时产生一种莫名的亲切感,从老叟的言语中,可以断定他们也是象自己一样落难到此地的。秋雨落并不知道他们藏居此处的具体原因,但他非常理解老叟当惊受怕的心情,自己何曾不是如此,总担心着他爹和小穆拉娜会被人发现。

“晚辈能查觉内家高手的罡煞之气,全凭身体感应,难以见证于前辈,但晚辈愿向前辈展示晚辈的薄微技艺。”

“难为小兄弟了。”

秋雨落指着两丈外的土墙,道:“晚辈这就去摘下那墙上的花。”

言毕,身形骤然疾射而出,呼啦划出一道黑影,不及眨眼的瞬间,已笑眯眯的站到两丈外的墙下,继而足尖微点,顿即离地一丈有余,只见他伸手捏住了牵牛花蒂,身形宛如葫芦般停挂在墙上,轻如鹅毛,花藤都未曾被牵动丝毫。在墙上顿了片刻,才顺手摘下那朵牵牛花,轻飘飘的落到地上,再迈步走过来,将那花递给小女孩。

老叟惊道:“绝世轻功,了得!了得!”

小女孩一手拿着花,一手轻轻抓住了秋雨落的衣襟,言语生硬的道:“教我……摘花。”

这摘花的功夫不是轻易能学会的,但秋落不忍心拒绝小女孩。听老叟所言,这小女孩和老叟躲藏到此地已有十年有余,可是眼下的小女孩大概也只有十来岁,或刚刚十岁出头,想必刚出生就落难了,遭遇必定比秋雨落他们还悲惨。这让秋雨落不胜疼惜,当即回道:“哥哥可以教你,但要练很长时间的,你能坚持吗?”

小女孩很认真点了点头。

但老叟却沉疑道:“小小章坪县,就这么点人,老夫几乎眼熟,小兄弟是这几天才出现的,敢问小兄弟是哪里人?”

“晚辈……晚辈是来走亲戚的,晚辈是……是……”秋雨落想说自己是络阳人,但又不太愿意撒谎。

“小兄弟的身分只怕与衙门口那些告示有关吧?”老叟说得很笃定。

秋雨落内心微微一惊,自己的身分竟然被对方看出来了,该不该承认呢?否认吧,这是明摆着的撒谎,承认吧,又怕引来祸患,一时间犹豫不决。

“看来老夫猜对了。”老叟面露激动之色,竟然跪在了秋雨落跟前,磕头连拜了三下。

秋雨落慌忙避开道:“前辈这是干什么?使不得,使不得。”

老叟还跪在地上:“我家小姐金贵之躯,不可向人跪拜,老夫代跪拜师,盼小兄弟教她习练轻功。”

这小女孩到底是何等身分?竟然高贵到不能向人跪拜,竟然要老人代她下跪拜师?此等贵人现身于如此贫瘠之地,必定是落难躲避在此了。

秋雨落不由得愣了一会儿,才慌忙掺扶老叟,道:“前辈快快请起,晚辈的大活筋经只不过是修心养性的健身之术,人人可学,前辈行如此大礼实在是折煞晚辈了。”

老叟这才站起身来,嘴角往两边裂了裂,用僵硬的笑容表达着对秋雨落的感激。老叟自己就是个一流的高手,这点秋雨落能感觉得出来,但他依然如此急切的希望小女孩能练成那出神入化的轻功,可见他们也是身处险境之中,无时不为小女孩的安全担忧,希望小女孩遇到危险时能凭借轻功逃生。

可幸的是,这老叟应该也是很敬重穆府的人,因为他已明显看出秋雨落是穆府的人,才放心的代小女孩向秋雨落拜师。

“晚辈所修练的叫大活筋经,亦名颐养术,只不过是用于修心健体的,世人皆可学,何需拜师?前辈不必如此拘礼。”

“老夫……老夫要小姐学的是那绝世轻功,不是颐养术。”老叟言语艰难,表情有些失望。

秋雨落解释道:“大活筋经就是轻功术,但切忌贪念轻功,要完全当作是在养身健体,才会在不知不觉中练成轻功,所以平常人必须先修心,修心得果才可入门。”

“修心?我家小姐能修心吗?”

“前辈别担心,这位妹妹天性善良纯朴而乐观,具备了修练大活筋的最佳秉性,一年半载便可见成效,日后的轻功或许不在我之下。”

“这等轻功,一年便可成,太好了。”老叟的欣喜之情洋溢于表,激动得两眼湿润。可见他对小女孩的安危担心到何等程度,若是小女孩在一年这内练成了那绝世的轻功,那他也就不须为小女孩的安全担忧了。这么小的小女孩,也只有练秋雨落的轻功比较实用,练其他的武功,至少要练到十五六岁才可与强敌对抗,而在这五六年间会有很多的危险和变数。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惜之情油然而生,秋雨落愈加希望能帮助小女孩,并道:“前辈不必客气,想必你们也同样是落难之人,晚辈即刻便可相授一些基本的步法,但需一块能固定练习的平地。”

一听秋雨落即刻便可传授,老叟惊喜道:“院子如何?”

秋雨落点了点头,并请老叟带路前往。

原来这老叟和小女孩就居住在位于岔路口的宅院内,只行几步就进入了大门,迎面遇见一个中年妇女外出,其面色不太和善,但似乎很惧怕老叟,不敢与老叟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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