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矛盾的一天

听说萧萧会打乒乓球了，娇娇很是好奇，中午便和楚燕来到他们打乒乓球的地方。在男女生宿舍楼的白杨树旁边有一个人，看上去好面熟啊！“那不是李君亮吗！他一个人在那儿干嘛呢？”楚燕指着远处的那个人说。娇娇转过身来看了看，那个人真是君亮，他怎么一个人在那儿？君亮在白杨树下一个人来回漫步。秋天的落叶像翩翩起舞的精灵似的一摇一晃的从树上飘落下来，路上铺了一层厚厚的叶子，踩在上面还不时的发出啧啧的声响。一阵风吹过，地上的叶子围绕着君亮旋转在半空中似乎要在失落的季节里带给他一点点的安慰。“要不你先呆在这儿，我过去看看他。”娇娇说。楚燕点了点头，“你去吧！”娇娇一个人向君亮这边走来，她就像在靠近一个神秘且完全陌生的世界似的，脚步由快到慢，眼神由单调到深邃。从始至终他的注意力都没有转移，而且是越靠近就越集中，直到他的身体就像离开了地面，仿佛飘过来一样。前面的那个男生似乎并没有注意她，或许是没在意。而骄骄却看的更加仔细了，她的眼神中流露出复杂的情感，淡淡的忧伤略加一点点的爱怜……君亮转过头看了娇娇一眼，却没有作声，他好像完全不在意自己世界里闯进来的那么一个“陌生人”。娇娇的不经意却把自己带到另一个世界，突然一阵寒冷袭来，她这才感觉到自己所置身的这个世界里竟感受不到一丝暖意。娇娇的眼神开始变得忧郁，心情有些压抑，她想尽量的放开些，却又总有些身不由己。君亮依然不经意的就这样来回的漫步。娇娇不知不觉的又向前靠近了一点，她好想尝试着进入他旋律之中。娇娇感受到了——这是秋的旋律，一个个单调的音符跳动着寂寞的哀伤，让人对这失落的季节感受更加强烈了。娇娇舒了口气，她试着回到本色的自己。“你一个人在这儿逛什么呢？”娇娇走上前去，略带俏皮的表情。“没事，就闲逛呗！”君亮的语气有些淡然，似乎并没有因为自己的世界里多出那么一个女孩而感到有什么特别。娇娇就更不会怎会感到这些了，她只觉得自己来到这里，就像为了完成一件什么使命似的。娇娇说：“人家萧萧他们在那边打乒乓球呢，你干嘛不去啊？”“我又不会。”“不会可以学呀，他们不也才是刚学的嘛！”“我不喜欢。”君亮低着头悠悠的漫步，仍沉浸在自己的节奏中。娇娇像是在捕捉什么东西，好不容易抓住了却又眼睁睁的看着它从自己的手中溜走。娇娇问：“那你喜欢什么？”君亮不自觉的瞅了他一眼，总觉得这女孩今天有些怪怪的。“你在这儿干嘛呢？”这么一问却让娇娇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她感觉自己来了有一会儿了，难道君亮这才感觉到吗？“呃——”娇娇犹豫了一下，她正在给自己像一个理所应道的理由，“我在那边看他们打球呢，见你一个人在这儿，所以就过来看看。”这的确算是一个很好的理由，一个简单的意图——只是想过来看看。他们的谈话很抽象，甚至有些飘渺，怕是连他们自己都有体会到。而若仔细聆听，只说这是一种抽象的对话，未免有些太过绝对了。他们更像是在吟诗或歌唱，你听——即使他们的声音停止了，不是还有那轻盈的旋律萦绕在你耳际么！怎么会这样？娇娇的心里还在暗想，她想尽力的回到真实的自己，却又总留恋在那飘渺的梦幻之中。她知道制造这梦幻的就是他身边的这个男生和那翩翩的落叶……而他却不知，原先那冰冷世界正是因为她的到来才变得如此温馨惬意；那跳动着乏味而单调的音符也正是因为她的出现，才变成了一曲清幽舒缓的旋律。他们沉默了，伴着落叶漫步在那美妙的梦境之中。也许真是如此，若你说这只是梦，君亮一定会深信不疑，他爱梦多过现实。因为在那里地一切都是美的产物，即使是痛，那也是一种让人沉醉的享受。既然说是梦，自然躲不过醒来的厄运。美好的事物总是瞬间即逝，因此才会更加让人留恋。忘我的沉醉差点让娇娇忘了自己来这儿的目的，她的确感觉到最近几天和他们有些疏远了。萧萧的身边永远少不了热闹，可是君亮呢？把他一个人丢在这片陌生的领域，恐怕他真有些茫然失措，不知如何安置自己了。看着君亮的失落，感受着他的寂寞，娇娇的心里实在有些难以承受了。她本身是快乐的，可是如果不能和最亲近的人去分享的话，那这种快乐也会变成一种煎熬。萧萧整天都是嘻嘻哈哈的，他的世界里可以暂时没有自己的影子，可是君亮就不同了。君亮的世界里两个最重要的角色如果同时休假的话，那他的故事也就很难在继续了，没有故事的他又怎能开心的起来呢？娇娇真的是很用心，她真想让自己的快乐能快些的融入这里，这或许就是她那所谓的“使命”吧。“上周五去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地方，是超帅的那种。有空了带你和萧萧去那里，你们一定会疯掉的。那里真的——哇——”娇娇仰起头来，像是沐浴到了幸福的阳光。她一点一滴的享受着，一丝不落的分享着。她多想变成才华横溢的诗人，她多想把自己的心情像念诗一样的朗诵出来，“再美的语言能难以形容那里地美妙，只有真正的置身其中才能切切实实的感受到……”倾听着她深情的歌唱，看着她陶醉的模样，一种抑制不住的喜悦从心底里流露出来。“呵呵！”他看了看娇娇，似乎终于回到了他们在一起时本该有的状态，君亮开玩笑的说：“什么时候可以把作文写的那么好，那你就厉害了。”“现在也很棒啊！”娇娇得意的晃着他的脑袋，继续说，“不过那地方真的很棒。你们来学校那么长时间了，还没出去过吧！其实外面有很多好玩的地方”君亮说：“我不像你认识那么多人，我在学校里边一个人还经常掉向。”“朋友可以交的嘛！人也可以认识的。人家萧萧和你宿舍的那些人玩的不是挺好的嘛！”娇娇似乎想让他明白什么，而话却又说的总没那么直白。君亮沉思一下，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然后说：“前两天我和萧萧看见你在第二餐厅了，还和一帮不知道干什么的女生。”这是在质问么？或是换了一种更委婉的方式。当然不是，恰到好处的说，这更像是一种关心。尽管这样，娇娇却不会把它想的那么善意。因为这话无论善与否，多少都有些破坏了娇娇此刻心情。“我跟楚燕去的，那些人也都是她的朋友。”娇娇的话更像是一种极力的解释，虽然她自己很反感，但却又想不到比这更恰当的话来说了。“上面吃饭很贵的，你啥时候变的那么有钱了？”君亮的问号一个接一个，他忽然好想明白所有的事情，好奇心的作用使他有些不能克制。娇娇说：“人家请的呗，请吃一顿两顿饭有什么。”是啊！请吃顿饭有什么，可是君亮却很难把这样一个简单的道理想的明白。他说：“人家干嘛请你吃饭，不会无缘无故的。有些人能把话说的很漂亮，可谁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你就是太喜欢看事情的表面了，有些事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你说我弱智不就完了呗！”娇娇瞅了他一眼嘟囔着，“俺们都属于智商低的那一种，谁像你似的那么高。芝麻大点事都能整出一大篇论文来，不是每个人都有那种智商。俺们是普通人，没您老人家那么不食人间烟火。”听完这话，君亮的心里忽然像是被什么抓了一下似的浑身的不舒服。他一下子变得失落了，他明白娇娇这话的意思。也许说的没错，但是这样却会让君亮有一种自卑的情绪涌上心头。他好想逃开一切，他好想回到娇娇没来之前的那种状态。君亮一个人向操场走去了，他似乎并没有在意身边的这个女孩。看着他落寞的背影，娇娇忽然好后悔自己刚才讲的那些话。她很死自己了，她想极力挽留住刚来时的那种画面，却已经无能为力了。娇娇一声不吭的跟了上去，她像一个刚犯了错的孩子似的乖巧的跟在君亮身后。君亮坐在跑道边的石砖上，他的两条手臂搭在了膝盖上，神情专注的望着远方。娇娇学着他的样子坐在了他旁边，又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块巧克力递给他。君亮仍没有转移自己视线，只是淡淡的说了句，“我不吃。”娇娇说：“我自己买的，跟别人没关系，我让你吃的，呶！”君亮仍然只是摇了摇头，娇娇有些失望的说：“不吃拉倒。”于是她把巧克力放回了自己的口袋里。娇娇用一种好奇的眼神看着君亮，然后便不知不觉的顺着他的视线望到了他所望去的地方。两个人就这样安静的坐在那里，伴着偶尔的欢笑声和吵闹声，他们就像在欣赏一幅画似的，但却不知他们自己也成了一幅美丽的画。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娇娇转过头来，看着君亮，她说：“我知道你最近心情不好，可能是在学校里憋坏了。礼拜天带你和萧萧去彩虹街，你肯定会喜欢那里，就是我刚才说的那个地方。”君亮说：“又是你那个同桌带你去的吧！”娇娇说：“别管谁带去的，好玩就行了呗！”她仔细的端详着他的侧面，用一只手拨弄着他的耳朵，笑嘻嘻的说：“你不会被你那个同桌传染得了自闭症吧。”这本就是一句玩笑话，却让君亮心里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反感，他没好气的说：“你才有自闭症呢！”听这语气让娇娇的心里一阵膈应，而君亮却并没有打算就此罢休，他又接着说，“你才真的被你那个同桌给传染了呢！人家有钱，朋友也多，你就学人家出手大方，和一帮莫名奇妙的人混在一起……”这些哈早已越过了娇娇的底线，即使她不会火帽三丈，但也绝不会没有任何反击。娇娇趾高气昂的说：“我愿意我就学，想学你还学不着呢！我就喜欢跟别人瞎混，你想混还没得混呢！”两人的对话开始有些升级，谁都清楚这是一场无聊的争执，可就是谁也不愿意让出这一步。“我也愿意，我就自闭症了，我又没让你来找我。”他们都知道彼此说的都是气话，但是气话确实很气人，甚至有些让人都难以忍受了。说完这话，君亮立马感觉自己犯了滔天大罪，他还要弥补什么吗？他当然已经没有任何机会了。娇娇一怒之下用力一推，差点让君亮趴在地上。然后她站起身来，瞪大了两只眼睛撕喊着：“好心好意过来陪你说会话，给你脸了还。”娇娇狠狠的撇了他一眼，转身就离开了。君亮简直恨透了自己，他的蠢是无语伦比的，他的笨是登峰造极的……怎么会这样，他想破头脑都想不通自己怎么会蛋白质到这种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