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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云深不知处

呃,这一章开头确实太累赘了,于是多少整了下。

在一处挂着“云深不知处”招牌的书店门口,乱糟糟地堆着一堆刚从三轮车卸下来的旧书。

两个小青年一前一后撅着屁股蹲在书堆里兴奋地扒来扒去,也不管旁边擦汗叼冰棍的老板脸色更黑一层……“老二你一边去,这本是我先看到的,先来后到先来后到啊!!!”说话的是一个皮肤黑黑腰圆臀肥标准魁梧身材的T恤衫牛仔裤青年,此时瞪大了眼毫不放松地紧紧抓住那本看似不缺页也不少图的精装版科幻世界,而此书正被另一双爪子很大力地揪住另一边:“老兄老兄,好基友是吧,我有四只眼睛你才两只眼睛,评评理评评理,谁更快?”

这听起来是一个温和而慢条斯理的声音,声音的主人同样也是那爪子的主人,一副大大的黑框眼镜遮住半张脸,头发乱糟糟显得有些长,白衬衫虽然沾满灰尘,但是竟然整齐到连袖口和领口都有扣好,下摆毫无纰漏被塞进裤腰里,也不知这么热的天这人居然都没中暑,看起来连一滴汗都没出。

此青年名为云深,和那黑大个同样是附近一所高校的学生,平时再无爱好就喜欢蹲各家旧书店甚至是废品店里淘书。以滔滔不绝之歪理加上挖鼻脚踹揪头发等一系列违规动作成功从自家好友手中抢来那本精装版,云深推推眼镜满意地将书扔进自己带来的一个大袋里,慢吞吞十分讲究地整理整理歪掉的衬衫,然后拿手指扒扒头上更加凌乱的黑发:“孔夫子云,板砖该乎人脸就该乎之……呃,好基友吗,你这样看着我,我会害羞的~~~”

黑大个T恤衫青年嘴里咝咝地揉着胳膊上淤青,什么也没说直接朝他竖起中指:“太阳!你小子狗嘴里永远吐不出猫牙——说象牙都是抬举你。还有,再叫我好基友,妨碍我泡妞的话劳资一星期不给你带饭,饿死你啊!!!”他咬牙切齿回忆起各种约会中突然有个幽幽身影冒出来一句三个字:好~~基~~友~~~

BIU~,于是妹子脸色大变地飞了。据说原因,就是因为有一星期他给宅在书堆中的某人带的饭不合他的口味……

黑大个青年深深痛恶之,可惜讲理之自己口舌笨,想要拳头之但这小子动作又格外灵活,最终只能接受被劳役之。但幸好还能从年龄上压人,这一句老二称呼起来真是格外爽啊!“老板,附近超市给我来两瓶可乐,零钱记得要找啊!”他回头冲看戏看得正乐的店老板扔过去十块钱。

天气闷热,蝉鸣刺耳。

“我说老二啊,今天中午去吃大盘鸡怎样?你前几天不是刚刚论文获奖吗,这个这个,有利益要均分啊……”

黑大个青年埋首继续苦淘,一边不忘将那句“老二”说得那个咬文嚼字,一边心里偷乐地等那边人激烈的反应。不过出乎意料,等了许久,也没听到回音。“喂喂,兄弟不是吧,这样就生气了?”他有点不解地转头看,却瞪大眼地发现身后被挖开一半的书堆里静悄悄,哪里还有人在?只有蝉鸣嘶唱,一片静谧,灰尘中跌落一只黑框眼镜……

“见,见鬼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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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深总觉得自己在乱糟糟的外表下其实有一颗属于学者深度冷静的心。但是这种找书找得好好的,一转身突然发现自己换了地方,并且似乎还在半空中飘啊飘——面临这种匪夷所思超出科学解释的失重情况,他不得不承认自己也还是会被满心的恐惧骤然惊悚了头脑,感受到身下失重之错觉一路手舞足蹈竭力惨叫:

“……啊啊啊啊啊——”

毕竟还是常年书堆里打滚的人。此时此刻云深思维里首先蹦出来的,竟然不是最常用的“救命”,更不是舶来版“HELP”,而是十分有特色的古今夹杂体:

靠!吾命休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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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处连绵不断的山脉,冰雪中年覆盖不化的巅峰一座座接连向天空伸展,有一峰更有一峰高之趋势,若从远处看,却恰好是十二座白雪皑皑的险峻山峰,如剑欲刺破苍穹。山峰冷寂。只因地脉属阴,酷寒早已超越极限,自第五座山峰起便不再适合普通人出没,不说花草树木,就连生活在雪地中的耐寒野兽也消失踪影。除去身具修为护体的武林人会偶尔来此,便不见一个活影。

傲峰十二巅,这是此处的地名。

也是远近闻名的极寒之地,据说这里隐居着一位异人铸剑师,能铸造传说中的天之神器,名号织剑师。且不提这来自故纸的传闻究竟是否属实,但在傲峰第五峰之上却确实生活有人。这原本是一个冷姓家族,流传至今仅剩唯一独苗,寂寞地守着这片苦寒之地。这一年冷霜城还未成年,刚刚习得家传剑法不久,年轻气盛的他一直想突破第五峰极限而向上,去探索家族中故老相传的所谓被守护的秘密。

很可惜,这一日注定,冷霜城再没有这个机会。

【——关于消失——】

我们能够得知在传统的三维空间之外,还存有人所无法直接察觉的相对神秘的多维空间。有时候。你明明记得将某件事物放到一个地方,但是一转眼东西就神秘地消失不见。这时候往往第一句话就是“该死的见鬼”,但这正是由于多维空间的存在。就好像我们能够将一张纸扭曲一下首尾相连,而让纸的两面在二维上产生奇妙的重合。同样的,当三维空间在多维程度上发生折叠的时候,也许会产生一些很奇妙的空间重合的现象。所以有的时候过了一段时间消失的东西又重新出现在原地,这是因为只是被传送到相同空间的另一处地方,但有的时候消失就是消失,再也不见回来……

所以。

身为正宗文科类出身的云深很庆幸自己平时并不排斥理科生最爱的科幻杂志,因为至少脑子里冒出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空间时间N间的斯巴达猜想能让他勉强保持理智地冷静下来……尤其是在,他惨叫了十分钟,却发现自己居然还在玩高空坠落……

白云苍狗,瞬息万变。冷霜城出茅屋的时候抬头看了看天,有奇怪地注意到云层似是有些不正常地呈现一种漩涡状。傲峰虽然常年冰雪,但天空却并不会太过阴沉,反而当暴风雪散去的时候,也能看到各位澈透的湛蓝天空。脚步不由微微一顿,冷霜城很是不解地握紧手中铁剑:今天……似乎并未有刮起风雪啊……

耳边呼呼传来风声。云深干脆闭上了嘴。就在他几乎要错觉自己是不是要就这么一直一直地掉下去,在这片分不清上下左右的无名苍穹中伴随着云彩飘~~啊~~飘,就在这个时候,仿佛是灵魂中传来啵地一声轻响。云深觉得,像是突然有闯进另一处天空。如果他有向下看,便能看到一片苍茫中脚下忽然出现一个点,继而迅速扩大成一个尖端,渐渐渐继续成一座冰雪山峰,绵延向下如同阶梯般好一处奇峻之山脉!

第五峰通往第六峰的山脉处,冷霜城深吸一口气,提起全身功力正要举步向前突破屏障。就在这时上空忽然传来一阵可怕的尖啸声——声音永远比光速要慢,而没有人知道,这一刻云深的速度究竟到了怎样恐惧的地步……冷霜城只觉头顶一黑,他甚至什么也没来得及感觉到,就连人一起被深深砸进冰雪中,轰地一声仿佛坠落半座山峰,一道旋风骤然连接天地云层,呼啸着滞后半步,却猛烈卷起一地冰粒!

——异象,惊动了整座十二峰。

在更深处几乎全由透明的玄冰构成,那是温度极致能冻绝灵魂的所在,傲峰的第十三巅和天空融为一体,极难发觉的一处隐秘山峰。飞雪由徐转疾,遥远传来的一声沉闷,让此间垂眸轻挽金属光泽丝线的铸者手腕一动,在模糊看不清四周景物的白雪中,她突然消失了身形!

傲峰第五巅。

平坦的分界处赫然出现一道深不见底的空洞。

那时候。云深几乎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样活下来的。或许是因为此地本就奇异的较大的温差被外力引动而形成急骤上窜的气流,或者是那名被自己不幸砸个正着的可怜人,出于武者下意识地凝聚全身修为的举动。

……他被直接冻成了冰。

云深总觉得自己是真的死了。极低的温度,是连流出的血液也要瞬间冻结!他只是一个普通人,是一名在濒死体验下用意志力勉强保持一丝神智的普通人。

无法言说这一刻,冥冥中又是如何险而又险的下一秒。

后来云深只记得自己,就在意识散去的最后,出自身下一股微弱的热流死死地吸引了他的全部心神——身下压着的,黏糊糊正是某个可怜人被踩踏而成的肉泥,还有一柄断剑。

……由人肋骨而织铸成的,阳铁之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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