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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手有余香

对于林依的询问,关羽咬了咬牙,道:“死不了!”这一说动了气,只觉得气血翻涌,忍不住吐了一口血,却被他咬紧牙关又吞进去了!

林依见状也吓傻了,泣道:“小羽哥,我只是想跟你借灵蛇,没想到会闹成这个样子,是我害了你,真的对不起!”

关羽一听是借灵蛇,方知自己误会她是来抢寒灵的了,这死丫头也不说清楚,早知这样又何必动手?不过这其中的误会关羽是不能解释了,总不能扯出寒灵来吧?于是平了平气,缓缓问道:“你借灵蛇做什么?”

林依看着交战中的两人,说:“我妈族里举行成人节,我因是外族,表哥接我过去玩,那里全是族里的年轻人,我想借你的宝剑……”说到这儿顿了顿,就没再说了!

关羽明白,这是女孩子虚荣心,她想借了自己的宝剑在表哥表姐面前撑面子呢,于是挣扎着解下匕首,道:“这就是灵蛇,你拿去吧!”

林依接过灵蛇,轻轻拔出,只见闪亮的刀刃上流动着一道道翠绿色的光影,她拿在手上把玩了一会儿,幽幽叹了一口气,道:“真是一把宝剑,不过我想我是用不上了!”将剑收起递给关羽!

关羽明白她的意思,也没说什么,接过了仍旧系在腰间,也无心顾及自己的伤势,两眼直盯着战局!

林依忽然道:“你觉得他们谁会赢?”

这是关羽见过最为激烈凶险的战斗,他也不知道谁会赢,不过出于对二叔的信心,他轻声道:“你表哥肯定会输!”

林依自然也不会相信表哥会打败这么一个老江湖,但她依旧冷哼道:“这么大岁数了,胡子一大把,欺负一个后生不说,我表哥赤手空拳,他还用剑!亏他张乙还是江湖上的成名人物呢,羞也不羞!”

关羽听了这话,红脸更赤,默默无语,那张乙却哈哈大笑道:“大小姐严重了吧,小乙只是考较这位公子的武艺,何来欺负一说!”

白面少年一惊,这瘦鬼竟然如此厉害,与自己打斗之时还能从容的与旁人说笑论理!当真是游刃有余,深不可测了!惊讶之余,心中傲气上来,更是激发了心中的斗气,本少爷还不信收拾不了你!他不愿意在女人面前丢面子,更不愿意在这个表妹面前丢面子,怒喝道:“考较本少爷的武功,你也配!”

说话时,掌风转厉,频频抢攻,张乙剑挽虚花将各路门户封死,阻住掌势,阴测测笑道:“好一个勇悍的后生,小家伙有冲劲是好事,但千万不可冲动,这人一冲动起来那是要吃大亏的!”

张乙谈笑之间,手上已经过了七八招,招招凶险!他游身似蝠,忽然剑点寒芒,直刺少年右肩,这一招虽非杀手,但取势有章,正是取了少年破绽之处,见缝插针,犀利无比!

少年掌势一破,利剑临体,不可谓不惊险,然而会者不忙,忙者不会,他故意露了右肩破绽,张乙果然剑芒所指,他右掌斜拍,一掌“落叶平沙”荡开剑势,绵力推住剑锋,侧身而进,放长剑擦背而过,左手双指如钳夹住剑尖,将宝剑背于背上,右手变掌为爪,叫声:“放手!”五指如勾,疾爪向张乙手腕!

张乙见他五指带着阴光,黑芒闪现,眉头一皱,认得是鬼宗秘法“五煞噬心爪”,其势凶险无比,收剑不得,若不松手弃剑手腕被他爪上,右手就废了!

“小小年纪,竟然如此狠毒!”张乙顾不得多想,将剑握了握,真力聚于剑身,手一抖真力蹦发,长剑猛地一弹,打击在少年背上,将少年弹飞数尺,少年一声怒喝,回转身来,再要抢攻时,只觉得气血翻涌,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张乙回剑入鞘,正待要走,忽然彩光一道,一道玉笛直指咽喉袭来,张乙剑鞘一隔,只觉得手掌一震,连忙披风一抖,翻身跃退,见来者竟然是一个紫衣小姑娘,心中不禁暗暗惊异,这丫头竟然有天境的修为?

紫衣小姑娘并未追击,一把扶住少年,挥手封住少年各处筋脉,喂了一粒红色丹药,少年面色方才平复了些,她转身对张乙道:“张乙,你竟然对我哥哥下如此重手!”

张乙没想到这小丫头竟然叫出了自己的名字,回言道:“重了么?小乙若是下了重手,你家哥哥哪里还有命在?”

紫衣少女怒道:“你……”玉笛一横,绣裙舞动,再要来攻!忽听一声:“翎儿!”少女收势回头,只见那渔翁钓起一条小鱼,缓缓站起身来!

少年少女一见,忙道:“均叔!”

林依也站起身来,走到少女翎儿身后,叫了声:“翎姐!”又对渔翁叫了声:“舅爷!”

渔翁点了点头,走了过来,笑道:“翎儿啊,张大侠说得对,年轻人要有冲劲,但不可以冲动,你呀,可不是人家张大侠的对手,可不能鲁莽咯!”

少女翎儿不服道:“就凭他地阶的道行,我还打不过?”

渔翁笑道:“傻丫头,世上的事儿哪有那么容易,世上的人儿哪有那么简单,张大侠若只是地阶的道行怎么能轻易间就将你大哥伤成这样?”

翎儿一想也对,凭大哥六重地境的修为,而且所学甚广,就算是九重地境的高手也不能轻易伤他,看来这个瘦鬼是潜藏了实力啊!于是道:“我是打不过,难道均叔也怕他么?”

这一句话意思很明显,我是打不过,可是均叔你难道忍心看着我和哥哥受人欺负么?别看这丫头,说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可是将她均叔放在火炉上烤呢,均叔若是回答怕,那就在子侄面前泼了面子,若是不怕,料来张乙也不会跟他愿,终不免见个高下,为哥哥报仇!

均叔笑道:“小丫头休要激你均叔,两个拳头抬不过一个理头,格儿的事儿我都知道,也是他不对在先,均叔也不能为你们强出头啊!”

张乙没想到这渔翁竟然在外人面前教育子侄,倒是个豁达的人物,于是拱手道:“先生言重了,小辈们打打闹闹本无对错,是小人有失了体面!小人在此赔罪了,不敢问先生字号,改日登门谢罪!”他也听见了林依与关羽的对话,明白了这只是一个误会,也不想就此事太多纠缠,因此姿态低些给渔翁一个台阶下!

渔翁笑道:“什么字号不字号,敢劳张大侠见问,在下言均,人微言轻的言,平均的均!敝侄打伤了你家少爷,大侠已经教训过了,此事两不相欠,就此揭过,如何?”

张乙先前与言格交手,见他小小年纪竟有六重地境的道行,而且所学招数尽是名门密派精华,其背后的家族定然不凡,因此迟迟不肯下手伤他,即便是最后关头,也未尽全力,留了这小子一条生路!后来又与小丫头言翎接了一笛,震撼愈深,以他张某人的眼力劲儿,能够瞧出,这个十五六岁的紫衫小丫头片子的道行绝对不低于三重天境,关老太爷八十年的苦心修炼才到九重天的高度,若是知道这小丫头修为已到三重天估计肺都得气炸,在修真之门没落的当时,这等年级的天境修为,说出去,那绝对是天方夜谈!难以想象,这小姑娘背后的家族里有着何等厉害的人物,她背后的家族有着何等巨大的能量!这绝对不是他张乙,不是老关家所能惹得起的!他黑着一张紫脸,看不出任何表情,这倒是一个老江湖该有的素质,这事儿能善了最好,若是不能,他张乙也绝不惧怕!

听完言均的话,张乙心中如释重负,脸上却仍然没起一丝波澜,拱了拱手,道:“原来是言先生,久仰久仰!此事全由先生作主,两家起和那是最好了!”

张乙言语始终和和气气,下起手来也是迅猛老辣,言均自然不会小看他,寻思我就是报一个狗先生,他也一定是久仰的了,于是笑道:“张大侠果然是侠肝义胆,在下相见恨晚呐,张大侠披风之内寒气逼人,藏着一件好宝贝哪,前方五里山界多有不便,大侠小心咯!”

张乙暗嘘了一口气,果然是个狠角色,虽然有火山精灵晶的掩护,依然被他看出了寒灵宝剑的存在,他有意点出是在敲自己啊,于是拱了拱手,道:“先生好意小乙多谢啦,小乙要事在身不能多叙,在此别过,后会有期!”说完扶起关羽,见他伤势甚重,运气一探只觉得气血浮乱,受了极大的内伤,看来是骑不得马了,需找个地方赶紧疗伤,于是一手扶起关羽,一手牵着马往回而去!

才行数尺,只听一声脆鸣:“等等!”

张乙停住脚步,道:“言小姐有何吩咐?”

言翎走了过来,将一个瓷瓶递到关羽面前,道:“关公子,你中了我哥哥一掌摧动心脉,内伤极重,这是我家秘门七香朱石丹,服用七日即可康复!”

关羽一把接过瓷瓶,倒出一粒红色药丸来,就往嘴里送,张乙一把拉住他的手腕,道:“少爷!”

言翎见状夺回瓷瓶道:“怎么,怀疑这是毒药么?”

关羽手指一弹,将药丸弹入嘴里吞了,笑道:“言姑娘,多谢!”

言翎这才回嗔作喜,手拿着瓷瓶晃了晃,道:“这个你还要不要?”

灿烂的夕阳照耀在姑娘的脸上格外的娇艳迷人,关羽哪里还会去想什么其他的,立即回答道:“要,还要!”

关家少爷的英雄傲气与豪情在这位美少女面前竟然全然消失了,所有的聪明才智都飞到了九霄云外,回答起话来竟然像一个傻子一样!

言翎随意将药瓶丢给关羽,飘然离去,没有停留与回顾,没有告别,没有再见,也许不会再见了!

看着愈行愈远的芳影,愣在原地,林依走过来笑道:“小羽哥,我翎姐好不好?”

关羽恍惚道:“好,真好!”

林依嘿嘿一笑,待关羽回过神来时她已跑掉了,关羽只觉得一股暖流流过心田,随即沁入七筋八脉,四肢百骸,所过之处酸涩之感顿时轻缓!

握着散发着少女清香的瓷瓶,关羽赞道:“这可真是有起死回生之效的神药啊,今晚调息一夜就无大碍了!”

张乙见言均一行人已走了,寻思五里山界是枯松子的地盘,恐有不便,道:“少爷,我们葬了马,就在附近树林中歇一宿,明日赶路!”

关羽应了,就河边挖了个沙坑将马埋了,天已黑了,二人上了山,忽然看见山坳中似有火光,寻迹而来,看见三四朵矮小茅屋围在一起,中间一个柴篱小院儿,院儿中间烧起一堆火,一个老汉带着两个后生在烤着肉呢!

张乙敲了敲柴篱,道声:“老伯!”

老汉垂着头,似乎是睡着了,只有一个后生回头道:“哪里来的朋友?”

张乙笑道:“过路的,贪路程误了宿头,特来借宿,万求方便!”

老汉没有抬头,只说了声:“方便,方便,哪有背着房子赶路的,谁人不遇上些难处呢,二狗儿啊,开门请朋友们进来吧!”

那先前回头的汉子应了声,起身开门放关羽和张乙进来,笑道:“朋友,你们好高的个子啊,都是习武的武林中人吧!呵呵,我们夜里无聊,大家正好烤烤火聊一聊,守着老婆孩子们好睡觉!”

张乙倒也纳闷,这个子高跟习武有关系吗?不过这人说话倒是憨厚直爽,也不论他,低声道:“我家少爷受了内伤,需要调息,有安静的地方吗?”

二狗一听有人受伤了,应道:“只有柴房是空的,只怕委屈了……”

关羽忙道:“有地儿就好,不委屈!”

二狗引他们进来,栓了马,就将二人安顿到柴房了,关羽自在茅草堆中打坐调息,而张乙随二狗出来坐在火堆边烤火说话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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