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不断的敲门声让我很厌烦,在将头埋在被子里仍然抵抗不了这让人发狂的噪音后我只能表示屈服地打开房门。齐德一脸微笑地站在门口:”万分抱歉,打扰到您早上的休息,我可以进来说话吗?”我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欠开身子让他进来,说到:”找我什么事,该说的昨天不都说了么。该签字的我也都签了。”齐德小心翼翼地走进来。我注意到他身上有一层淡淡的水气,窗外淅淅沥沥烟雨濛濛,不知有什么事能让一个官僚大清早地冒雨前来。齐德自己在一张小圆桌旁坐下,对我说到:”昨天本来还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和您说的。不过您签完字后就飞快地走了。我查过附近的旅馆,不过没想到您会来镶金玫瑰。呃,我的意思是说为了不打扰您的休息,我选择了今天早上来您把剩下的事情给处理清楚。”“好吧,快说是什么事。”“对于您退伍后的生活,内务处有两种安排:一是在暴风城内给您提供一处住所,当然所有权是属于我们的。每月会给您发放三十个银币的生活费。”“三十个银币!”我叫了起来:”你知道光是在这里住一晚要多少钱吗?”“这……现在是战争期间,我们已经是尽全力了。如果您省着点话还是够的。当然还有另外一种方法,我们会一次性给您五十个金币。但之后,无论是内务处还是第七军团都不会在经济上和您有任何瓜葛。这里有两份文件,请您仔细斟酌后在相应的文件上签字。”我看看齐德,又看看他放在圆桌上的文件。其实哪一份对我都一样,老兵退伍后很少能有活过十年的,身上伤病太多,且大部分患有战后综合症。那些侥幸活得比较长的,多半时间也是在病床上度过,毫无乐趣可言。这样比较而言,或许第二个选择更加适合我。正在这时又一阵敲门声打乱了我的思考,打开门,斯潘出乎意料地站在了门口:”早上好,队长。”“你,你不是搭今天凌晨的船回北极么?怎么还在城里?”“军团办事处给予了我新的任务,从现在起作为您的勤务兵照顾您的身体直到基本恢复健康。”斯潘这么说着,脸上带着一些复杂的表情。“你们内务处能给我一些时间答复吗?”我对齐德说。“可以,不过务必请您今天中午之前签署文件。”他略一行礼便准备离开房间。”哦,差点忘记了。”齐德说:”似乎是您在第七军团的一位朋友给您寄来了一封信,我给您放桌子上。”说完,转身退了出去。我拿起信封,上面的署名是军团指挥官泰拉里恩少校。他就是那批与我同年参军而又没有死绝中的一人,夜色镇的同乡。不过我们其实是在军队里才慢慢熟络起来的,他是个热情但又狡黠的家伙。据说正领着一支部队在泰坦之径北端追击冰龙。自从军团本部进驻冬卫堡后我们几乎就没有联系过了,现在他写信给了是为了什么事呢?正当我打算拆开信封阅读里面的内容时,一直在旁边的斯潘开口说话了:”我……我很高兴能做您的勤务兵。毕竟我是一个后勤预备队员,这本来就是我的本职工作……”“但你内心向往战场的厮杀,更现实地说你希望做一名真正的士兵,而不是挂着后勤,或者预备之类的名号,对不对?”我打断了他的话,眼睛却仍然在看着信纸。不过我可以感受得到斯潘圆睁的双眼在注视着我。“您……您说的一点没错,抱歉。不过,我是军人,我会很好地履行上级命令,请您放心。”“如果我有一个方法,既可以让你履行义务又可以达成你的心愿,你要不要听听看?”我笑着晃了晃手中的信。“会有这种办法?”斯潘很疑惑地看着我,脸上全是问号。齐德这个人虽然看起来的的确确是个官僚,但办事倒还算认真。当我把签了字的文件递给他后,他马上就动身把我带到了今后的住处——一间位于旧城区的房子。尽管有军情七处和勇士大厅的入驻,但旧城区一直都是治安很糟糕的城区。其他城区在第一次战争被毁之后都做了大的调整,而旧城区由于破坏较轻便在原来的基础上只做了些许修缮。之前的店铺大多转去了贸易区,富人和贵族们移居去了风景秀丽的花园区。与此同时,大量的城市贫民和城外盲流涌入了这个曾经的中心区。走在旧城区的路上,不时能遇到不怀好意看着身着便装的我们的流氓和对我们搔首弄姿的**。街道两旁的建筑破旧不堪,很多窗户都是黑乎乎的仿佛多年没有被擦拭。路上时不时能看到老鼠怡然自得的窜来窜去,翻检路旁的垃圾堆寻找食物。尤其在下雨天,路面左一滩右一滩散发恶臭的墨绿色污水,还有上面漂浮着虫子的尸体,让人直犯恶心。我随齐德走进一条小巷,巷口有个招牌挺有意思,”猪和哨声”。小巷很窄,勉强只够我和齐德两人并肩走;也不长,走上三、四十码拐一个弯就看到死胡同了。齐德掏出钥匙打开了旁边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一座楼梯直接将我们引入二楼。脚踩上去居然没有吱吱呀呀的声音,而且仿佛还铺了厚重的地毯。“看来还不错嘛。”我说到。“这里曾是我们内务处的办公地点,当然一战后我们就迁到了新地方。这里就一直当做杂物仓库,各种各样的东西都有。您可以稍微清理一下,有什么用得着的东西就拿去用吧,其中最靠右的那间房是提供给您住的。”我走上了楼梯,原来还有个横的走廊,连接着一大一小两间房,我那间在右边,透过窗户,可以看到街上的动静,虽然这里的街道实在没什么可看,不过透透气总是好的。谢别了巴不得快点走的齐德,我一屁股坐在房间里一张靠背椅上,腾起灰尘阵阵,我轻咳两声,摸了摸上衣口袋里的信,陷入了深思:泰拉里恩在北极追击冰龙的战斗并不顺利。他们的数量不像恶憎那样铺天盖地,但每一头几乎都是完美的杀戮机器。这点我深有体会,寒冬村上空常常能见到它们盘旋的身影,给我们的地面部队造成了极大的麻烦。只有在最精锐的狮鹫骑士以人海战术掌握制空权的短暂时间里,我们才不用提心吊胆地时刻注意天空。当然在狮鹫骑士被冰龙逐一击落后,我们最好的选择就是赶快寻找地面掩体。他的部队没有空军的支持,只有少量的弓箭手。其主要依靠诱饵吸引冰龙降落,埋伏在四周的士兵乘机用锁链缚住它,近战军士一拥而上对冰龙致命打击。这种集中兵力打歼灭战的办法很好用,有一次甚至干掉了三头冰龙组成的小队。直到两个星期前,一条绿色冰龙的出现。”绿色冰龙”?看到这几个字的时候我脑海中浮现的是一条裹挟着白色与绿色气体的滑稽飞龙。但就是这条滑稽的飞龙,使得泰拉里恩的部队减员一大半。信送出的时候他们正暂时驻扎在连接龙骨荒野和晶歌森林的峡谷中,一边要预防绿冰龙的回袭,一边要面对峡谷里元素生物和冰雪巨人的威胁。虽然已经向指挥部报告了敌情,但得知我已经退伍还乡后,泰拉以私人的身份委托我暗中查访东部大陆的绿龙近况。”我知道你近年颇不得意,上层对你的升迁也多有掣肘。不过论综合能力,我始终认为你是军团第一人。望兄弟尽心彻查此诡谲事件,倘能有所斩获也是大功一件。到时携荣光重返军界,统帅千军,亦未可知。”想起他信中的话,我也动心起来,我始终依赖着部队,离不开部队,这或许是我的阿克琉斯之踵罢。齐德曾是泰拉里恩的副官,调回暴风城后负责了很多第七军团伤病和退伍军人的安置。泰拉里恩在信里告诉我这个人可以赋予很高的信任。我一般都是在贸易区的酒吧旅店里厮混,从未来过暴风城的花园区。据说国王带来的那个叫布罗尔的德鲁伊在此定居后,原本就是精灵们的主要聚集区更加人丁兴旺了。当然比起贸易区来仍是个相当静谧的所在。路上高我一个头的女精灵和高我两个头的男精灵不时向我投来注视的眼光,尤其是德鲁伊们,虽然不至于愤恨,但肯定不友好。爱护自然、构建平衡的人能和与恶魔打交道的人友好起来吗?我自己都不相信。不过需要调查绿龙则必须先找德鲁伊了解情况。据说他们和绿龙关系密切,能通过一种特殊的方法与其沟通,至于详情如何,就不得而知啦。我不认识任何活着的德鲁伊,对他们那套理论也毫不感兴趣。之所以来到花园,完全是想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嗅到一丝空气中的异动。前天清晨的雨让植物舒张开了枝叶。花园区里到处都能看到得到良好护理的草地和充满暗夜精灵风格的长凳,沐浴温暖的阳光下,坐在凳子上,脚踏绿茵,看着不时往来的人和禽兽,恍然间竟觉得就这么生活下去也不错。一只肥肥胖胖的东西也不管是否破坏了我的气氛,径直坐在了我的旁边。作为一个身经百战的老兵,自然知道这东西叫枭兽,不过在我们队里通常戏称他们为胖鹌鹑。出现在这里的枭兽十有八九是德鲁伊变身的。记得第一次战歌与精灵夹击兽人的时候也遇到了一个毛色光亮的鹌鹑,当它变回来的时候居然是个顶漂亮的精灵娘们,真是让我大开色界,不是,是大开眼界。不过我身边这只鹌鹑的毛干枯分叉,有些因为长时间不梳洗已经打结了。脖子周围的雕饰好像也少了一两个。它环着双手,准确地说应该叫翅膀,抱着一大堆水果蔬菜,死命地嚼着。“喂。”我说:”能不能挪开点,我都被你挤得不成样子啦。那边,还有那边,不是有很多凳子吗?干嘛非到我这里。”我到处指了指说。这肥鸟转过它长着长长鹿角的鹰脸斜眼看我,不知是何表情。笑话,谁会知道一个禽兽的表情。然后它就戴着这套”华丽”的玩偶装和我说话了:”哼,居然有人在德鲁伊区用这种口气和一个德鲁伊说话,而且还是个术士,哼哼。”说完竟然理也不理我,只管自己大吃大喝起来。“嘿,我说鹌鹑。这里可不是什么德鲁伊区,这里是暴风城花园区。不要以为这里德鲁伊多你就能用不礼貌的语气和我说话。”虽然我有伤在身,但不代表我多年军旅生活养成的脾气会改变。“我就这么说话,怎么啦?”那鹌鹑提高了音量。听到吵闹,附近的精灵也陆续围过来。德鲁伊给我的感觉一般都是情绪很稳定的,极少遇到有战士那样火爆的脾气。或许我今天就遇到了这所谓极少的那几只吧。想到泰拉里恩的委托,我压下怒气,停止了和这家伙无意义地争斗,起身走开。“怎么不说话了?哟,还逃跑啦。真够没脸没皮的。”我略一抬手,一个语言诅咒施放了出去,哈哈,那鸟鹌鹑真的只能说鸟语啦。它好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急着向身边的精灵同胞描述情况,但说出来的是连我也听不懂的恶魔语。反而弄得围观群众一头雾水。对,即使是术士也不能够完全掌握千万种恶魔的古怪方言的。终于,它放弃了解释,也放弃了搬援兵,迈开大脚板朝我赶来。疲劳诅咒替代语言诅咒成功地让它降低了速度,只听到它骂骂咧咧的声音逐渐离我而去……旧城区只有猪和哨声酒馆前有邮箱,是前天晚上散步时发现的,不过仿佛很久都没人用过了。也是,勇士大厅和军情七处都有自己的邮政系统。至于其余的居民大多不识字,也很少需要寄信。我给斯潘留下的地址是镶金玫瑰,总之那里的收信效率肯定比这里要高。在这种时常有暴力案件发生的街区散步,不教训几个小混混实在是不正常。刚好他们收上来的保护费能让我在酒馆里来几杯好酒。瑞斯·朗斯顿见我来了,赶忙迎上前:”豪气的老爷又来了,楼上请,给您单独留了桌。是和昨天一样,先上南海镇烈酒还是……”“今天不喝多了,三瓶就好。再给我来份刺须鲶鱼,一份烤羊排。”待老板走开,我从怀里拿出镶金玫瑰里取来的信,借着酒馆里昏暗的灯光,想看看斯潘给我带来了什么消息。“最近常有零星部落对夜色镇发动进攻,附近的农田也被他们损坏。居民们都不敢独自外出。由于北伐征调了大部分精壮,守夜人部队对偷袭也毫无办法。”斯潘的信中虽然有几个错字,不过通篇工工整整,倒也不难看明白。“偷袭吗。”我自言自语到。夜色镇是经常会有闲得蛋痛的部落来闹事。我记得最严重的一次差点一把火烧掉了镇子的议事厅。不过自从远征德拉诺后有此闲情逸致的部落已经大大减少。“您的南海烈酒,一份刺须鲶鱼、一份烤羊排,还有本店特赠的香草布丁,齐啦。”“老板,再上一打酒。”“嗯?不是说今天不喝多吗?”“今天不喝多点,怕有阵子来不了就不能喝啦。”……凭着齐德的介绍信和我身上第七军团的战袍、徽章,很容易地就从狮鹫管理员手中租借到一头飞行坐骑。艾尔文森林依旧郁郁葱葱,生机盎然。但暮色森林一贯的阴冷诡异也别有风味。经过一天半不间断地飞行,远处连片的树冠忽然塌陷下一块,下面就是夜色镇啦。狮鹫开始降低飞行高度,盘旋着准备降落在夜色镇的停机坪上。一声声惊叫传入我的耳朵,夹杂着房屋倒塌和某些法术施放的声音。有人在攻打夜色!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部落又来偷袭了。刚翻下狮鹫背,一道灼热扑面而来,再擦肩而过,身后顿时火海一片。一个平民从火海里冲出来,火舌燎过他的面孔身体,很快烫得满脸水泡。他向前狂奔了几十码,倒在了街上,而身上的大火还在吞噬着他作为最后的燃料。一名不知向什么东西冲锋过去的民兵才跑到半路,身上已全是深深没入的箭羽,又一支箭射入了他的身体,他向后一仰,被惯性所带倒,像个巨大的刺猬伏在路中间。斯潘呢?战局如此混乱,哪里才能找到他?我一边找路边的残垣断壁做掩体往镇中心走去。夜色广场上,守夜人部队的领袖奥尔希雅·埃伯洛克正指挥着仍能够战斗的民兵做抵抗,议事厅周围的建筑还算完好。我躬身窜进旁边的血鸦旅馆,里面挤满了镇上的居民,大概比起其他地方,呆在守夜人部队防守范围内相对安全吧。“斯潘!”我大声朝人群喊:”斯潘你在这儿吗?”“队长!队长!我在这!”墙角边那个穿着过时军服的人向我激动地挥着手,扒开层层难民,朝我跑来,脸上印着惶恐:”队长……”他用力咽下口水,说:”您……您终于来了,部落……部落又偷袭了。”“我一路上都看见了,有进一步消息么?”“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总之就是听到大家都在哭喊,还有房子也倒了,到处都起火……”斯潘语无伦次地说。我抓起他的后背衣领:”完事后在说吧,当前先协助守夜人把部落击退。”斯潘忽然一把抓住走廊上的栏杆,身体像筛糠一样瑟瑟发抖,说:”我……我真不行,我……我没真正上过战场,队长。我在湖畔镇只是远远地用抢打过兽人。冲锋都……都是老兵做的。”“那你也得上,记住,你是个军人,而且是第七军团的军人,别丢脸,别像娘们似地。”斯潘听到我的话,略微一震,有点呆住了。我不容分说,硬是将他拖了出来。外面的战况依然混乱,不过能看到的是守夜人在逐渐减员,有些人莫名其妙地就身首异处。“怎么上房顶?”“听……听旅店老板说,后面……后面好像有梯子。”我绕到旅馆后面,果然有一架长梯直通屋顶,爬上屋顶后,居高临下,整个战场看得清清楚楚:一个法师和一个猎人分别守在广场对面的两栋小楼上,不断扫射四周的士兵,而他们之间形成的交叉火力使得大队士兵根本无法突破,楼下猎人的宠物和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三头巨狼有节奏地冲击着守夜人的工事。”那狼应该是萨满召唤的,不过没看到人,应该是隐藏在什么地方。”我心中暗想:”这三人的配合真是天衣无缝,竟然扰得偌大个守夜人部队焦头烂额。“斯潘,你不是湖畔镇的神射手吗。”我对他说到:”现在我们集中dps,首先干掉左边屋顶上的那个猎人。将你的多管攒射器准备好。”“可是……可是这里太混乱了。我觉得我不行。”“如果你真的想做军人,你就必须适应战场上的任何情况。如果你还继续废话,那就滚回旅馆里面,以后也不要再和我提部队的事了!”我伏在屋顶上,对身旁的斯潘吼道。“对……对不起,队长。我会尽我努力配合你的。”虽然斯潘仍旧很紧张,不过我看出他已经开始尽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掏出攒射器,熟练地装填弹药。“听着,无论是否凑效,我们进行完第一轮攻击后马上撤离屋顶,帮助守夜人从正面进行突破。你必须要在这个过程中完成第二次攻击的准备。”“报告队长,已做好完全的准备。”这次斯潘的声音中慌张失措的成分大大减少,虽然还是能听出新兵第一次上战场的紧张,但应该不至于会影响到战斗。元素诅咒、灵魂之火、献祭、点燃、暗影箭、暗影冲击,一气呵成的连招。斯潘的攒射器也一阵巨响,继而浓烟阵阵。那个猎人的身影似乎在瞬间就倒了下去。我来不及多看,纵身一跃跳下屋顶,可在触碰到地面时胸口的肋骨仿佛要刺穿表皮,突现出来——我忘记我被寒冰箭打穿只过了一个多月而已。我当时就跪在地上,疼得不能走动。随后跳下来的斯潘赶紧拖着我躲到广场中央喷泉的台基下。旅馆门口立刻被炸开一个土坑,熊熊热浪向我们袭来。显然,另一边楼上的法师已经注意到了异动。“快……快,继续正面攻击,猎人倒下了,火力会减弱。”我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同时爬了起来,对工事前的几头巨兽施放火焰之雨。斯潘果断地装填、射击、再装填、再射击,速度之快,能让久经训练的矮人火枪手竖起大拇指。守夜人们很快意识到我们俩的火力支援,陆续突破巨兽的围困,爬上房顶。这时一股热浪裹挟着强大的气压直奔我们而来。它带给人的恐惧和我的灵魂之火那么相似,这样的法术,只有一个。“不好!是炎爆!大家快散开。”我强忍心中剧痛,抓起斯潘的后衣领,刚一滚翻,气浪就将我们推进旅馆前的土坑中。身后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夹杂着众人的尖叫和石块的碎裂跌落声让斯潘面无血色。过了几秒,一些人类的断肢和泥沙石头像下雨似地砸到我们头上。我悄悄提起头,广场上的喷泉已经不见踪影,替代它的是遍地哀号的守夜人民兵和他们血肉模糊的躯干。已经爬上屋顶的士兵没有受到炎爆的影响,反而准备围歼法师为兄弟们报仇。“快下来,不要靠近他!”我跳出土坑,朝士兵们大喊。可是一切都晚了,橘黄色的冲击波在法师四周震荡开来,守夜人们一个个在半空中划出凄美的抛物线,重重地甩在房屋边的土地上。屋顶被这凌厉的火焰冲击波彻底损毁塌陷下来,那法师瞬间消失了踪影。之前受伤的巨兽重新抖擞了精神,朝我反扑过来。没有召唤恶魔的术士最不擅长面对多个敌人,我看着幽灵形态的饿狼撕开已经毫无抵抗力的防线,朝我冲来,只能抢在他们吃掉我之前释放群体恐惧——即便成功也不过拖延点时间罢了,那样我还能和斯潘撤回议事厅或旅馆。当法术抵抗这几个字出现在我脑海里时我闭上的双眼,战死沙场,马革裹尸,这样的归宿也是我早已预料到了的罢。野兽的哀号让我又睁开了眼睛,暮色森林的天空正被无数坠落的群星照亮。离我最近的那匹应该是猎人宠物的白色巨狼已被鲜血染红了半个身子,一枚闪亮的流星如同锐利的刀剑划破了它的肚肠,它的内脏洒落在地上,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臭味。周围不断地有银白色的流星砸落下来,萨满召唤的幽灵狼也在这流星雨中渐渐萎靡不振,身形开始缩小。一只肥硕的、羽毛干枯而分叉的枭兽正站在我后面用一种很滑稽的姿势施放这个法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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