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每个人脸图案的上方都出现了一股不停往下倾泻的血柱,担心血水淹没洞道的众人撒开脚丫子没命的向前跑。田教授和李德海两人因为年龄大了,根本就跑不动,能躲过那些血柱跟上我们的脚步就不错了。好在地面上的巨型人脸图案还在不停的吞咽着倾泻下来的血水,并没有让血水淹没洞道。
我一边跑一边观察着地面上人脸图案的变化,希望能从那上边找出些规律来。这些人脸图案随着我们的深入,表情越来越夸张荒诞,到后来人嘴里居然长出了獠牙,原先的苗族长角头饰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长长地头发。我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注意,只是在往前跑的过程中拉了一下阿哥的衣角,提醒他看了一下。
等我们都跑得腿抽筋时,终于看到洞穴前方有一束光亮。这时候已经有三四十米的距离没有出现人脸图案和血柱了,难道那光亮就是出口?
兴高采烈的众人不顾劳累的继续朝着光亮跑去。越接近那束光亮,失望就越大。等到临近了才知道,那根本不是什么出口,而是像一口深井一样笔直通向山顶的竖洞。这口“井”直径大概有三米,深度就无法估量了,我们站在下边仅仅能看到井口位置的些许阳光。我们一路走来的洞道依旧绵延向里,不见尽头。
此时正值午后,众人都已经饿的饥肠辘辘。不需要人来提议,大家都沉默着坐了下来。终于看见阳光了,这对我们来说不知道是喜还是悲。由琳拿出牛肉干和巧克力分给众人。因为准备充分,我们现在还不至于吃压缩饼干来充饥。
“老田,看样子我们还得往前走,这里根本就上不去。”李德海把眼镜摘了下来,直接用自己的衣服擦了起来。
“嗯!我倒不担心我们能不能出去,既然这里有个洞口,其他地方说不定也有洞口。这个洞窟显然是经过苗人祖先整修过的,这里边肯定会有其他很多机关。我们是来寻找蝙蝠的,却弄得跟盗墓的一样。”田教授自嘲似的说道。“也不知道田阳这小子跑哪里去了?千万别出事啊!”
“不会有事的,田阳大哥很机灵的,他肯定是因为一些意外情况掉队了。说不定一会就会赶上我们。”由琳在一边安慰道。
“东子!”阿哥叫了下我。我疑惑的看着他,见他抬着头一直看着头顶上的竖洞,就抬起脑袋来看又出现了什么新情况。因为长时间呆在黑暗的洞窟里,抬头看着外面世界的太阳光亮顿时有种晕眩的感觉。
“你到我这边来看!”阿哥一把把我扯过去,这是他的惯用手法,小时候也是这么欺负我的。我顺着他的手指指向的方向,抬着头眯着眼看去。
在我们头顶四五米高的地方,有一块凸出来的不大但是细长的岩石,这块岩石的下边有一个黑漆漆的像是洞穴的地方。那个地方隐藏的相当诡异,如果不是站在阿哥这个角度,根本不会发现原来那里还有一个能容得一人通过的小山洞。
“怎么样?”阿哥挑了下眉毛问到我。
“上吧!”我乐呵呵地说道。我们俩自小就对这种别人发现不了,而被我们轻易发现的东西充满了兴趣。撞上门来的好事,哪有错过的道理。可是这个洞离地面少说也有四米多高,再用人叠人的方法显然已经不行了。阿哥拿出攀岩登山钩,让大家都闪开点。然后一次次尝试着往头顶上的那块突出的岩石上扔。这是最笨的方法,也是当前最有效的方法。要钩到那块岩石其实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一要估量那块岩石离地的高度,二要考虑现在的狭窄环境把握好抛钩的力度。阿哥显然不是做这个的料,尝试了几次失败之后就一脸无奈的看着我。
“我来试试吧!”田教授抢在我之前接过阿哥手里的登山钩。
真没想到田教授一把年纪了,还是个玩钩子的高手。只见他捏住半米左右的绳子在头顶慢慢的摇着圈,然后一撒手把钩子扔了出去。“啪”的一声,登山钩牢牢的钩在了那块岩石上。
“嘿!行啊老爷子!有空您得教教我这个!”阿哥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田教授。
既然已经又办法上去了,我按耐不住当先第一个爬了上去。田教授扔出的登山钩恰到好处的勾住了岩石上的凹槽,看样子这是挖这个洞时人们故意留下来的。因为没有戴手套,爬到洞口时我的两只手已经磨得火辣辣的疼起来。我稳住身子,一只手抓着绳子另一只手快速的抓住洞穴边地岩壁,然后另一只手也拿过来。两只手一起用力把整个身子拉了上来,然后慢慢的爬进了洞里。
这个洞只有一米多高,宽度也在一米左右,里边漆黑一片。我没有等阿哥上来,先行一步朝里爬去。洞壁全是结实的岩石,支撑身体的双手摸在上边有冰凉的感觉,这种感觉沿着双手立刻蔓延全身,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从腰上把手电筒取下来打开,沿着这条低矮的洞道向前爬去。
大约爬了二十米左右的距离,前边突然出现了一个拐角,有些许的光亮。我慢慢的爬了过去,等到拐过弯去之后就变得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空间出现在眼前。
这是一个巨大的圆形水池,形状类似于和尚用的钵盂,中间往下的地方粗,池口的位置相对较小。里边盛满了血红色的池水,散发着浓浓的腥臭味。原来这就是下边洞道里倾泻而下的血水。整个洞窟只有一人多高,面积却足足有七十多平方米。这么大面积的池子里全部都是血水,也不知道是怎么蓄积而成的。
由于长年累月的侵蚀,整个洞窟的洞壁都被染成了红褐色,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异常诡异。血池边已经形成了一圈边石坝,这些经流水冲刷形成的碳酸钙沉淀物进过长年累月的堆积,现在已经形成了相当的规模,血红色的边石坝或许连田教授见了也要感叹上几句。
我慢慢地站了起来,揉着疼痛不堪的膝盖等着阿哥进来。真是见鬼,居然忘记带护膝护肘了。看来以后进洞之前一定要做好万全准备才行。因为害怕麻烦而造成的思想上的懈怠,只会给自己带来更大的麻烦事。
“拉我一把!”我接过阿哥伸出的手,一用力把他从洞道里拉了出来。
“天啊!这怎么形成的?”阿哥也被这巨大的血池震撼的呆立当场。
“我没敢向里走,里边的情况也不是很清楚。也许这个池子底部有跟外部相连接的通道,也有可能是在我们看不见的那一边。要不要过去看看?”我对阿哥说道。
“走!”阿哥没有半点迟疑的回答道。
我们沿着血红色的边石坝向血池的对面走去,尽量贴着洞壁走。这些边石虽说积累了不知多少年月,可是踩上去还是有种松软的感觉。要是它承受不住我们的重量,把我们送进血池里洗个澡那可就乐子大了。
扑鼻的血腥味熏得我跟灌了一口高度酒一样难受。血池里的水异常的平静,我们就沿着血池边的边石坝走了一圈,也没有发现其他通往这里或者流向外边的通道。看来我们一开始关于这个血池底部有通道的猜想是正确的。既然没有其他发现,我们俩只好原路返回。田教授他们还在下边等着我们,我现在多少有点担心,他们可不要出什么意外。
阿哥第一个爬进了来时的小洞,我紧随着他往里边爬去。就在我低头的那瞬间,竖起来的手电筒照到了这个小洞的上洞壁,那上边有一个裸体的女子壁画。我立刻拽了拽阿哥的脚,吓得他哇哇大叫。我说你叫什么呢,赶紧退回来!给你个好东西看!阿哥就倒着退了回来。
“你干什么呢!拉我干什么?想吓死我啊!”阿哥朝着我嚷嚷道。
“不是!你看这上边!”我拿着手电筒照给阿哥看。
“他娘的!这苗人未免也太流氓了点!自己弄个血红的池子盛满葡萄酒,然后在这进出的洞道上画上裸体美女,难道想弄个‘酒池肉林’。”阿哥一本正经的说道。
我被阿哥的话弄得哈哈大笑起来:“阿哥,你什么时候这么有幽默细胞了?这你也想得出来!哈哈!”
“走吧!这女的画得这么丑,还没外边的那个小姑娘的十分之一漂亮,咱赶紧出去看看她吧啊!”看样子阿哥根本不想再在这里多待一秒,没等说完就急急的爬了进去。
我也紧随着阿哥进入狭窄的洞道往回爬,可是心是隐隐约约的觉得有点怪异,好像这片黑暗里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我们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