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绳子被解开的瞬间,看似毫无反抗能力的漓泱一跃而起,完全不像一个被带倒钩鞭子抽打了许久的人,红衣纷飞,瞬间迷住了对方的视线,她灵活地一跃,膝盖狠狠地撞击在离自己最近的一个侍卫身上,而那媚药似乎也没有发挥任何作用,甚至是连漓泱的脸都是毫无血色的苍白。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刚刚就要到手的美人却已经是手执短刀,上面还带着夜零的血渍,俨然犹如死神。
“这样的刀,杀人太费力了。”惨叫声中混杂着少女空灵的嗓音,手上的短刀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十根如刀般锋利的指甲,宛如十把吹毛即断的短刀,狠狠地刺进侍卫们的胸膛。红色的血溅出,竟分不出是血,还是漓泱那犹如死亡之花般绽放的红衣。许多还未发出的呼喊,便这样生生地卡在喉咙里,再也说不出来了。
劈手解决了最后的侍卫,漓泱走到一脸暴戾却掩不住惊恐的皇帝跟前,眼角一片肃杀,身后是一片倒在地上还在淌血的尸体。她丝毫不顾及被鞭子打得近乎破碎的衣服,对着皇帝微笑着轻轻地道,声音很是温柔:“我说过了,太得意是容易死的。”
皇帝正准备叫警卫,只觉得一道利风从身边迅速地划过,就在那一瞬间,漓泱的杀气消失得无影无踪,她下一瞬间就要洞穿皇帝胸口的手却是垂下了,一滴滴红色的液体从指尖滴落,滴在地上:“算了,不想杀你了,麻烦。”说着丝毫不在意地走了出去,把皇帝一个人晾在那里。
皇帝努力回想着刚才的瞬间,他虽然很黄很暴力,但也同样很有智慧,他几乎可以确定,刚刚是一个人从他的身边经过,从而带起了那阵利风,也是那个人,让漓泱停了手,那么,到底是谁,竟能命令像漓泱这样的人呢?
漓泱走在皇宫的御道上,正是通往寒泉的路,一路上,所有的守卫,侍女都昏迷了,偌大的皇宫,竟全部陷入了沉睡,漓泱再如何,终究还是人,受了伤又中了毒,还是经不起折腾地,更何况脑海中的精神力才刚刚恢复。生死欢恋的毒性她只能压制十分钟,眼看时间就要到了。
就在最后一刻,漓泱毫无形象地扑进冒着森森寒气的寒泉,水花溅到地上,立刻给生长在泉边的植物蒙上了一层冰晶。寒泉深不见底,漓泱却只是浮在水面上,红衣飘散,手上的血渍也融入水中。
寒泉……真是名不虚传呢……漓泱苦苦抵御着寒气的入侵,虽然她的体质很特殊,不用担心寒气的入侵,可这寒气,不仅仅是针对身体,还是,针对大脑!抵御这几分钟对漓泱来说已经困难,更何况是一个时辰!不过很奇怪地,每当漓泱地精神举快要崩溃的时候,脑中总会生出一种莫名的力量,帮忙抵挡着,从而不至于昏迷。
一个橙红色的光点从远到近,慢慢地靠近寒泉。那时灯笼的光芒,而提灯的人就站在离寒泉的不远处,那张脸,俨然是夜阑,只不过,脸庞周围萦绕着诡异的紫黑色雾气,看起来不似活人。终于,“夜阑”往寒泉靠近了几步。只要再走一步便会落入寒泉。
正在这时,一直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的漓泱瞬间睁开眼,伸出一只已经苍白得没有了人色的手抓住了“夜阑”的腿,狠狠地往寒泉里一拉。
“夜阑”跌入水中,手中的灯笼闪烁了几下,便化作了一缕青烟,而水面上,漓泱够到“夜阑”耳边,轻轻地说了句:“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要用那样的刀杀你了,不过是为了制造你死的假象罢了。”
“夜阑”不是常人,他在寒泉中却是行动自如,正欲上岸,漓泱却从后面死死地抱住了她,此时如果仔细看,可以看到,她的眼球已经只剩下了白色:“不管用什么手段,只要达到目的就行。”说完头一歪,像是真的昏了过去,脸色时红时白,正是冰火两相煎的症状。就是她说话的一瞬,精神力,已经失衡了。
“夜阑”试图掰开漓泱的手,可漓泱的手就像钢铁做得一般,怎么也脱不开。只好无奈地呆在泉中。做各种各样无谓的努力,他知道,漓泱背后的那个人,不过是想让“夜阑”这个人消失在世界上,而让自己,活着,却无法现身。就像共用着一个世界,却在远离人群的另一个空间,那个人知道,他讨厌孤独。但夜阑还存着一丝侥幸。漓泱若是挺过这一个时辰,那么在皇宫里所有人都睡着的情况下,他还是可以当什么也没发生过的。
可是,就在这时,一个小孩跑过泉边,看着两人在水中拥抱的样子微微停住,露出天真,而了然的笑容。这个小孩,他认识,正是“母妃”几天前收养的孩子。
“夜阑”感觉身后的躯体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看来,漓泱是撑不了多久了,可是正当他心中暗喜的时候,幽幽的笛音传来,漠然而飘渺,不知是谁吹的,总之就是回荡在寒泉一带,这笛音,还好像奇异的魔力,漓泱体内的波动渐渐消失,体温回归正常。
不对!是比正常体温还地上了许多,看来这个漓泱也不是个小人物啊,“夜阑”皱了皱眉,很想转身去看漓泱的脸,无奈,身体被束缚着,不能进行任何动作。
笛音就这样,响了一夜,知道黎明时才停下,而就在笛音停下的时候,漓泱睁开了眼,也松开了“夜阑”,那双眼睛,黑白分明,宛如深邃的夜色,漓泱没事人样地走到岸上,轻轻地说了一句:“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不知是对谁说的。
走在前面的“夜阑”脚步微微一顿,接话道:“可是,你让我的任务失败了。”声音低沉而沙哑。
“能不能告诉你是谁?”漓泱的声音带着女孩子专有的狡黠,眼睛明亮如星辰,像是在探听一个奇异的故事,“鬼界(地狱)来的,是黑白无常还是牛头马面?”
“阎罗王。”沙哑的声音落下。
“呵呵。”漓泱的笑声不明意味。
……
江湖是个纷争的世界,又是一天,传言肆起。
据说夜凌国的三皇子夜阑在宫内奇异地死去,死相安详,可是面色发青,指尖成墨绿色,宫里的巫医说那是人死后多日留下的尸气,也有的说是因毒而死的症状,可这尸体,只有宫内的少数人看到,也不知传言是否是真,像是触了什么禁忌,第二天便匆匆下葬。
也有人说在这个消息颁布后在某家青楼看见过夜阑,面色红润,没有一点异常,当然,传出这个消息的人无一存活,全部被当做疯子,赐予死刑。
很明显,能让夜凌国的人很重视这个事情,至于为什么……
还有,
据说当晚,江湖人闻言色变的组织“鬼”的红裙也曾在皇宫中闪现。
莫非,这个“鬼”,真的是地狱而来的鬼,用如此诡异的方式勾走了一个人的生命吗?
......
漓泱走出皇宫时已经是清晨了,正看到一个人在暮寒给她预设的出口徘徊。看起来是个女子,侍女的装束,大约比漓泱还要高半个头,长长的头发梳了个很平常的发鬓,那女子转过头,看着漓泱,笑而不语。漓泱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个人很熟悉。眼里红光一闪,突然很恭敬地道:“任务完成。”
那侍女也点点头,走到漓泱身边,与漓泱错身而过,漓泱自然地跟在她身后,漓泱的身上已经不知什么时候换上了崭新的红色长裙,二人的身影看起来像极了在早上出来逛街的一对主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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