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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君梦隔千里

“原来你也没中毒!”两人无比错愕。

这下顾珩西有些清醒了,他快步走过来,说道:“哎哎哎,你们到底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啊?不喜欢我也不用咒我吧?”

温怜影立刻松了一口气,对明河云道:“原来你并没有下毒。”

明河云诧异道:“谁说我没有下毒。现在我也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温怜影心下一沉,道:“不好!江姑娘!”他立刻冲出去推开西厢房的门,众人跟着也冲了进去,却发现江梓青面色暗沉地躺在床上,已经没有了意识。温怜影正在大呼她的名字。

“快把解药拿出来!”温怜影怒道。

“这!现在已经过了月闭之时,即使拿出解药,也无力回天啊!”明河云惊慌道。

“你为什么要下此毒手!她和你无怨无仇,甚至!她还是我们中最相信你的人!”温怜影难掩悲伤。

“我….我没这打算。本来,我是要在月闭之时替你们解毒的,可是,谁知,阴差阳错,你们都没有中毒,舞姑娘还冲了出来。我….我也没料到啊!”明河云看起来完全不像在撒谎,因为他看起来也非常悲伤,道:“青姑娘,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

舞回雪淡淡道:“我怎么会知道你们在搞什么鬼名堂。”

温怜影道:“你!你怎么能这么无情!现在江姑娘生死未卜,你却只顾推卸责任!”

众人皆被温怜影的情绪所感染,一时大家无话。

顾珩西突道:“这件事实在是太蹊跷了。我看,大家还是冷静些,先看看江姑娘的伤势。”

温怜影运功封住江梓青的百会穴、风池穴,以防止毒气攻心,然后看了看江梓青的脉象,道:“她还有救,明河云,解药总能使她的伤势不要恶化,你还不快拿出来,你不是假装不懂吧!”

明河云恍然大悟道:“对,对,对,我真的忘了这件事了。”他立刻从胸口拿出一包白色间粉色的小丸,道:“直接吞服就可以了。”

顾珩西接过解药,将小丸放入江梓青口中,猛然轻拍她的后背,药丸果然吞下。

众人皆焦急的等待江梓青有所反应,片刻之后,江梓青的嘴角却流出殷殷鲜血,亦不见她有任何好转。

温怜影大惊,道:“明河云!你居心何其险恶,这到底是解药还是毒药!”

明河云亦大惊,“这确是我的独门解药,怎么….怎么会这样!”

舞回雪道:“你们看!她的剑!”

听到她这话,四人皆把视线移向她的剑。

凤呈剑正在呈现出一丝异样。剑柄处隐隐闪着青光。

明河云醒悟道:“莫非…..莫非青姑娘的剑也是三十年前我们极剑山庄遗失的剑?”

众人不解,明河云叹了一声道:“是了。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青姑娘会中毒了。”他顿了顿道:“‘梨花霄’其实并不能算一种真正意义上的毒药,而是,极剑山庄用来拭剑用的一种药水,以保存剑的特性不随时间发生改变。我曾听爹说过,三十年前,极剑山庄曾遗失四把宝剑,分别是‘凤呈’、‘楚梅’、‘雁字’、‘玄凄’,只要是藏于极剑山庄的剑,必有‘梨花霄’的印记,若是再遇‘梨花霄’的气味,便会使人有所反应,就是会中毒。而此时解药也会变成了毒药。”

顾珩西道:“江姑娘的剑确实是‘凤呈剑’没错,不过‘凤呈剑’出自极剑山庄,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他略一思量,道:“照你的说法,我们也应该中了‘梨花霄’的毒,而江姑娘只是中毒比我们深而已,但为什么我们却没事?”

明河云道:“这就要问你们了,‘梨花霄’本身对你们便毒性不大,只不过会蒙蔽一个人的心智,但不会伤害人的身体,我当时不过是希望你们睡得熟一点,不要打扰我弹琴喝酒练剑,不过你们一个个都神采奕奕,我也觉得有些奇怪。”

温怜影道:“我早察觉有一丝不对,所以就立刻封住了在鼻尖端正中处的素口穴,自然能够保持耳清目明。”

顾珩西道:“喂,不是吧,有毒你也不告诉我。”

温怜影道:“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不过我实没有料到‘梨花霄’会有这么奇特的特性。”

顾珩西道:“那倒是,不过我的呼吸一向很浅,再说你们这么吵,死人也被你们吵醒了。”

明河云道:“现在怎么办?‘凤呈剑’怎么会在青姑娘手上?”

温怜影放平了江梓青,为她掖好被子,起身道:“江湖中的人都知道,‘凤呈’、‘楚梅’是烟浪阁的两柄宝剑,江姑娘是慕沧波的爱徒,所以慕沧波将‘凤呈剑’送给她做十六岁的生日礼物,而‘楚梅剑’本来在慕沧波的二弟子手上,但是后来这位二弟子留下‘楚梅剑’后不辞而别,再也没有在江湖上出现过,所以现在‘楚梅剑’便传给了三弟子秦录宇。”

众人听得新奇,顾珩西道:“温兄,这么内幕的事,你怎么会知道?”

温怜影尴尬道:“我…..我只是听说过,难道你们没有听过吗?路边的说书先生也会说啊,实在是你们太孤陋寡闻了吧。”

顾珩西抓头道:“是吗?我还以为我们‘惊风门’无所不知呢,谁知还不如一个商人。”

明河云道:“宝剑在烟浪阁?宝剑居然在烟浪阁,那么‘雁字’和‘玄凄’呢?”

温怜影道:“在你说之前,我从来没有听说过着两柄剑。”

顾珩西也随之摇摇头。

舞回雪道:“你们不要再废话了,再不然,你们的江姑娘恐怕要去喝孟婆汤了吧。”

明河云思量片刻,道:“我知道有一个人可以救她。你们还记得梅涧心梅二姑娘吗?据说只要她肯救,没有救不活的。”

舞回雪道:“我从来没见过这丫头救女子,尤其是不救比她漂亮的女子,最不肯救的就是由一群风流倜傥的公子送过去的漂亮女子。”

“哦?还有这种事?那你说,你这发小是比江姑娘漂亮呢,还是比江姑娘丑?”顾珩西好奇道,他顿了顿:“不过脾气这么怪,应该很丑。”

“那你说是江姑娘漂亮还是我漂亮?”舞回雪反问道。

“这......很难说,各花入各眼,你要问温兄,他肯定会说江姑娘漂亮,但你要问我嘛,我就会说你们各有千秋了。”顾珩西打趣道。

“哎,顾兄,你不要开玩笑了。”温怜影摇摇头。

“这不就得了,你问我,我问谁?比不比她漂亮,要那丫头看过才知道!”舞回雪没好气的说。

明河云道:“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要试试,正好我的顽疾也可以顺便看看。”

“你不是装病吗?你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有病的。”温怜影道。

“哎呀,对对对,事出突然,我都把你这茬忘了,你小子白天还病恹恹的,现在看你比哥哥我还精神,怎么个事情?”顾珩西走到他面前,双手抱拳盯着他看。

“谁说我装病?温兄,你怎么总是以小人之心呢度君子之腹呢?我说过,姓明的虽然被称作魔,却从不干魔的事!信不信由你。”明河云拂袖道。

温怜影细想一下,觉得明河云行事确实还算光明磊落,于是也默认地点点头。

温怜影沉吟片刻,道:“这梅姑娘行事如此古怪,江姑娘的生死岂不是在她的一念之间,这实在太冒险了。”

顾珩西道:“要我说,不如我们干脆把江姑娘画得丑一点,这样不就一定有胜算了吗?啊,对了,还有我们几个,也要乔装打扮一下,不然很招风的。”

舞回雪道:“这法子怎么可能瞒得过‘俏扁鹊’梅涧心,你忘了她是大夫,大夫治病的时候,还有瞒过她的吗?”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江姑娘岂不是没救了?”顾珩西烦恼道。心想:江姑娘可千万不能出事,不然谁告诉我陌泠的消息?

陌泠,想起她,顾珩西更显得烦躁。

明河云道:“温兄不是说过,虽然梅姑娘脾气古怪,不过她很好琴,只要送给她她想要的琴谱,她一定会同意治好江姑娘的。”

大家眼睛一亮,道:“琴魔在此,还怕没有琴谱吗?”

明河云懊恼道:“哎,各位有所不知。当日,我带着三年写成的琴谱,我将其唤之‘若耶曲’,准备前往落梅谷向梅二姑娘求医。顺便一路打听那四把宝剑的下落。却不知在路上竟被劫走了!”

温怜影道:“被劫走了?谁这么大胆,竟然敢劫极剑山庄的少主?”

明河云道:“你们看到我的时候,我正和他们打了一场,所以我才那个样子。袭击我们的有十八个人,个个都包的严严实实,他们的武功非常奇怪,虽然我很久没出门,但我察觉,他们看起来不像江湖中人。”

温怜影道:“何以见得?”

明河云想了想,道:“他们训练有素,行动一致,非常的有组织和原则。在包围我们以及打斗的过程中,他们没有说一个字,但是却分工明确,直奔琴谱而来,拿到琴谱后,立刻抽身而退,他们并没有伤害我,只不过我在斗力过程中,气血不接,所以动了顽疾。”

温怜影道:“难道没有任何线索吗?”

明河云想了想,从锦囊处掏出一块令牌一样的东西,道:“这是我在打斗过程中,从一个黑衣人身上拉扯下来的。”说着将令牌递给了温怜影。

温怜影仔细看着那块令牌,令牌很袖珍,黄白相间,没有任何字,不过那令牌上却画了一只狮子。

温怜影反复翻看那张令牌,对顾珩西说:“顾兄,你可知哪里会用到这样的令牌?”

顾珩西摇摇头,道:“江湖人不用这玩意。这样的东西,恐怕只有官府或者像温兄这样的大商贾才会有吧。”

温怜影道:“商人是不会用狮子的,如果我们猜的不错,这的确是朝廷的东西。而且,雄狮的地位仅在祥龙之下,这个人,应该位极人臣。”

明河云道:“位极人臣,莫非是宰相?”

温怜影摇摇头,道:“现如今,皇帝面前只有一个人称得上位极人臣,那便是---大将军司徒晋风。”

明河云奇道:“大将军?他一个带兵打仗的,不过是个粗人,要我的琴谱做什么?”

温怜影摆手道:“哎,你有所不知。司徒将军在当上将军前,是个正儿八经的读书人,只不过,让人想不到的是,他的义父竟然是三十九年前名动江湖的‘邪罗刀’况邪,况邪一生无子,不忍自己的一身武学就此没了传人,便在死前立下遗愿,希望司徒可以学的他的武功,报效国家。这个司徒将军是个十分孝顺的人,为了义父,甘愿弃文从武,完成他义父的遗愿。”

顾珩西道:“竟然是况邪的义子,我听师父说过,当年况邪的刀法若称第二,就没有人敢称第一了。”

明河云更加疑惑不解,道:“照温兄你这么说,这司徒将军不仅爱国爱民,并且十分孝顺。那么他又怎么会这么卑鄙的抢走我的琴谱?”

舞回雪不耐烦道:“哎,你们这些男人,真是婆婆妈妈,越扯越没边了。我看,还是先救江姑娘,你那琴谱的事以后再说吧。”

明河云道:“没有琴谱,怎么救江姑娘,要是梅二姑娘不肯救,而我们又把江姑娘来回颠簸,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温怜影向顾珩西拱手道:“顾兄,我想求你一件事。”

顾珩西赶忙道:“温兄,你何必客气。究竟是什么事?”

温怜影道:“我留下来照顾江姑娘,你替我夜探将军府,找出琴谱的下落。”

顾珩西道:“好!温兄,小弟替你走一趟,我会尽快赶回来,你稳定住江姑娘的病情。等我回来。”

温怜影叹道:“大恩不言谢。你处处小心。”

顾珩西向他点点头,道:“客气。江姑娘总算和我有点渊源,我帮她也是应该的,那我这就告辞了。”

舞回雪拉住他,道:“顾郎,我和你一起去。”

顾珩西看看情况,道:“好!”他眨了眨眼睛,向明河云道:“明公子何不随我们一起去,也好看看司徒将军为什么劫取你的琴谱啊?”

明河云道:“啊,正是,这样吧,我把‘梨花霄’的解药放在这里,温兄你这么聪明,有了配方,想必一定可以控制住青姑娘的病情的。我们这就走吧。孟大,备车。”

于是明河云一行和顾珩西、舞回雪一起出发了。

屋子里瞬间无比安静,尤其是和门外渐行渐远的马蹄声相映称,更显得这么地寂寥。

这丫头病了,世界是多么安静,耳边再也没有她天真无邪的喧闹了。

温怜影坐在江梓青的床边,仔细观察她的脸色,又看了看她的脉象,蓦然发现,她的神色是那么的安宁。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睡去了,就像昨天夜里,她听见那琴声,看见那月光,什么也没有想,第一次,这么幸福的睡去。而不是,在每个夜里,每场梦里,去寻找一个人,不停的找啊找啊,每一次醒来,都只是与失望相伴,所以她害怕醒,于是她害怕睡。但这一次,她睡的很平静,在真实的世界之外,她的心已经非常的疲倦。

“你居然什么也没有想。”温怜影苦笑道:“你这丫头,永远不让人省心。你说,是吗?”

她当然没有回答。

温怜影叹了口气,他坐回桌边,拿起明河云留下的解药,这白色间粉色的药丸,散发着梨花的清香,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异常。温怜影将其中一颗捣得粉碎,用手细细的搓着,这粉质,很像是石膏,他闻了闻,发现不了什么。因为梨花的香味掩盖了其他的药味,温怜影非常沮丧,因为石膏并不是什么毒药,梨花自然也不会有毒,这毒药究竟是哪种成分呢?

他反复思量,还是不得要领。不知不觉,竟沉沉的睡去了。

梦里,他看见了十年前的那个雨夜,他安静的坐在房间里读书,眼有些倦了,他看着窗外细细密密的雨帘,突然听到了楼下长廊传来笑声,他放下书,来到窗前,看见一个小姑娘正在廊下戏雨吟诗,她的神色那么地忘乎所以,自得其乐。他感觉到一种异能量的冲击,这和他的沉寂那么地不相称,那么地突兀,又似乎有种吸引力让他无法挪开脚步。蓦然,小姑娘往这楼上看了一眼,显然她看见了他,她甜甜一笑,却笑得他不知所措,他只好尴尬的拉拉嘴角,然后迅速的缩回了头。他感觉到了心跳,过了片刻,他再探头望向廊下,却不见了那姑娘,他些许有些失望。她去哪儿了呢?她还会不会回来?她像一只快乐的蝴蝶,在烟花深处,惊碎一帘秋梦。

“梓青.....梓青!”他在睡梦中惊醒,屋子里一片黑暗,烛火早已燃尽,也没有任何声响。温怜影抹去了额头上的冷汗,颤抖的用双手拢起一束灯花,夜已经深了,他望向床边,江梓青还在安静的睡着。

他叹了口气,却突然发现烛泪已经和药粉和在了一起,凝固了起来。

这太奇怪了!

这凝固物居然变成了紫红色。

“苦然草!”温怜影心念一动,“原来毒药的成分竟然是苦然草!罢了,遇蜡变紫红确是苦然草,这种草若服食方法不当,便会有毒性,原来‘梨花霄’的毒药就是‘梨花霄’的解药,他们根本是一样的,只不过是服食的方法有别。那么应该怎么服食才能解毒呢?”

“苦然草并不是一种很难找到的草。”温怜影想,“天亮之后我离开客栈到后山去看看。”

打定主意后,他开心的走到江梓青的床头,道:“你这丫头,命不该绝呀。果然爱笑的人运气不会太差。”说完他径自笑了一笑。

天微微亮,他正打开门准备出去,转念一想,江梓青现在的状况,将她一个人留在鱼龙混杂的客栈,确是十分的危险,他顿了顿,走回床边,扯下一片帷幔,将她的容颜蒙住,背着她离开了客栈。

路上行人尚不多,他加快脚步,往后山赶去。

这坞城的郊外景色优美,湖光山色,空气清新,令人精神一震。不过,温怜影粗略看了看,却发现这山其实十分陡峭突兀,他将江梓青放在河边的一处大石上,站直身体,抬手挡住早晨的阳光,心想:“此山东面植被稀少,既高且陡,苦然草喜好长在阴冷潮湿处,想必要往西面寻找才可。此山又只能往东面攀上,真是让人十分为难啊。我尚可上去,若是带上她,恐怕......”

“但我若将她放下,定然不安全,这可如何是好.....”温怜影左右为难。

“喂,兄台,你在那里走来走去,晃得我头都晕了。”突然一个慵懒的声音传来。

温怜影笑道:“原来大石后面居然有个人,失误失误。”

“哎,客气客气。不知者不罪。只要兄台你不要再走来走去,我就很开心了。”这人果然在大石之后,他拿着一个偌大的斗笠挡住自己的头乃至半个上身,现时正曲着右腿,将左腿搭在右腿上,头枕在手上,完全看不清模样。

“啊....是是是。”温怜影应声道,他突然用脚尖挑起一块碎石,直往那人身上打去,却见那人完全没有要动的意思,将腰身一沉,碎石擦过衣裳往河面飞去。

“一、二、三、四、五、六、七!哎,兄台,你打水漂的功夫还可以,哪天等我睡醒了和我切磋切磋吧。”那人懒洋洋道。

“好功夫。”温怜影心想,他的心思转了几回,笑道:“没问题,只不过在下现在有件棘手的事,若是在下想不到办法,便只得在此不停的走来走去,怕是要影响你睡觉了。”

“哦?是吗?那可不好,我现在正是困意袭来的时候,眼都懒得睁开。你有事快点说吧。待我睡着了,可就管不得你了。”那人说道。

“请帮我看着这位姑娘。”温怜影拱手施礼道。

“哎呀呀呀,有这等好事?你放心把你的这位姑娘交给我看着吗?”那人笑道。

“自然是放心的。因为兄台这阵困意袭来,就是有一百个姑娘在旁边,你也打不起精神。”温怜影淡淡一笑。

“我最不喜欢这么了解我的人了!哎,罢了罢了,你要干嘛快去吧。我一时半会是不会醒的。去吧去吧,别在这吵我了。”那人嘟囔一声,顿时没了声音。

温怜影微微笑着,看了江梓青一眼。身子一纵,向山上奔去。

不出温怜影所料,这西面山坡果然长着许多植被,温怜影拨开那些细密的蒿草,向树根深处比较湿润的地方攀去,果然看见了状似苦然草的植物,只不过,这棵殷绿的植物上,居然开着几个黄色的小花苞,还没开出花朵,很不明显,“原来苦然草还会开花。”温怜影自言自语道:“先摘几株回去试验一下吧。”

他小心攀折着苦然草,却不料手被带刺的植被扎了一下,殷红色的血染红了手边刚摘下来的苦然草,他吮吸了伤口,便继续采草,这时却听见身边悉悉索索的声响,他回过头一看,却见一只小小的灰色野兔倒在地上,嘴边流出鲜血,嘴里还有苦然草的细屑,“苦然草的毒性确实很强,唉,小东西,下辈子别乱吃东西了。”他正要抱起这死去的小野兔,却看见手的另一边也有一只小野兔,它正欢快地吃着那株带血的开着花的苦然草,温怜影看着它把那株苦然草吃光了,又活蹦乱跳的纵走了。

“原来带血的苦然草便没有毒性,看来可以一试。”他感觉一阵惊喜,便赶紧抓起那一把苦然草,便往山下赶去。

他大汗淋漓的跑到大石边,见江梓青还是在原来的位置,而那个睡觉的人也仍然在睡觉,他松了一口气,背起江梓青,道:“这位兄台,谢谢了。后会有期。”

那人却像是睡死过去一般,无声无息。

温怜影亦顾不了那么许多,背着江梓青飞快奔回客栈。

他小心翼翼的江梓青放在床上,然后将苦然草在桌子上铺开,他郑重地抽出剑,在手指上拉出一道口子,鲜血立即渗出,滴在铺陈开的苦然草上。渗红了桌布,他扯下一块衣角,包住伤口,将混血的苦然草捣碎,变成接近黑色的汁液。

他深吸一口气,将江梓青轻轻扶起,轻轻捏住她的下颌,令她张开嘴,然后将汁液慢慢灌入,轻拍她的后背,让她能够吞下。这些都是很精细的动作,让温怜影这样一个大男人来做,令他紧张的满头大汗。

终于,江梓青将汁液咽下,他舒了一口气,忐忑地望着她。

当然她不可能就这样醒来。一盏茶的时间,温怜影觉得像过了一年,又等了一炷香的时间,温怜影甚至觉得像过了一辈子。

一直盯着一个人是很累的,果然他的眼皮开始重了起来。

他晃了晃头令自己清醒,过不了一会,他的视线又重新模糊起来。他真的睡着了,不只是梦是醒,他总觉得江梓青已经醒了过来。

不知过了多久,温怜影感觉怀中有了一点动静,他立即睁开眼睛,猛然看见江梓青皱起了眉头,轻声道:“水.........”

温怜影几乎要喜极而泣,他强忍住欢喜之情,甚至要运功让自己端住水的手不颤抖。

江梓青喝过水以后,微微的睁开了眼睛,这突然的光线让她的眼里渗出了泪水,一开始她只看见一片朦胧的光影,过了一会,她看见了一个人,正在仔细的盯着她,那么的仔细,她叫道:“你是谁?你.......我.....我怎么了?我怎么看不清楚?”

“看不清楚?你看不清楚吗?”他在她眼前晃了晃双手,道:“你看见我的手了吗?”

她点点头:“温庄主。我听得出你的声音。”

温怜影又道:“那你看清我的脸了吗?”

她摇摇头。温怜影心下一沉:“不好!她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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