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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下)

第二天一大早,宇少吃过早餐,就背着书包出门了。很快来到老人的门前,宇少按响门铃。过了会,老人打开门,看到宇少说:“来了,进来吧!”宇少脱掉鞋子袜子赤脚走了进去。老人把他引上二楼说:“带你去看看你睡的房间。”宇少跟上楼,楼上中间是个小客厅,空无一物。东西两边各两个房间,老人把宇少引到东北角那个房间说:“你晚上就睡这里。”宇少走进去,看到房间里只有张床和一个衣柜一台电风扇,没有别的。宇少不觉得奇怪,觉得正常,如果东西多了反而奇怪。他对这里的感觉就是简单,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宇少把书包放在床头柜上就走了出去。指着对面的房间问:“爷爷,那个房间干什么的。”

“晚上我睡在那里。”

指着南边的那个房间问:“那个呢!”

“一个小书房,平时写的什么就在那里”从外面也看得到,里面有一张书桌两把椅子和一些文件几张报纸。

又指着同一边南边的房间问:“这个呢!”

“我下午没事就在这里练练字,要不要进去看看。”

宇少对新鲜事最是好奇,有了主人的邀请,哪有不看之理。走了进去,房间中央放着一张四方桌,桌上放着一个墨砚,没有放毛笔。地上到处都是粘过墨的宣纸。墙上挂着几副表好的毛笔字,都是草书或狂草,他看不懂,不知道写些什么,但看上去很舒畅,使他不想走开。

参观完后,走出门,走到楼梯口,指着三楼问:“爷爷,上面是有什么?”

“上面什么也没有。”

宇少信,很信,相信上面真的什么都没有,直觉知道他还是不参观的好。跟着爷爷走下楼,在茶几前坐下,老人给他倒了六杯茶,也给自己倒了六杯。宇少喝完六杯茶,又给自己满上。抬起头,看到爷爷已经坐在藤椅上聚精会神的看书。宇少无聊挠了挠后脑勺,看到昨晚没看完的《孟子》还原封不动的放在了茶几旁,于是拿起来看。宇少无心细读,很快就翻完了,去找了本《大学》来翻。宇少觉得这书索然无味,翻着翻着,眼皮渐渐变沉,翻着翻着,往后一倒,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睁开眼睛,看到爷爷还坐在藤椅上看书,自己感到很惭愧,于是从新坐好看书。很快又翻完了,又找了本《中庸》来翻,时不时偷瞄一眼爷爷,看他在干嘛!不知不觉,上午就过去了,老人的目光使终都没离开过书本。当宇少觉得肚子有点饿了,老人放下了书,摘下老花镜看着宇少说:“是不是饿了”

宇少点点头说:“嗯,有点饿了。”

“我去做饭”

宇少在地上左扭右扭,早就坐不住了,听爷爷要去饭,兴奋的说:“我去帮你”说完,站起来,跟爷爷走向厨房。

走进厨房,老人打开冰箱,宇少看到偌大的冰箱,里面装满了蔬菜。心想:“这么多菜,怎么吃得完啊!”老人从冰箱里拿出两个茄子,两条黄瓜,两个西红柿,两个鸡蛋,几根葱和一块肉放在橱柜上。宇少看到爷爷洗菜,切菜,装盘,一气呵成。自己插不上手,站在那里反而有点碍手碍脚,只好站远点看。老人炒菜的神情,像一个星级酒店的大厨,炒菜的时候,时而缓时而急,火苗时而旺时而息,动作飘逸潇洒,干脆利落,让宇少叹为观止。很快二菜一汤就做好了,感觉刚开始就结束了。宇少把炒好的菜端到桌上,盛两碗饭在桌上摆好。老人擦掉脸上的汗,神情喜悦的走到餐桌旁坐下。宇少等爷爷动筷子后才动筷子。老人问:“味道怎么样!”

宇少不住的点头说:“好吃,好吃,真好吃。”

老人得意的笑了笑。

过了会,宇少笑着问:“爷爷,这么平常的菜,到了你的手上,就怎么作得这么好吃呢!”

老人笑着说:“这就是厨义”

“教我好不好?”宇少说。

“你现在还学不来,不过了解一下还是可以的。”

宇少有点不服气的问:“我怎么学不来!”

老人笑了笑,说:“做一道菜,要掌握好火火候,什么时候大,什么时候小,这个很重要。放配料有先后有时机,放错了顺序,错过了时机,味道就大不一样了。

宇少挺起胸脯说:“这有什么难的,学学不就会了吗?”

老人笑了笑点点头,默然,没有理会他。

饭后,宇少抢着洗碗。老人也没跟他争,放下筷子,就到书房喝茶去了。宇少洗完碗,走到书房,看到爷爷把藤条椅的靠背放低了,躺在上面闭目休息。宇少走到茶几前坐下,老人已经给他倒好了六杯茶,宇少正感到口渴,六杯一口气全喝完了,又给自己倒了六杯。喝了两杯,觉得尽兴了,就没再喝。拿起放在旁边的书,看了几行字,眼皮就越来越重,放下书往后一倒,睡着了。

宇少睁开眼睛,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揉了揉眼睛,坐起来。看到椅子上没有人,不知道爷爷去哪了。宇少站了起来,走到洗手间,洗了把脸,在一楼转了转,没有看见爷爷的身影。走向二楼,刚到二楼,看到爷爷在那个房间里,站在四方桌前练字。宇少走近看,老人屏气凝神,笔法极慢,身体随笔锋慢慢移动,不提笔,不断气,写完一张纸。宇少看得出神,看写完的字,虽不知道写的是什么,但有一种荡气回肠之感,使人心情舒畅。宇少问:“爷爷。你写的是什么啊!”

老人长长舒一口气说:“青春无限好”

“我怎么一点也看不出来。”宇少说。

老人没有回答,只是笑笑。过了会才对宇少说:“你把这幅字放到地上,拿张纸过来,我送幅字给你。”

宇少听到爷爷要送字给自己,非常欢喜的递纸过老人,目不转睛的盯着老人的笔锋,想知道爷爷送什么字给他。跟刚才一样,一气呵成,跟刚才一样,宇少还是看不懂写的什么。问:“爷爷,这是几个什么字?”

“这是国学大师季羡林先生最喜欢写几个字‘心如流水’。”

“怎样才能做到心如流水呢!”宇少问。

“心静如水后,就可以做到心如流水了。”

宇少低下头,怯弱的说:“我想静下心来,但一直都做不到!也不知道怎样才能做到。”

老人停顿了会说:“放弃的多了,心自然就静了。”

“不用急,慢慢来!”老人拍了拍宇少的肩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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