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黑,莫小妖走在前头,顾天野就跟在后面,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好像是习惯了对方的存在。
在离她的家不远的巷子里,顾天野出其不意的拉住她,把她按在墙上。
借着月光,小妖看到他脸上少有的悲伤,紧绷的脸,那眼睛一直盯着她。这个暧昧的姿势让小妖心里极其的不舒服。
她以为他会骂她是笨蛋,只是没想到他的手轻轻地摸着她的脸,说道:“痛吗?”
这出乎意料的温柔让小妖一时忘了言语,傻傻的看着他。顾天野到底是什么人,可以一下子是恶魔,一下子又是王子。
他的手一直摸着她的脸,那热辣辣的感觉让她一下子恍过神,猛地挣脱出他的环抱,故作坚强的说:“这点小伤对于莫小妖来说,没什么。”
她过度的掩饰就越让他感到心疼,他再也不想去压抑自己的感情了,无比认真的说:“让我保护你吧。”
这是顾天野说的话吗?保护,莫小妖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从来没有依赖过别人,居然有人说要保护她。顾天野,不错,很帅,有钱,不失是作为一个男朋友的选择。
只是,她的脑海里又出现了那一双忧郁眼神,那首熟悉的曲调。
看着顾天野认真的眼睛,有那么一瞬间会陷下去,她很怀疑,这不是他的游戏吗。小妖收起心绪,也很认真的回答。“要保护莫小妖的,绝不会是一般人。”
她不敢再看他的眼睛了,不发一言的逃到自己的房子里。她怕,她怕自己的心会动摇。保护,莫小妖长这么大遇见说保护她的人还少吗,可是到了危险面前,竟一个个跑掉,这种也叫保护吗。
可笑,一个人生活这么久了,孤独感不是只有一天才有。可是,她的身边,出现的都只是嘴上说保护她的人。她需要的是,安全感。
休息了那么多天,小妖终于又回到了学校。左颜第一个跑到她身边问东问西的,这让小妖感到一丝温暖,还有关心她的人。
只是,她不会表现出来。“左颜,你很烦唉。”
左颜听完,非但不生气,还含笑着说:“默也是这样说我的。”
奇怪了,左颜今天特别的不对劲。默,叫得那么亲密,肯定有鬼。小妖有些诧异的望着她,似笑非笑的说道:“左颜,跟东门默那小子发展的很快嘛。”
左颜马上露出一副自豪的样子,“那是,那也不看看我是谁,是蜘蛛左颜唉。还有,小妖,从今天起,不许叫默那小子了,难听死了。”
天啊,这还有没有天理,平时左颜说到他们那群少爷的时候,可是比小妖叫的还难听呢,叫嚣张男。“好,我不说那小子了。咳咳,左颜同学,东门默算是你的目标了吧,有没有信心把他拿下?”小妖用拳头当麦克风举到左颜的前面。
左颜马上双手合十,一脸幸福小女人的样子。“其实默嘛,比野帅温柔了点,比言熙王子幽默了点,比华彬……”
小妖按住自己的小心脏,难以相信的盯着她。“完了,情人眼里出西施。”
左颜刚想反驳的时候,小妖已经离开她身边向布告栏走去了,她也就跟着过去。
布告栏上面,写着莫小妖的头条。左颜走到她身边,小声念道:“莫小妖是孤儿,本性顽劣,连孤儿院都不肯收留她。从小到大,打架事件无数,进过多次拘留所,是个不良少女……疑似某富商的私生女,母亲是别人的第三者。这,这太可恶了。是谁干的?”
周围一群人议论纷纷,对她指指点点。柳含菲踩着高跟鞋,又是以一副千金小姐的姿态出现在所有人面前,抬头用鄙视的眼神扫了一下她。“怪不得那么努力的想攀上叶言熙,是看中他家叶氏的家业吧。虚伪的人。”
校花一开口,周围的人就开始附和了。“这还真是灰姑娘的戏码。”
“临枫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打架是常事。”
“要不是野帅护着她,早就被退学了。”
左颜气得不行了,她不予许别人说小妖半点不好,拳头紧握,很有可能下一秒就会挥向她。“柳含菲,有种再说一句。”
她们越生气,柳含菲就越是嚣张,在众人面前,一直会是主角。“我再说一句又怎么样呢,你打我啊。”说完和周围的人嘲笑起来。
小妖无视周围的人那嘲笑的笑声,站在柳含菲面前,只有十厘米的距离。冷漠的看着她,身上有一股很强烈的气势让所有人都感到冷意。她淡淡的说:“有种在我面前说。”
柳含菲虽然有些忌讳她这种像杀人的气势,但还是顾忌自己的面子。“我再说一遍又怎样,你,莫小妖就是一个没人要的孤儿,虚伪的人……”话还没说完,她的脸上马上红了一片。
所有人惊呆了,莫小妖当着众人的面打了校花柳含菲。柳含菲手捂着脸,很不相信的瞪着莫小妖,她居然打了她。
小妖平静的说话,好像刚才那一巴掌不是她打的一样。“柳含菲,要不要我让上面报导的‘打人事件’,全部变为现实在你身上实践。”
柳含菲长这么大来,连爸妈都从没打过她。莫小妖,你凭什么。她用手掌变为她的满腔怨恨,甩向小妖。可是结果并不是像她想的,小妖是谁,她绝不会那么容易被打的。
小妖捉住她的手不放,脸上充满戏谑的表情看着她。“柳含菲,你也太不自量力了。”说话间她狠狠地把她推离开自己的身边。
柳含菲一个不稳,跌倒在地,没有比这更让她难堪的了。她大叫了一声,站起来,用手指指着小妖,恶狠狠地说道:“莫小妖,你死定了。”说完捂着脸逃走了,她知道自己不是莫小妖的对手。
周围的人看到柳含菲走了,也跟着散开了,生怕小妖一不高兴把她们打了。在她们眼里,莫小妖是个怪人,也是一个不良少女。
只是人群散去后,小妖却看见了原地站着的叶言熙。他愣愣的看着她,上面的报道是真的吗。
他并没有介意小妖常常打架,而是为她心疼。
小妖早看到他的那一霎那,怒气竟消了不少,但多了一些担心,她刚才那凶狠的形象被他看到了。
叶言熙指着布告栏,说道:“小妖,上面所说的……”
小妖的目光变得散涣,像是在叙述别人的故事一样,平静的说:“没错,是真的。不过确切来说是弃儿。她们说的很对,我只不过是个没人要的不良少女罢了。”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的内心是那么的痛。
叶言熙看着她故作坚强的样子,内心充满了疼惜,他想起了他妈妈对她说的话。“我生日的那天,对不起。”
小妖当然知道他为什么道歉,她冷笑着说:“其实你不用道歉,习惯了。”是啊,习惯了。习惯了别人的看不起吗,习惯了在别人冷笑中被抛弃吗。
听着她平静的话,他的心里就更不安。“你昨天怎么跑掉了,我有很重要的话跟你说。”
“如果真的在乎她的话,就不会让她一个人离开。”回答他的不是莫小妖,而是站在叶言熙背后的顾天野。
叶言熙有些意外的回过头,就看见他们那一群少爷。原本,他们俩之间并没有多大的交集。
可是,因为她莫小妖,他们不喜欢他。
叶言熙听着他的话,低下了头,他没有做到。不过他倒想知道小妖是怎么看待他的。
在一旁的莫小妖,既没有看叶言熙,也没有望向顾天野,而是把视线落在那布告栏上面,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