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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王文君,女,25岁。长相普通,身高一般。如果按电视里的审美标准,那我应该是路人中的一个。

18岁那年高考后的十天就只身来到北京,这个被称为是中国首都的地方。从小教科书中用无尽庄严、伟大描述的都城,融进了我今后所有的生活和梦想。由于学历的关系,我从一开始的小餐馆洗碗工到现在外企的正式客服人员,一切看似普通,我却用了7年的时间争取。其中的辛酸,要讲都不知道要从何开始。

现在的公司主要做网上购物,购物的客人从一开始的年轻人慢慢演变成老幼皆宜的时尚活动。所以,我在这之中需要讲清楚每一个操作流程,这样才能保证这个月的绩效考核奖顺利到手,虽然只有300元。

又是月末的最后一天,接完最后一个电话,边整理东西边听身边的同事雀跃谈着今天要去三里屯聚餐的详情,言语中羡慕的程度多过高兴。心里暗想,这也是我第一次接近这种地方吧,那中印象中不是好人待的地方。

公司离三里屯很近,刚入夏北京的晚上,微风送来阵阵的凉爽,一行人三三两两边走边聊,聊天的话题都是一天中遇到的各式各样的客人。

“嘿,姐妹儿,你说我今天这点背呀,早上以来就接一个傻帽。一上来就问我急救中心的电话,你说120这么简单的号都不知道尽然还知道咱们400电话,多他妈的神啊!”说话的是小铭,典型的北京妞。记得第一次见她,远远的脸蛋上稚气未消,说话的时候总喜欢瞪大自己的眼睛以表现自己说话的底气之足,搭配自己指指点点的动作,一米五八的身高配上胖胖的身体,让你既想笑又无奈。

“男的女的?多大岁数了?”圆圆问。

“男的,还一东北大老爷们,听着声音有四十多岁吧。”小铭边想边说。

“那你是怎么说的呢?”我一直最重视的就是结果。

“我就说直接拨打120就行了。”小铭干脆的回答。

“文君又幻想出什么来了?”圆圆问。

我顺手搀着圆圆的胳膊,说:“她不是说是东北人吗?我想着应该是这样开场的:老妹儿,我问你个问题呗。你知道急救中心电话吗?然后按照公司的那套专业流程应该是:先生,请核实您拨打的电话,这边是###网购。那男的再说:我知道,我就问问你知不知道急救中心的电话。客服:抱歉先生,请核实您拨打电话的正确性。如果没有其他需求,请对我的服务评价。”我刚模仿小铭很嗲的声音说完,圆圆又接上了。“那不对呀,要是人家真的着急呢?想象一下,家里现在正躺着一个心脏病突发的老头呢,人一着急什么都想不起来的,之后突然看到我们网购电话,当然,我说的是之前买过我们的东西,看到包装袋上的电话,就直接打给我们了。然后我们还用你那套和他说……”圆圆话还没说完,快嘴的小铭又接上了“那我估计那大爷一准嗝屁了。”

“哈哈哈……”

“唉,我们一天到晚的无聊到这种程度。快走吧,快到了。”

站在著名的三里屯酒吧一条街的街头,看到路边的停车位已经虚无空位。我若有所思的说了一句:“来这里的人是富二代多呢还是办公的人多呢?”

“你先看看那些车,要是现代、捷达的话,那就是丢人了。大奔、宝马都是普通的。”说话的是我们的组长,一边煞有其事的介绍着眼前的凯迪拉克一边指着轮胎说:“会看车的人看的是轮胎,不是车标。”

“哦,那这是什么车呢?车标和破布拼起来似的,没什么特别的。要说能让我看到贵的地方也就是车身设计比较流畅,别的没看出贵来。”路过还沉浸在自己假装是车类行家的组长身边我若有若无的冒出一句来。严组长直愣愣的扭过头,眼镜犹如快要跃龙门的鲤鱼般盯了我5秒钟,突然转身拐近酒吧。身边的圆圆和小铭大笑:“你说的人家严组长都无奈了。哈哈……什么叫破布拼起来的车标呀,真有才。”笑完拉着我也要拐近酒吧,恍惚中看到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正在看我,没感到奇怪,但是心里闪过一丝可笑的念头:大晚上的还戴个墨镜,真有毛病。还是这个地方的个性已经达到了黑灯瞎火的程度?

还没进门就听到重金属组成的音乐,想到电视剧中所描述的酒吧镜头,现在终于要体会一番了。进来后,看到正在舞池中自由发挥的舞者们,彩灯中我几乎无法辨别他们的年龄。

“走吧,我们的包房在那边。”圆圆拉着我说。

进入包房,感觉和我们平时的KTV没有特别大差距,真要说差距,就是KTV没有可以大家共同畅饮、K舞的地方,酒吧里做到了。坐在沙发上,看着已经嗨起来的同事们,渐渐的,我的情绪也被带动了起来。

酒足饭饱后,同事提议说玩杀人游戏,我顿时来了兴致。要说杀人游戏,我可是全公司里出名啊,把把必胜。就连一向自负的经理都多次败我手下。我大声招呼着还在K歌的同事过来一起玩,小铭突然扯着嗓子说:“玩杀人可以,但是,规矩要变一下。”听了小铭的话,大家安静许多,都想要听听她这个所谓的新规矩。当大家的眼睛都聚焦在小铭身上的时候,小铭突然特别女人的来了一句:“哎呀,别这么直白的盯着人家看,怎么说也是刚新婚不久的小姑娘啊。”

“嘿,是小姑娘还是已婚妇女啊,真他妈逗。”

“哈哈……”

“好了,好了,听我说新规矩了哈。今天聚餐好不容易是分组包房,又没有碍眼的盯着咱们看……”

“碍眼的,这是什么意思啊?”有人打混着笑问。

“哎呀,这么聪明的孩儿,还用我说嘛,不就是嗯,啊,知道了吧。”

“哦,明白。”

“明白?”

“明白。”

“讨厌,快开始吧,明天有的同事还上班呢,你们可不上班哈。”第二天要上班的同事抗议道。

小铭清清嗓子接着说:“咱们都知道文君玩这个游戏那是高手中的高手,但是,她之前对酒精过敏,所以,每次都以饮料代酒,而且还吹过说自己玩这个就没遇到输的时候。既然这么自负,那我们也变一下规矩。输了的只能喝酒,谁也不许用别的代替。反正你也输不了,所以,我也就不征求你的意见了哈。”临话尾小铭还将我一军,让一向能言善辩的我哑口无言。张开的嘴又无奈的闭上了。看到我尴尬的表情,同事们商量好了似得一起大笑。

“行了,行了,我又没输过,所以,没差别。开始吧。”我假装很无所谓的说。

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牌我们开始进入杀手的世界。

“我就是杀手。”小铭直白的说。

“还有其他陈述吗?”闫组长扮演的法官说。

“没有了,我就是杀手,文君,就是对你说的。”小铭挑战的语调上来了。

我笑着点点头:“哈,你没事吧。”

“看来今天大家都冲你来的,你这酒……”圆圆笑着吓唬我,“怕什么,我又不会输,就凭我这观察能力、逻辑能力、想象力、判断力再加上口才,开玩笑呢。”我若无其事的说。

其实发展到现在,我心里已经有点慌了,一共就3个杀手,那2个在第2、3轮的时候就被毙了,如果我被发现是杀手的话,那我这酒必须要喝了。而且大家今天的重头戏就是赢我,所以,所有的陈述矛头都有意指向我。剩下的同事一一陈述自己的表述后,轮到我:“我是平民。首先,从第一轮开始的时候,就有人说我是杀手。好吧,那我要是杀手的话,我不会在第一轮陈述的时候直接用杀手的身份来掩盖自己。第二,小铭也说了,她是杀手。我们大家都知道一共有3个杀手,现在已经排除的人中你们肯定已经杀了2个杀手了吗?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我们要赢的话只要在仔细斟酌每个人的话就知道了。最后,圆圆在被杀的时候说:真正的杀手在掩盖,我死的冤枉。这样说的话,我们中现在真正掩盖的才是杀手,我们现在这是自相残杀。陈述完毕。”

安静的说完,我又接过话:“我申请上卫生间,你们随便吧,我已经不在乎结果了。”

“嘿,小样,把你给冤的。”圆圆笑说。

“走,陪我去卫生间。”不由分说的拉着圆圆的手往出走。

其实我不是真的要去卫生间,我只是想让在坐的人听着我的话,看着我的表情,跟着我的动作,加砝码在我说话的可靠性上。我真的不能输,要是真的输了,那自己就该进医院了。

穿过走廊,来到卫生间,我整理了一下头发。圆圆洗了洗手,看着镜子中的我:“不上卫生间呀?”

“不上,就是想出来透气。”

“嘿,你不会真的是杀手吧?”她指着镜子中的我很认真的说。

“我就是杀手。”我很认真的回答。

圆圆就在镜子里盯着我看,眼神似乎要透过镜子中的我直接穿到我心里,然后像福尔摩斯那样似的在我的心脏中找二个字:杀手。

“哈哈,看你那个认真的样,是杀手才怪呢。你要是杀手现在应该坚守阵地,还用出来呀。”圆圆笑着说。

我无奈的摇头笑了笑,心想,不赢都不行,都告诉她我是杀手了,她都不信。抬头再看镜子中的圆圆,忽然看到了那个在门口晃了一眼的墨镜男。他似乎真的是在看我。我也由一开始的试着打量转为:这人到底是谁呀?干嘛这么盯着我看的正式盯着他看。他似乎不生气,还很礼貌的摘下了眼镜,看到他的脸,我似乎不敢继续盯着看了。身高应该是一米八二的样子,看似乱却很有规律的头发衬托这一张冷峻的脸,暧昧的灯光下柔和了他冷的色调,反倒成就了一张俊美的神态。就当我要收回眼神时,他似乎对我笑了一下。当我再回头看时,人已经没在了。我转身,还想找找看,但是,来回的人中已经看不到那个特殊的身影。圆圆好像发现了我的不对,转身问我:“怎么了?”

“哦,没事,回去吧。看看他们自相残杀的样子。”

“啊,你还真是杀手啊。”圆圆这才恍然大悟的说。

等我回去的时候发现他们已经杀掉了一个自己的人,最后的胜利在握了。因为我主要对付小铭就可以了。她的特点是看似仔细,其实马虎。所以,玩声东击西就可以制胜。

在我说完最后一句话时,小铭才犹如大梦初醒般,“小样,丫的,又被杀了。”

“行了,被杀的平民们,咱们是不是应该喝酒呀?”我笑着提醒。

看着他们不情愿的拿起酒瓶的样子,胜利的喜悦再次展现在我脸上,因为他们中有的人已经是第四瓶酒了。看着他们仰头灌酒还不时用眼神想要射杀我的时候,脑海里突然闪过了那张俊朗的脸,感觉很想认识这个人,这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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