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灵昔终于来到了炎黄青州城门，想到自己换了张脸就不用提心吊胆了，便想直接从正门进城。
“哪来的叫花子，脏死了，快滚！”守城兵卫见灵昔走过来，不禁捂住鼻子大骂道。
“叫花子？”灵昔一阵疑惑。在确认过守城兵卫的眼神后，又看看自己……“呃，怎么会这样？”灵昔在这一个月之中从未洗过一次澡，换过一次衣物，头发上也是灰尘满堆，脸上身上鞋上都是泥灰，衣服也是破破烂烂，散发出阵阵恶臭。
“唉，进城之后再说吧。”灵昔心想着，便抬脚想要进城。
“站住，我们城里不欢迎叫花子！”兵卫一手提枪，指着灵昔咽喉，用枪尖将灵昔的头缓缓抬起。
“不能惹事！”灵昔紧咬牙关，又换上一脸笑容，“这位大哥，麻烦通融一下，我这也是被逼无奈呀！”话未说完，灵昔又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并双手奉上。
“看不出来呀，你这叫花子还挺有钱的。喏，进城之后赶紧换身行头，身上也赶紧洗洗！”那城门兵卫接过银子，笑道。
“谢大人！”灵昔做了个揖，匆匆进城，却是听见背后那人的笑声：“哈哈哈，这傻子，可给足了我整整两年的俸禄啊！弟兄几个，爷今天请你们吃酒，吃好酒！”
灵昔有些无语，还好身上有些钱，毕竟这世道是钱比嘴好用多了。又见一家客栈，匆匆进去，一摸便是一两银子，往柜台一拍，免得这群客栈的人说闲话。
“客官，热水已经烧好，在浴室内，您洗完澡后便吃午饭吧！”小二在门外叫着。
“知道了，我自然会去。”灵昔在房内盘坐着，匆忙应了一句。见小二脚步声渐远，不禁叹气道：“唉，这城中灵气果然没有城外纯厚啊！”
这次灵昔洗了很久，洗下一池水的污垢，全身一阵清爽，虽无以往的白净，却是不知比刚进城时好了多少倍。
整理好衣物，梳好发髻，那件贵重且破烂的衣服被扔在了垃圾堆里。一身紫色蓝纹锦衣，也是花了大价钱买来的，虽然这点钱对灵昔来说不算什么，对于普通人来说却是十数年的辛勤劳作。
背上的紫魄剑，他已是从不离身，睡觉时都抱着，洗澡时也要放在身边随手可触的地方，毕竟这剑可不是天下宝物可比的。
出了浴室，来到大堂，众人皆惊呆了，包括刚才在吃饭的“客官”们，他们不敢相信，半个时辰之前进去的是个叫花子，出来的却是一个眉清目秀的翩翩公子，身上还背着把威风凛凛的长剑，那股气质便是常人所没有的。
听赵子龙说这叫气质威压，让敌于你的对手胆寒，也是修炼者必备的气质。
灵昔并未顾旁人诧异的眼光，找了张空桌子坐了下来。
“客官，您需要点什么？”小二匆匆跑了过来，神情和刚才灵昔进店门时的表情判若两人。灵昔不耐烦的说道：“麻烦来几道特色菜。”
周围人眼珠子瞪得更大了：“这是来吃饭的吗？竟有人付钱吃放还用的要求人的语气？”
“来了，爆炒牛柳，铁板土豆！”那小二乐开了花儿，从未见过这么好伺候的主，端菜的动作也显得优雅些了。
灵昔吃饭是为了掩人耳目，有了辟谷之法，他对食物几乎没有了需求。悠闲地夹着菜，喝着茶。
“兄弟，我能否与你共进此餐？”只见一中年汉子在灵昔对面坐了下来。
“自然可以，不知大哥你吃不吃酒？”灵昔一下就摸到了此人的说话方式，毕竟让别人感觉自己同他有共同语言，这是生存法则，会让别人有亲切之感。
“酒可是我的最爱，倒不知兄弟你吃不吃酒？”那中年好汉子哈哈大笑，仿佛遇到知音一般。
“虽然小弟我不喜好，但既然大哥要吃，小弟便能奉陪到底！小二，把你们店里最好的酒拿上来！”灵昔大喝一声，表情却始终微笑。
“来了~客官，这坛白酒可是百年陈酿，只是这个价钱嘛……”小二抬出一小坛子酒，放在桌上。
“钱自然没有问题。”言毕，灵昔又掏出一张银票拍在桌上。
“什么！五千两！”小二一怔，这么大的票子他可是从未见过，小心翼翼地接过，去寻求掌柜同意了。
“没想到兄弟你还是个阔公子呢！”那中年汉子显然也是被怔住了。
“钱财乃身外之物，或多或少都无所谓，倒是能认识大哥你，这钱花的就值了！”灵昔恭维道。
那中年汉子大笑起来：“兄弟真乃豪爽之人，真是高看我赵辉了！”
“大哥言重了。赵大哥，我也刚好有事须问你，这一个月来月阳可有什么动态？”灵昔不问世事一个多月，不知月阳那边被自己闹腾得如何。
“说起这个就觉得搞笑，嘿嘿，皇室那边上个月刚发布什么清雨侯要同彩雪格格成婚的消息，第二天那清雨侯便似从月阳蒸发了一般消失不见了。皇室大怒，欲罢免灵府公职，看在灵灼面上才放了灵府一马，不过却是要灵府宣布从无‘灵昔’此人，否则满门抄斩。后灵灼不得不对天下发布告示，捉拿‘灵昔’归案，再杀之。而宫中彩雪格格却硬是为这灵昔求情，替其保下一命。不过这死罪可免，活罪可难逃，若灵昔主动归案，则只单单削去爵位，尚可在灵府中生活；若是被捉拿归案，则将流放至边疆，直至终生！而这灵昔也竟然一月余未曾露面，皇帝向四国下令，全面搜查灵昔，抓到后直接带着灵昔首级面见圣上。可这彩雪格格可不干了，一气之下，威胁要放弃格格之位剃度出家，幸好被皇帝拦下，从此锁入善情楼，待成婚之日方可放出。
“而这彩雪格格却相思成疾，一病不起，皇帝大惊，欲效仿古皇，运用冰魄神珠来救彩雪格格一命。谁知这流传千年的冰魄神珠竟已被盗取，皇帝首先想到的便是这灵昔，不禁怒火中烧。只是见这彩雪格格因灵昔而卧病在床，又于心不忍，答应彩雪格格，只要灵昔归来与彩雪格格成婚，并奉还冰魄神珠，便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可这彩雪格格竟要求皇帝，允许灵昔在下次公主大选之日再归还神珠，皇帝终下狠心才答应了这个条件。说来也怪，这样之后，这连太医都认为是不治之症的病，竟然就这样一天天好了起来。于是，这灵昔在这生死边缘徘徊了数次，终于是被这痴情的彩雪格格拉回。
“对于这彩雪格格，有人赞扬她，说她怎么怎么专情；也有人暗地里笑她，这笔买卖不值，亏了男人，亏了宝物，这灵昔手无缚鸡之力，也许早就曝尸荒野了。而这话传到彩雪格格耳朵里，又告诉了皇帝，于是这次抓捕行动倒成了救援灵昔的行动，你说逗吧？”中年汉子讲得津津有味，抬头却见灵昔泪流满面。
“彩儿…彩儿……”
“兄弟你怎么了？”中年汉子大惊道。
灵昔打了个激灵：“没什么，我是一个商人，来的路上遇见过这个所谓的灵昔，他还问我讨过水喝，我却不知他有如此感人的故事。”
“感人？呸！知道为什么彩雪格格不是公主，却受到皇帝公主规格的待遇吗？”这中年汉子大喝道，眼里竟有道道血丝。
“为什么？”灵昔问道。
“老实告诉你，我是盔羽门的人！”赵辉语出惊人。
灵昔自然是知道这盔羽门是什么来头。盔羽门乃当今天下第一的情报收集站，可以这么说，除了皇宫里少数上层人物，身边都有盔羽门的探子。这事皇帝虽然清楚，却是无能为力，这盔羽门实力太过雄厚，若与之对立起来，想要啃下这块骨头，也必须动用北域边防兵力，到时候边境空虚，却是便宜了匈奴人。所以这皇帝是万万不敢在这时候动这盔羽门的。
“今天，看兄弟如此盛情款待，我今儿就告诉你这彩雪格格的来历。只是这儿人多眼杂，我们还是到房间里去谈。”那赵辉说道。
“好，到我房间里谈！”灵昔有些激动。二人正准备上楼，小二带着那张银票跑了过来：“抱歉客官，可是掌柜的说这银票本店找不开……”
灵昔不耐烦地挥挥手：“不必找了！”
却是赵辉从怀中掏出一个袋子：“这里是五十两碎银，拿去！”扔给那小二，又拿回那五千两银票递还给灵昔，“公子钱再多，也得学会节约！”
“可大哥，这……要不就你收下吧！”灵昔说道。
“哈哈哈，今天我就当花五十两找个兄弟，你可是花五千两，我可是赚大了呢！你不收回去，就是看不起兄弟我！”赵辉硬是把钱塞入灵昔手中。
“那就多谢大哥了！”灵昔接过银票，在赵辉眨眼之时又飞快塞入赵辉怀中，可赵辉却是丝毫没有发觉。
“楼上请！”灵昔笑着说道。
灵昔房内。
“知道刚才我为何那样生气吗？”赵辉接着刚才的话题。“为何？”灵昔端起拿上来的酒坛，给二人杯中满上酒。
“这狗皇帝就***不是东西，十几年前微服出巡到了白瑜，在一次坐船游览明湖之时，见有一户人家炊烟袅袅，便想去尝尝农家菜。下了船来到那户人家，却被那户人家男主人的妻子的容貌给深深吸引了，便道破自己的皇帝身份，威逼那妇人跟他回宫。男主人不堪受辱，在他妻子面前用柴刀自杀了。
“这妇人姓宋，名为宋清琳，同这男子青梅竹马，从小两家便定下婚事。这狗皇帝如此行径，与强抢民女的盗贼有何区别？后来，这宋清琳怀上了狗皇帝的女儿，便是现在的彩雪格格。那妇人进宫后只开过三次口，都是唤着那男人的名字。整整一年啊，就说了这三句话，这等寂寞，常人怎能煎熬得住。她本是想打死腹中胎儿再上吊自杀的，却被那皇帝拦下。她也知道孩子是无辜的，再无打胎之意，直至女儿生下后，她投湖自尽，只留下一封书信，嘱托皇帝照顾好女儿，便自己与夫君相见去了。
“那狗皇帝这才认识到自己的罪过，想要弥补，举彩雪格格为公主，只是这公主大选之日已过，不可更改，皇帝于是只好以公主之待遇放在彩雪格格身上。可怜这彩雪格格她对此一无所知，被她那所谓的‘父皇’欺骗，骗她说是君妃娘娘的女儿，也就这样排到了第十三位，成了十三格格！”赵辉讲完之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再满上，又灌入喉中，如此三杯。
“狗皇帝，天地不容！”灵昔眉头紧皱，皇帝的作为本就让他反感，谁知这皇帝还有如此阴暗的一面！
“兄弟，今天聊得很是畅快，只是这事万万不能与外人言说！”
“小弟定是不讲！”灵昔说道。
“那便好，以后你有需要什么情报的地方，来我青州盔羽门，报我赵辉之名便可，认识我是盔羽门之人的，可并不多！”赵辉笑道，又看了看窗外，“聊了这么久，时间也不早了，兄弟我还有要事要办，就先走了！”赵辉抱拳离去。
待门关严实后，灵昔一声闷哼，手中的杯子立时化为齑粉：
“狗皇帝，你欺人太甚！”
赵子龙感受到了灵昔心中的愤怒，连忙传念道：“灵昔，考验你的时候到了，大丈夫能屈能伸，不要因为恩怨而坏了自己前程！你运用真气虽可以一当千，只是这真气一尽你便再无反手之力！这皇帝的破事我也知道了，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只等你达到了一定境界，那时别说你自己起报复，为师我也会不顾天神之威来助你的！这天下，看似完整，却也是如此之乱！”
“师父，我不会让恨蒙蔽双眼的！”灵昔闭上眼睛，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
“那便好。准备上路吧，下个地方，青州城——雨府！”
“雨府么…希望是个好地方！”
昨天临时有事，今天两更奉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