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宁沉浸在重逢喜悦中,待到开幕仪式结束,急忙和花无伤迎了过去。
花无伤上前拥抱师弟,秋宁看着憨山老和尚,眼中可见滢滢泪光。
演武场上热闹的人群渐渐散去,有些久别的老友因这次赛事而重聚,三三两两还在巨大的场中攀谈着。天空碧蓝如洗,初秋正午的阳光直射下来,武场显得温暖安宁。
突然间,秋宁这个小圈子周围的阳光仿佛瞬间消散,顿入迷雾中。一股刺骨寒意朝几人袭来,修为低的大力,二力和钱飞已经开始不自禁起了哆嗦,神志都有些恍惚。秋宁脸色一沉,大喝一声:“小心。”双手发出一股强大的元力击向前方的迷雾中,和前方直冲而来的力量撞在一起,却只将迷雾驱散些许。
四周十几人已将他们隐隐包围,并已联手布下合击阵法。阵中一人右手缠着厚厚胶布,赫然是前两天刚断手的尚明德。
“你们是什么意思?”秋宁大声质问,声音竟然传不出迷雾以外。
一位神色阴沉的黑衣老者喝道:“老夫是神山尚长老,麻烦你们几个和我走一趟,查清上次同济行击杀神山弟子事件后,自然会放过你等。”尚长老因儿子右手被废,凶手逃之夭夭,憋了一肚子气。听儿子说有神山嫌犯在此,也不顾学府地盘,立刻布置动手。
秋宁看出布阵中有三名洞玄境强者,其中一名白衣公子修为达到洞玄巅峰。而尚长老的修为无法看清,显然是致知境大修行者。
只听一声轻笑,花无伤慢悠悠开口:“尚长老,你可知这位秋心兄弟和我都是校长的内门弟子,你敢在学府地盘上带人不成?”
尚长老一愣,转身不满地看了尚明德一眼,怪他没说明。口气却依然强硬:“神山弟子被害,事关神山尊严,不可不清查,得罪了。”
一股致知初境的强大力量,经过阵法放大,单独向秋宁罩去。尚长老显然想一举擒下秋宁,周围众人已来不及援手。
这股力量经转换,已经达到致知中期地步,以秋宁目前洞玄后期的力量,硬接之下必然受重伤。
秋宁身前的气场却诡异地转变,瞬间出现许多细小的黑洞,吸附直冲而来的狂暴元力。迅速衰减的元力仍然让秋宁向后退了三大步,坚硬的演武场钢石板也出现几个凹痕。
尚长老眯起眼睛,一脸惊讶:“你没入致知,怎么会玄气?不对,这不是玄气,是一种功法吧?”
这是学府核心传承中的元力转玄心法,能够在洞玄境模拟出致知境的玄气,和元力进行冲销。然而又一轮全力攻击接踵而来,秋宁已经开始应接不暇了。
这时,憨山老和尚忽然出现在秋宁身前,奔腾的元力瞬间席卷过来。秋宁目眦欲裂,准备接住老和尚受伤的身体。
可是凶猛元力到了老和尚身边半尺,却像瞬间蒸发的河流,了无声息。秋宁瞪大眼睛,发觉自己已看不清憨山禅师的境界。
“致知境?你是谁?”尚长老显然没料到几人中还有如此强者,这时身边的白衣公子低声提醒了一句。“你是云门宗的吧?我们神山之人在缉拿嫌犯,希望你不要插手此事。一个小小云门宗,得罪不起神山。”
憨山看着尚长老,没有言语,静静站在秋宁身前。原本微微伛偻的身体突然变得高大许多。
双方正僵持着,一股极为强大的气势突兀横扫过来,将阵法的迷雾彻底驱散。一个声音淡淡传来:“怎么,神山欺负到这里来了?”
众人看到,远处缓步走来两人,是颜渊和公冶长。两人知命后期和知命中期的强大气场锁住尚长老,他试图凭阵法对抗,只一会便背胁湿透,浑身脱力。
尚长老高声叫到:“这几位嫌犯涉及到一起几名神山弟子被杀事件,望颜校长让我带去配合调查。”
“放你狗屁,你那只眼睛看到他们杀人了?我还说是你杀的。”公冶长性子急,忍不住骂了出来,帝都中也只有丘校长的弟子才有底气这么呵斥神山长老。
神山之人对他怒目而视,唯有那位白衣公子仍是副恬淡模样。他开口说道:“既然两位前辈不同意我们带人,那就不勉强了,此事容后再议。”
尚长老也点头默许,大袖一挥,迅速带人走开。
秋宁不由多看了这位洞玄巅峰的白衣公子背影一眼。花无伤在边上说道:“他是神山大圣子张重天,一个必须警惕的危险人物。”秋宁缓缓点点头。
憨山刚才已知道秋宁担心连累师门而隐瞒出身,可经过这场风波,云门宗也得罪了神山。再反思大弟子萧长峰也因担心连累宗门而脱宗,正在被迫逃亡,宗门却帮不了什么,憨山觉得不能再一味的隐藏逃避。
秋宁已经成为学府内门弟子,有了神山也不能无视的身份,自己突破了几十年的洞玄瓶颈,进入知命。应该让秋宁堂堂正正作为禅宗云门弟子行走,师门也该站出来,在背后支持他。
“老和尚憨山,秋宁的宗门师傅。幸得颜校长和公冶长教授援手,在此也感谢学府对秋宁的栽培。”憨山稽首感谢。
两人不解其意,憨山解释道:“小徒入世时为谨慎起见,没有透露所在的宗门,改名秋心。”众人恍然。
秋宁感受到师傅这份爱护和担当,暗暗下决心要光大宗门,以报答这份情义。
学府弟子一般都是从各宗门势力挑选出来的,因此参加精英赛的学府弟子可以代表两个身份。获得好名次,也是光耀宗门的大事,尤其对一些小宗门而言,是发展壮大的机会。
颜渊说道:“既然是秋心的师傅,就搬进学府居住,你们的朋友这段时间也住进来吧。”
副校长显然担心神山可能对他们不利,在天龙城中也只有在学府内能得到庇护。即使没有秋宁,花无伤这层关系,学府作为东道主,也有义务保护参赛代表队的安全。
颜渊立即派人去他们所住客栈取来行李,在学府住宿区安顿下来。
傍晚,学府内一个庭院花园中,芳草茵茵,星星点点缀着野菊,紫薇,凌霄等初秋的花朵。一张大木台上摆满各式精美点心和美酒“天湄春”,还有一大束刚采下的鲜花,虽然是初秋季节,仍然姹紫嫣红。花园里聚集了一些人,不时有欢声笑语传出。
柳横波正拉着红拂儿说话,这两位花间传人的准媳妇显然一见如故,有很多共同的语言。
桌上的点心和鲜花都是盈盈小姐的出品,她正和惜惜,夏灵儿,苏雪雁,方铃几位女子在笑闹着,满园淡淡的秋色因这些女子而鲜活起来。
顾言,大力几人则围着憨山禅师,听他谈禅。只是禅道如雪泥鸿爪,不一会便听得顾言茫然四顾,大力浑身乏力。但他们都有种感觉,只要坚持听下去,一定有莫大好处。
秋宁和田缺,花无伤三人则在一个角落边喝着“天湄春”,边讲叙别离之后的各自遭遇。酒到三分微醺,话到深处,秋宁看看不远处相谈甚欢的红拂儿和柳横波,不忘时时用秋波拂过田缺,横媚花无伤。再一转眼,眼光正和盈盈碰到一起,只见两朵红云飞度,染透盈盈香腮。惜惜心生感应,看着这一幕,双眸微带迷蒙,脸颊因天湄春而艳若桃花。
秋宁心有所触,不觉喃喃问道:“花间派的两位情圣,请问这世间,情是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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