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一致决定等凡新的爸爸和伯伯回来再下葬,虽然会停尸的时间长些,现在这天气也不怕放坏。
童杨将换洗的衣服,毛巾,牙刷等塞进背包。转身走出房门。童话站在门口,一脸惊讶:“童杨,你背背包干什么,你要去哪儿?”
“凡新一个人在别墅里守灵我不放心,打算陪他住几天。”
“哦!也是,陈老师去世了,他肯定是最伤心的。”童话想到去世的陈老师,还是有些不能接受,心里堵得慌。明明几天前和她通电话时,童奶奶还十分精神,商量着等雪停了要教她古文的,怎么才几天的功夫,就完全变个样子了呢?
“你说,陈老师怎么就这么突然就生病了呢?连点救治的余地都没有!”
“是啊,最可恶的还是那个什么医生,都不肯努力一下,就说陈老师没救了!”
童杨陪童话将医生狠狠的骂了一通,总算发泄了一些,心情也好多了。
“对了,不是有我爸妈吗?你也去啊?”童话回过身来,问道。
“恩,他话少,跟我要熟悉些。对了,你来我家是找我吗?”
童话这才想起自己来时的目的,将陈老师临终的话说了一遍。
“你和凡新熟,快告诉我他和他爸到底怎么回事吧!要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劝他啦!”
“这我也不清楚吧,要不这样吧,他的性格我比较清楚,我会想办法劝劝他的。等劝好了我告诉你一声。”
童话还是摇头:“谢谢你,可是我还是决定自己先试试,这是陈老师临终的遗言,我都答应的,这样直接丢给你,那我成什么啦?”
“可是,你不是一直反感凡新吗?”
“是啊,可是一码归一码嘛,大不了真的劝不动了我再找你帮忙啊!”
童杨被说服了:“行,只是我知道的也不多,凡新很少在我面前提起他爸爸。”
“那怎么办,你再想想啊!”
“我在想啊!——哦,对啦,我曾经看到他和他爸大吵一架。凡新对他爸的话很绝,说什么‘你这样的爸爸,我以你为耻,我宁愿是孤儿也不想做你儿子’!”
“他怎么这样和自家爸说话!”
童杨无奈地看着她:“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所以才不想告诉你!其实他自己也挺难受的,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情绪低落。”
……
“你还记得前年凡新头上受伤的事吗?”
童话想了想:“记得啊,不是说碰上混混打架弄的吗?”
“那是骗你的,其实是他爸打的。凡新不想让别人知道,所以让我保密。”
“怎么他们父子一个德行啊!”
“这个——,反正他爸听了他的话后非常生气,拿起烟灰缸就往凡新脑袋扔过去了。凡新脑袋当场就砸破了。”
“他们父子吵成这样,你怎么没劝劝啊?”
童杨尴尬了:“我倒想劝啊,可是我还没开口呢,俩人就上演全舞行啦,我就只好叫救护车了。”
“你知道他们之前吵什么吗?”
“不知道啊,知道就好啦!”
童话无奈了,从童杨这里也没问出什么,可陈老师的交代可不能不管。童话只好随童杨一起来到别墅区。
俩人回到别墅时凡新已经跪在姥姥床前守灵,脸色苍白,表情麻木。一身的生人勿近的气息在看到童杨后才稍稍有所收敛。
还好凡新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难以说服。童话将陈老师的遗言说清楚后,凡新就打电话给他爸。
陈老师的两个儿子到达时距离陈老师去逝已经整整七天。这七天里整个小镇变得更加安静,大家都躲在家里等待着这场风暴的过去。没人再试图去超市或商场买到东西了。
童话一口气将海鲜粥灌进喉咙里,努力忽视让她作呕的腥味。若是平时,童话是绝对不会吃这些的,但现在已经不是抱怨的时候。
隔壁的张明已经开始向她家借米。而楼上的那对平时不怎么和他家来往的小夫妻,已经连续借了几天的米。而他家虽然没有什么新鲜蔬菜,但大米却是吃不完的,储物袋里还有吃不完的水果和海鲜。她有什么好抱怨的呢?
叶女士现在每天想的最多的就是创造出海鲜的更多吃法。原本家里人只是不喜欢吃海鲜,现在已经升级到痛恨的地步了。
童爸爸血压有些高,这些海鲜原本是不能多吃的,不过因为修行的原因,目前还没出现什么大的毛病,不过叶女士还是十分小心。她将桌上的果盘推到童爸桌前。
“别老吃海鲜了,还是吃水果吧!”
童爸遗憾地看着自己的碗被拿走。比起水果,他更喜欢海鲜粥。平时叶女士可是严格控制不准他碰这些食物的。
童话看着爸爸的受挫的样子,觉得嘴里的鱼腥味没那么难以忍受了。
吃完饭,童爸便抄起工具铲雪。随着积雪越来越厚,一楼的大门就很难打开。童爸每天吃完饭的第一件事就是将门前的雪铲净,童话紧随其后倒垃圾。
住底楼和住顶楼的最麻烦,底楼的要铲门前的雪,顶楼的要铲楼顶的雪。等童爸铲完雪,隔壁张家已经坐满了人。
因为各家煤炭都不多,为了节省燃料,张明的大哥号召大家聚到一起取暖。只要每人每天交出两块煤炭,就可以在他家烤火一整天。比起自己在家烤火所需的燃料,两块煤炭确实不多。
不过因为沿海的房子不高,原本就只住六家。其中两家人不在,所以来的人也就4家。
进了屋,就闻到一股烤红薯的味道,一位卷发美女正用一根火钳给红薯翻面。周奶奶见童话一家三口过来,便推让了一番。周奶奶年纪也大了,童话便没有进里面,只是坐在外围。
林泉见大家坐定,便接着刚刚的话题:“你猜那个人接着说了句什么?”
“这么难吃,给我退钱?”
谢娇娇插嘴:“肯定不是啊,要这么简单,还要你猜?”
陈文君不服气了:“你是你老公肚子里的蛔虫,当然知道是那句话啦!”
谢娇娇也不怒:“我是猜不出来,但也知道肯定不会是这句话!”
林泉见大家的好奇心都被自己吊起来,便将大家的争吵都压下去:“我看你们都猜不出来,还是我公布答案吧!”
“那家伙接着说:你这东西怎么做的,怎么这么好吃啊!说完,又啪啪啪地爬了好几口饭进去!”
大家一听,都笑起来:“这家伙怎么就这么多的坏心眼啊,吧别人服务员都吓跑啦,哈哈!”
童话这才知道大家正在将笑话呢。
林泉和谢娇娇是住四楼的,平时来往也不多,现在才知道原来这人还挺幽默。
正说着,周奶奶怀里的宝宝哭起来。童话一边看周奶奶哄小孩,一边问:“周奶奶,你家什么时候添了孙子啦?”
刚问完,大伙又是一通大笑。林泉笑道:“童话啊,你这可弄错了吧,这是我儿子!”
童话一脸不可思议,她是知道四楼住着一对小夫妻,就是林泉和谢娇娇俩,可他们俩什么时候有个孩子?看来他们邻里之间还是少量交流。
“真的,我还不知道啊,不好意思,居然弄错了。”见赵丽云已经考好红薯,便转移话题:“林大哥宝宝多大啊?”
“已经一岁了,本来他过生日想给他举行个抓周的。”只是现在天气这么恶虐,连吃饭都成问题了,哪还有这心思啊。
“是吗?”童话把宝宝报过来逗弄,孩子软软胖胖的,太可爱了。现在他还不会走,不会跑,正是不会捣乱的惹人爱的时候。
“这抓周怎么能省呢?这抓周可是很重要的呢!”从后房取炭出来的周奶奶提议。
谢娇娇笑了笑没吭声,林泉接过话头:“这不是看时候不好吗?现在这天气,哪还有心思弄这些的啊?”
童妈妈不依了:“什么叫时候不好啊?时候不好的时候多了去了,像当初我生我家童话时,都每米开锅了,不也给她抓了个周吗?”
“对啊!”赵丽云也插嘴,笑嘻嘻的说:“何况我们正憋得无聊呢,你就把你家小子借给我们做个由头,让大家都乐乐,有什么要紧的。”
谢娇娇见大家对自家儿子的生日这么上心,也是很开心,也就同意了。大家择日不如撞日,直接就定在今天。
一时间,有做寿星帽的。有准备书本,纸笔用来抓周的。童话又回家拿了一袋炸香蕉片过来。香蕉片是童妈用空间的香蕉炸的,香酥脆嫩,童话一直拿这当零食吃。
赵丽云看童话拿了吃的,笑着说:“童话出了一袋先胶片,我也不能含糊,就烤几个红薯给大家分着吃好啦。”
周奶奶脸色有些难看,语气酸酸的说:“嘿嘿,你们两个小女娃可真大方啊,我家一大家子要吃呢,粮食也不多,这样吧,我家就出一盒罐头啦!”
赵丽云冷笑两声:“周奶奶这样说就是按家为单位来出食物了,那待会儿吃东西的时候是不是也按家为单位吃东西的呢?”
周奶奶被说得老脸一红,她家有六口人,只出了一个罐头,平均下来每人出的是少了一些。
谢娇娇也吃吃笑起来:“周奶奶不是都说了吗?她家人多,吃的也多,没准现在都没米开窝了,现在当然是能省就省啦,哎,可惜儿子在外面挣再多钱又有什么用,还不是要蹭别人家的东西吃!”
周奶奶被气到了。“谢娇娇,你可别忘了,我们可是为你儿子过生日的!”
“是啊,可不也说好了只是给大家一个由头乐乐吗?”
正这时候,就听到赵丽云一声大叫:“哎呀,我烤的红薯呢?”
大家低头一看,火盆里空空如也,周奶奶的孙子张清迪也不见了。
张亮正觉得脸面无光,又因为自己是东道主,太没风度。眼睛一扫,看到躲厨房偷吃的儿子,一下找到出气口。
啪的一下推开椅子,跑到厨房对着儿子就是几巴掌:“让你偷吃!让你偷吃!我少你吃的还是少你穿的,跑去偷吃!”
张清迪哇的一下大哭起来,林泉家的宝宝也大哭起来。童话见状,也懒得曾这点火烤了。收拾了好椅子就拉着爸妈回家。回头见谢娇娇忙着哄孩子,赵丽云悠闲的拨着盆里的火,不为所动。
当天下午,童话来到四楼。
“赵阿姨,赵阿姨,在吗?”
赵丽云一脸不耐的打开内门,看到是童话,脸色才好些:“什么事啊?”
“没什么,就是想求你个事。”童话有些小心翼翼。
可能是童话态度好,赵丽云的语气也软和了很多。“有什么事你说吧,能帮的我一定帮。”
“是这样的,你也知道我家有些干货。但是像红薯之类的蔬菜我家就很少。你看能不能用干货换谢红薯给我?”
赵丽云笑起来,这有什么的。你去把你家干货拿上来,我和你换。
童话一听放心了,因为不知道赵丽云家的红薯够不够,所以还有点担心,但现在看来人家根本没这顾虑,估计使不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