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Z市的总站,一切都没有变,宛如从未离开。此刻天已全黑了,从车上下来,她下意识的拉紧衣服,她拿好行李后,抬头却发现自己分不清方向了。呆站在原地,思索该往哪里走,但是脑袋一片空白,无奈只好选择跟着人流走。
“沐晨,你去哪里呢?”程砚莨拉住她的手,好笑的问:“你不会是分不清方向了吧?”
她囧囧的沉默了。
看她沉默的样子,他也明白了几分,接过她的行李说:“应该走这边的,跟着我吧!”
“你不会把我卖了吧?”她轻咬嘴唇,装作一脸天真无邪的样子。
“那要看你愿不愿意帮忙数钱咯!”他侧脸微笑。
她显然被将了一军,一脸悲愤地说:“好吧,死就死,这好冷,你要是想把我卖了,记得给我找个暖点的地方。”
“那么怕冷哦!”
“难道你不知道做饿死鬼兼冷死鬼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吗?”
“好吧,我一定给你找个好去处的,放心好了。”他作势拍拍胸膛,一副会好人做到底的样子。
她被逗得咯咯直笑。
直达C大的专属车上,售票阿姨站在门口唾沫横飞的向外面经过的旅客说:“还有位置,快点上来了,后面没有车了...”她惊讶的在车上看了个透彻,有位置?紧跟着又是一股人流向里涌进,她不由的向天翻了个白眼,心里暗暗叫苦,再继续车就要挤爆了。过了个年,售票阿姨的把戏还是没变,为了增加客流量,不惜明目张胆的说谎,可悲的是还居然百试百灵。
终于在车即将爆胎的前一秒,司机叔叔关上了车门。车上是那种暖得不舒服的味道,果然每个人都是特别环保的,呼出二氧化氮的量简直不可想象,相信就算是一个森林的树木也能够被养活了!
她被挤到后面,双手保持着最原始的姿势,动也不敢动。前面站的是程砚莨,他尽量与她保持一段距离,但还是很近。幸好路上不会停车,否则她一定会像飞蛾扑火一样向他扑去,此刻她甚至不敢用力呼吸。为了避免这种暧昧不清的气氛持续,她乖巧的将视线移至窗外。
学校门口稀稀拉拉的只有几个人,橙黄色的灯光不是很亮,附近呈现一片黑色,曾经热闹的商店因刚开学而显得特别的冷清。
程砚莨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后,走到依旧在找行李的沐晨身边帮忙把东西搬出来,她看到他就像是看到救星一般,感激的只差没有热泪盈眶了。
当他把最后一件行李放到她面前时,才发现所有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谢谢。”
“客气什么,需要我帮你拿进去吗?”
“不用了...”她还没说完就听到有人叫她,紧接着就看到一群腐女走上来。她庆幸现在是黑夜,灯光不亮,要不待会她们要是看到程砚莨又会是一副花痴状,现在的她可经受不起,回到宿舍后被她们炮轰似的盘问。
“那我先走了,有空我再发我的新号码给你,常联系!”说完就离开了。
而她还沉浸在他最后的一句话中,心突然猛烈的跳动了好一会,以至于腐女们什么时候走到她身边的她都没有发现。
“晨晨,你干嘛?”梦琪紧张的推推她的手,她还以为她搭车搭傻了,又或者是还没有从搭车那股劲中缓过来。
她赶紧的收回目光,一脸奸笑的说:“看帅哥看呆的。”
全部人一脸鄙视的看着她,“沐晨,你就一白痴,别说我们认识你!”
她讪讪的说:“被识破啦,哇,你们都变聪明了耶!”
“沐晨你的笑话好冷啊,比这天气还要冷!”夏菡给她丢了一白眼,“姐妹们,带上东西,咱走。那气势雄赳赳气昂昂,跟个过雪山似的。
“等我啦,你们到底是来接我的还是来接行李的。”
很多时候越掩饰越有鬼,还不如以真面目示人,不管对与否,不管相不相信,至少说的人可以很坦然,没有负担!
三月春风像剪刀,阴雨蒙蒙的天气像是将整个Z市盖上了一层阴霾,天空是灰色的,或着说是比灰更黑的颜色。空气中到处冲斥着一股湿气,地面永远踩满了黑色的脚印,若是将这些大小不一的脚印,印在纸上,一定是一幅很杰出的画卷。
大学的生活又开始进入轨道,所有的人都必须像春草般苏醒。很多人都喜欢把大学比喻成象牙塔,其实不过是在鼓励那些奋斗在黑暗边缘的小朋友们不放弃,让他们能够看到前进的希望,看到历经黑夜后的那一丝曙光。
“晨晨,醒来啦,要迟到了,听说辅导员要去陪我们晨跑!”翠霜一边爬起来一边嚷嚷。
“翠霜,你难道不知道扰人清梦是很不道德的吗?我好困啊,再睡一会儿!”她紧紧地拉住被子,争分夺秒的继续睡。
“你想的美,给你三秒,再不起来,可被怪我使出绝招。”她伸出手,慢慢的走向她的床边。
还真灵,不用半秒,她像是被人狠狠的抽了一巴掌一样,赶紧的跳起来。
“翠翠,你们家傩送来了,你快去接他去吧。老是给我玩这招,你就不能有点新花样吗?”她像个受了气的小媳妇一样,抱怨着。
“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招不在老,管用就行,洗刷刷,洗刷刷,呼呼!”临走还不忘得意的甩甩长长的刘海。
她努努嘴只好认命的做个乖学生。
清晨的校道上,特别的安静,偶尔还能听到叶子掉下来的声音。在高大的树木下行走,路显得特别的长,一条直线下去,好像永远也望不到尽头。
他们风风火火的跑到运动场,结果还是晚了,纪委已经开始点名了。放眼望去,全都像是还没睡醒的样子,昏昏沉沉的。
“翠翠,我相信如果给我一个支点,我可以睡他个昏天暗地,过来给哥哥靠一下。”
“切,离我远点,别把你的睡虫传过来给我,老娘我现在清醒着呢!”
“小样儿。”她表情夸张的学着怡红院老鸨的腔调说着。
“沐晨,你学的真像!”一旁的凌琴也凑过来,“你不能生在古代真是亏了,一代老鸨就这样被掩埋了。”
“我要是老鸨肯定要压榨你们,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也难,哈哈哈...”
“恶毒的女人!”
她得意的扬起下巴,一副舍我其谁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