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剑邑,林家堡。
林家堡是铁剑邑的第一大势力,铁剑邑,隶属尔霞郡。就算是在尔霞郡,铁剑林家,也是赫赫有名。
铁剑邑,处于尔霞郡西北方要口,林家世袭安国公,由于戎马出生,林家世代尚武,此代林家家主,更是身为武林为数不多的绝顶高手之一,执尔霞国西北绿林牛耳。
天,一碧如洗,现在正是一天中正午的时候,一阵阵的热风就像粘在人身上的狗皮膏药,撕都撕不掉。
“轰!”一道重重的惊雷,毫无预兆从晴空中劈了下来。随着一声惊雷震落,碧空中刹那间翻涌起了无边黑云,把天空遮了个严严实实。
“要下雨了!”“娘的!两周了!终于来了!”“爹,快出来接水。”
全城的人都不约而同地拿出了接水工具;西北极度缺水,能在这炎热的夏天有一场大雨,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天空迅速阴暗了下来。当最后一丝阳光消失的时候。整个大地都笼罩上了一层令人心颤的暗,狂风呼啸着,山雨欲来。
“这天,黑得有点不太正常。”“看样子,雨势不小啊。”
就在这时,“刷!”漆黑的天空中北斗七星齐亮,耀眼如同七个白色的太阳,玉色的光芒,如丝如缕地射向林家堡中心一座硕大的宅院,在空中形成了七条温润闪亮的光带。
这光,出现得太过突兀。铁剑邑,一千多万人,马上被惊得愣在当场,手中准备接雨的工具掉了一地,年龄大点的,目瞪口呆;一些小孩,已经被吓得哭了出来。
整个铁剑邑,鸦雀无声。人人的眼光,全部被那七条光带带动,当看到光带落处那座巨大的宅院时,纷纷咽了一口唾沫。
那是林家内府,铁剑城真正的龙头老大,西北绿林的总瓢把子居所。暗中一些各方势力常驻林家堡的要员,眼中更是散发出难以捉摸的目光。
在这个敏感的地带,声名赫赫的林家,就算死了一条狗,他们都会想方设法的打探到,何况是这种情况。一条条肉眼难辨的黑影,在这片漆黑的天空下,纷纷朝着四面八方奔去。
外面的局势已经被七条诡异的光带牵引地波澜起伏的时候,林家堡内府一间华丽的房屋前,正布满了数十名神色冷厉的林家心腹。
他们脸色平静,就算七星闪耀,也没有引起他们的惊惶。但不时朝着那间华丽的屋子转过头去,从天而降的七道光带,让他们紧皱的眉心显露出了心中的一丝焦急。
就在这个时候,华丽的房屋内,忽然传出一阵欣喜若狂的尖叫声“生了!生了!恭喜老爷!贺喜老爷!是个男孩!”
“哈哈!好!费总管,取二十两银子给稳婆!”房屋内,只有两个人,一个略有肥胖的中年男子,三缕长须及胸。另一个,穿着一身管事的衣服,恭敬地立在旁边。
本来正在紧张地来回踱步的他,刚听到这句话的一刹那,差点就眉飞色舞地跳了起来。
“老爷,刚生的孩子还没取名字呢。”
“嗯,就叫林步尘吧。快,快!孩子给我抱抱!”中年男子满脸笑容,就要对着稳婆手上的孩子抱过去。
忽然,他愣住了,刚生下不久的婴儿,正抱着一尊没有四角的小鼎!
小鼎造型古朴,上面刻有一张张肉眼难辨的微型图画。
“这是什么?”林堡主不动声色,但手却是相当快地把孩子抱了过去,跟着声音也低沉下来,对着稳婆问道。
“禀老爷,公子是抱着这个东西出生的,老身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稳婆看到林堡主的神色,心中极为不安。林堡主的身份,已经早就公开,能坐上西北总瓢把子的座位,就是一种极大的威压。
“哦,原来是这样。”林堡主这才神色减缓,却转头对费总管笑道“取两百两银子给稳婆。”
“林堡主,不用了…..”稳婆也是个人精,她闻到了一丝不好的味道,急忙推辞。
“咯!”还没等她说完,一根指头已经点在了她的咽喉。稳婆只来得及发出一个怪异的音节,就倒在了地上,咽喉成了一个血窟窿。
“两百两银子,她的亲人,一人一封。”林堡主眼中闪动着不忍,转头对费总管说道“处理一下,我不想有任何人知道这里的事情。”
“闭堡一年,西北各方的势力,你知道要怎么打理。这件事,决不能出一丝纰漏。”
他不想杀人,但不得不杀。身处西北风口浪尖,作为群狼之首,天降异象的事情,如果不处理好,就马上会被大做文章。
尤其,这异象是降在他亲生儿子身上。
光阴似箭,转眼间,已经是十三年以后。
同样一个炎热的夏天,林家的三公子林步尘,正在屋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把玩着手上的一尊两耳四方的小鼎,小鼎只有小半个巴掌大,造型很是古朴,无数看不清楚也认不出的奇怪符号纹刻其上,好像经历了万古岁月。但是美中不足的,缺了四条腿。
林步尘自幼就聪明过人,悟性极高。林家是武学世家,不管什么武术,只要这他看上一天,就能使得似模似样,仅仅十三岁就突破了二流高手的桎梏。在一个尚武的世家,他的地位无疑是极其得宠的,就连从来不假以颜色的林堡主,都亲自带他出去历练了好几次。
他出生的时候,白日转夜,七星共明,本来地处西北极度缺水的铁剑城,竟然连续下了五天的大雨。而且更令人惊讶的是,自他一出生,就抱着这尊没有腿的鼎。
“少主,您看这株三十年分的镇脉藤怎么样?”旁边一个长随,献媚似地打开了一个镶金镂玉的盒子,一股浓浓的药香顿时弥漫了整间屋子。
林步尘瞟了一眼。皱着眉头道“这样的东西怎么上的了父亲的寿宴?换一样。”
他现在心情很不好,突破二流高手已经快两个月了,本来他的武学路途应该一帆风顺。按照他的资质下去,三十岁之前冲击绝顶高手绝不是纸上谈兵。
但是就在突破二流高手的那一个晚上,他就开始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更为奇怪的,他的右手脉门上,总能看到一颗淡青色的光团,在经脉之中,无比刺眼。不过,除了他之外,别人都看不到。
“乾罗郡落山河?有意思。等父亲寿宴一完,我倒要亲自去看看,这一天到晚在我耳边聒噪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不管有没有人,那个说着乾罗国落山河的声音,准时准点地两个时辰一次,在他耳边响起,已经让他不胜其烦。
他把小鼎往腰上一挂,这已经是他的习惯,不管到哪里,都把这个鼎挂在腰上当做装饰。正要站起来的时候,忽然眼前一花,眼前宽阔的屋子仿佛烟丝一样,正在渐渐散开,脑袋中轰然一响,眼前的世界射出了炫目无比的光彩。他不由得闭上了双眼。
当他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的景象,震惊的他长大了嘴,半天都合不上。
那是茫茫无垠的广阔星河,一颗颗星辰就像宝石一样镶嵌在其中,一团团瑰丽的星云,夹杂着颗颗碎石,在缓缓流动。而在这片星河的正中间,正有两个人盘坐在星空当中,每一个,都堪比无数颗古星的大小。
分不清他们是虚是实。每一个人,都像是光华凝结,看上去并不像有血肉,偏偏又让人觉得真实无比。在他们面前,摆放着一张巨大的棋盘,确切地说,是用星河中碎石拼接成了楚河汉界,用一颗颗恒久的古星作为棋子!
林步尘还没来得及摆脱震惊,忽然,这一片星河再次如同刚才的屋子一样,渐渐化为一道道烟丝,一个个扭曲的物件从不知道的地方飞来,在他眼前拼命组合。
他的大脑倏然一片空白,等他回过神来时,阵阵难听的虫鸣,道道闷热的空气重新笼罩了他。
他还是站在林家堡自己的房间里,周围景色,一般无二。
“这是怎么回事?刚才我看到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林步尘摁着眉头苦思了一会,仍然是不得其解,感觉他好像遗漏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偏偏想不起来。
“罢了,明天就是父亲寿宴,还是先把这件大事过去了再来慢慢琢磨。”
第二天,是林家堡堡主五十大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