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王子
“我被身在纽约的那个人锁定了位置，就凭这些小塑料盒子。”
“不是吧？这些东西被随便丢到一些地方，任何人都可能捡到的啊？怎么能认定是你？”
“对，而且被别人捡到的可能性还不小，可是就算偶尔有一个被捡到，顶多是被当做没用的东西随手丢掉，当一个发射器出现移动或消失这都是正常的，因为发射器隐藏的比较隐蔽，对方可以暂时将我捡到一个发射器的概率定为3%。如果对方确定我在找他在日本的同伙，那出现两个以上的发射器在同一地点的情况，概率就会以幂次增加，当有4个发射器在同一地点，认为是有人故意收集发射器的概率就会达到81%，这样几乎可以确定我身处的范围，因为知道这些信号准确落点的，只有我。”
云晓摇摇头，继续说道：“而我早上刚刚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又傻乎乎的控制卫星，看看有没有人在监测这些信号，结果糟透了，在离纽约不远的新泽西州的一个小镇，有人正在监测这些信号的落点和移动轨迹，我在他电脑最近删除的文件里找到了一个10天前的邮件，那封邮件指示他每24小时把信号的动向用书信的方式邮寄到纽约的一个地方，当然，收信人和那间住宅的所有者我也查过了，都是不可能参与其中的普通人，只是被人借用了名字。”
云晓胡乱的挠着自己的脑袋，沮丧而又混乱的唉声叹气道。“对手不止一个人，可是明显已经被对方抢先一步了，他们现在获得我的信息一定多于我了解他们的，我现在连对方找我的目的都不知道，那个DEATHNOTE是真的假的也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别这么灰心嘛！至少他们还没有找到你，你还握有他们绝对不可能留意到的必胜法宝——我们远山家的外卖，就凭这个细节，我相信你能更快的摸到他们的底牌。”
“你说的没错，唯有这个细节是他们计划之外的疏忽。他们用那么明显的日式屋子转换成纽约的IP，就是为了引我中这手更深的计策。”说着云晓捏紧了手中的信号传输器，“而我现在却不能有任何动作，如果我控制卫星对这些信号做了任何手脚，切断它们或是使其违反常理的混乱移动，都几乎可以立刻100%确定是我——黑帝的行动。”
“我说你怎么还不扔掉这些东西。”
“我想，这样一直带着，或许能稍微迷惑对方吧...不过，当然不能...”
“等等，云晓。”远山丸抬起了一只手。“我想问一句题外话。你先别去想这个真假基拉的事情。”
“嗯，你说。”
“你最终要用‘纯白’做什么呢？”
“......”云晓的思想突然从与未知对手的博弈中摆脱出来，进入了一种更高境界的沉思中。
“哈哈哈！”远山丸大笑了起来。“我就知道你会是这个老样子，总是犹豫不决，还得需要我这个老大的指点。”
“说实话，我还真的不知道...”
“在追查这个‘基拉’的时候，你是什么感觉？在‘基拉’没有出现之前，你又是什么感觉？”
“什么？”云晓没有跟上他的思路。
“在那之前，你一定是迷茫着，想要凭借‘纯白’做一个主宰者；在那之后，你一定又是坚定着，有一种救世主的感觉。相信我，说的没错吧？”
“没错...”
“别被第一种感觉迷惑了，那是权利膨胀所引发的结果。第二种才是你内心真实的表达，当然，身为老大的我才不会看错你，你成不了像基拉那样的主宰者，你也不是拥有DEATHNOTE的死神，你只是一个拥有‘纯白’的天使。”
“拜托，天使？”云晓一脸纠结的表情。
“我知道，天使听起来简直是弱爆了，可是，你所说的假基拉、基拉执行官，还在威胁着这个世界，我希望你能用‘纯白’守护我们，这才是你所要追逐的目的！别再迷惘和犹豫了，你需要坚定一条清晰的道路，这样才不会被对手牵着走，明白？”
远山丸两只手抓住云晓的脑袋，像毛线团一样捏来捏去，而云晓则像傻子一样发着呆。
忽然，从球场那边传来了不愉快的声音。
“社长，我觉得咱们社团的管理制度非常不明确！”一个声音尖酸刻薄，戴着花格子头巾的男人在一群瑟瑟发抖的大一新生前面来回踱步，而那个身材高大，戴着发带，被他称之为社长的卷发男生则站定在那里，一脸无奈的表情。
“东京大学的网球社不是一个收容所！不是随便谁对网球有点兴趣就可以加入进来！这几个新生连发球都不会，我实在不明白他们是怎么混进来的！”
远山丸哈哈的笑了起来：“我刚才就说过这话，没想到真的有人发现这个问题了！”
伸晴在那一小撮人群里愤愤的哼了一声，瞟了远山丸一眼。
“是谁把这些人招进来的？”
有着宽厚肩膀的卷发男说话了，跟他的身型正相反，声音却没什么气势。“是夜莺，这批新成员是她几天前招进来的。”
很明显，卷发男是想把头巾男咄咄逼人的火气快点从自己身边转移走。
“她在哪？这回她得跟我解释明白！”在头巾男短细的眉毛下，一双精准的小眼睛在扫视着球场，可是却寻觅不到夜莺，卷发男和新社员们也四下张望，都没有发现。
“怪了，她刚才还在这儿。”卷发男脑袋旁边悬浮着一个看不见的问号，不过立刻又像气泡一样破掉了。“算了，她总是一下子就消失，跟她那个变戏法的哥哥一样。”
“银林夜莺！你快给我出来！”头巾男一边呼喊着，一边还喋喋不休的训斥着包括伸晴在内的低年级新成员们。
远山丸露着牙齿，嘻嘻的冲着伸晴的方向傻笑，手里还不忘捏着云晓的脑袋。“云晓，他们要找的人就是你之前一个劲盯着看的那个美女吧？”
“你...怎么知道？”
“她就在这。”远山丸把捏着云晓脑袋的胳膊弯起来，接着用手把云晓的脑袋扭向座椅后面，只看见银林夜莺像一只招财猫一样蹲在椅子后面，只露出一双眼睛和两只小手。
突然见到夜莺这一副模样，云晓挤出一脸纠结的笑容：“嗨...”
夜莺很干脆，哼的一声就把脸扭向了远山丸，愉快的打起了招呼：“你好啊帅哥，初次见面，多多关照。”
夜莺伸出一根手指，远山丸扭过身子，用一只手摇了摇夜莺的手指，算是‘握手’。
“你可真好玩，我叫远山丸，你和我们家的云晓闹别扭了吗？”
“也没有，只是暂时不想跟他说话而已。”夜莺的眼睛向上飘着。
“嗳，你是怎么惹这位美丽的小姐生气的？”远山丸装模作样的质问着云晓。
“忘了自我介绍，我叫银林夜莺。”
“他刚才听见那个人喊你名字了。”云晓觉得自己终于能插一句话了，可是效果不怎么样，又得到夜莺的一个白眼。
远山丸用他爸爸的口气呵斥道：“回答我！作为一个男人，怎么能让这么漂亮的夜莺小姐生气！”
“这个，”云晓看了一眼夜莺，又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说来话长啊...”
接着远山又低下声来，一只手挡在嘴边，用自己独有的幽默声调问道：“那么...告诉我...你和夜莺小姐是什么时候开始...（挑了两下眉毛）”
“什么啊！不要乱说，我们才认识没几天。”
远山丸忽然一下坐得笔直，然后脑袋像放空了一样，不停的念叨着：“说来话长...才认识没几天...说来话长...才认识没几天...”
“诶呀！好了，不要闹啦！”云晓一拳打在远山丸结实的肩膀上。
“呵呵呵，你朋友真有趣~~，诶？你的电脑里是什么东西啊？”
“额，啊，这是Google地球，你没玩过吗？”云晓及时圆了个谎，还好夜莺对电脑不是很感兴趣，聊了几句就问道她为什么会躲到这里来了。
就这样，多亏了远山丸，气氛变得缓和下来，云晓也跟着这来之不易的节奏，与夜莺自然而然的聊起来。
“那边呼来喝去，带着头巾的男人叫平尾隆之，是我们网球社的副社长。那个卷头发的是我们的社长，叫石川英郎。”
“为什么副社长那么嚣张，社长却不敢吭声呢？”云晓一脸疑惑的认真发问，可是心里却暗自庆祝与夜莺的和好。
“平尾隆之家里很有钱，给网球社提供了很多额外的赞助，而且我们的社长石川英郎，除去打网球的时间，平日里性格温和又慢热，所以基本上平尾隆之大权独揽，看在那么多的赞助费上，石川社长也从不多说什么。虽然我最看不惯他的作风，可是现在也只能暂时避一避了。”夜莺说着话，把云晓的胳膊拉上椅背，用来挡住自己的脸。
“那个叫平尾隆之的男人看上去就很讨厌，说话的声音像鹦鹉一样，网球社不就是为了喜欢网球的人开办的吗？凭什么不让初学者加入！”云晓评头论足起来，为了夜莺打抱不平。
夜莺点点头，表示同意。
“可别这么说，云晓。如果我的网球社里出现了像叶板伸晴那样的社员，既不会发球，也不会握拍，甚至连网球的计分方式都不知道，仔细观察一下还会发现她其实对网球的热情都没有，只是专门来找帅哥的。夜莺小姐，我相信你也会同情这位平尾隆之先生的。”
“叶板伸晴是谁？”
“是我们俩的亲梅竹马，喏，那堆人里个头最小的就是她了。”
“挺可爱的嘛。”
在头巾男平尾隆之尖酸的训斥声中，突然出现了一个清澈的反抗声音，云晓他们望去，发现是一个面貌清秀的男生，和煦又柔软的眼神里，透着一股尊贵的气息。
“喝，这不是‘小王子’么？”云晓认出来了。
“啊？这就是伸晴朝思暮想的‘小王子’么？还真是百闻不如一见。”远山丸较有兴趣的看着，他明显不是受训队伍里的，只是跑过来跟头巾男理论。
“他叫Mike，‘小王子’只是他的绰号。”夜莺在椅背后面悠悠的说道。
“你怎么知道？”云晓非常惊讶，他认为‘小王子’这个词应该是自己与伸晴之间调侃所用的专属词汇。
“他是迷倒了大一所有女生，也是学姐杀手的风云级帅哥（你们男生当然不会知道，且~），大学以前一直住在英国，有种贵族气质，所以女生们都叫他‘小王子’。他在迎新晚会上表演过钢琴和小提琴，听说体育运动也是一级棒，非常有才华却又很内敛的一个人。当然这些都不重要，他的名气主要还是因为——人长得漂亮。”
夜莺说完了，云晓和远山丸一起眯着眼睛看着她。
“咳、咳，咱们听听他们说的什么？”夜莺略显尴尬，紧忙转移话题。
“你小子在说什么！你是对我们网球社的制度不满喽？”平尾隆之好像被之前的什么话激怒了，薄薄的嘴唇和尖尖的鼻子颤抖起来，精致的小眼睛也眯缝起来。
“我没说不满，平尾学长，我是说，值得改进。”叫Mike的男生说话温文尔雅，夹杂一些习惯性的手势，还带有一股英式英语的腔调，柔软又细致的浅棕色头发飘在耳朵旁，眼睛也是深邃温柔，那瘦高的身躯穿着一身运动装，引得人群里的一些女生痴痴的陶醉其中。“既然是网球社，那就应该允许热爱网球的同学加入，我们毕竟不是专业的团体。如果担心我们在大学联赛里没有好成绩，可以把社员们分成两个梯队，一队是主力队员，专注于比赛；二队可以是初学者们，互相学习与交流。所以，我刚才的意思是说平尾学长您完全没有必要对这些新手们大喊大叫。”
之前的话还好，可是最后这句稍欠考虑的话，似乎激怒了这个心胸狭窄的平尾隆之。
“看来是我的错了？我不该像疯子一样大喊大叫？告诉我你是哪个系的新生，嗯？我们东大的网球社就应该多花一份精力去再组织一个初级班？不就是再多占一块场地，多订几套制服，对么？”平尾隆之的声调极尽嘲讽，更加刺耳了。“既然这样，这几个人就由你带领，组成初级班吧！不过在这之前，你们先要通过我这里所谓初级的标准！”
平尾隆之拿出了自己背包里的网球拍，面向伸晴那一小堆人。
“你们几个，只要谁在我十个发球里接到一个球，就算及格，我就批准他留在网球社。”
Mike脸上略过一丝优雅的浅笑，说道：“学长，您的ACE球闻名大学联赛，如果您发球的话，我想100个他们也未必接的到一个。”
“哼，你知道的还真多。”平尾隆之嘴角歪下来，露出一脸的傲慢。
“不如这样吧，您不是说让我带领初级队吗？您就考验一下我的程度吧！如果我能侥幸跟您打上几回合，那也可以证明我有能力教好这些新手吧！”
“什么？你要跟我单打？”平尾隆之好像被冒犯了。
“没错。”
“好，我就让你们这些新生见识一下，只有兴趣没有天赋是没有资格进入网球社的！”
在这对话的期间，引来了不少人围观，除了网球社的人以外，还有一些路过的老师和同学。一些网球社员组织大家散开让出场地，说呆会会有网球社副社长平尾隆之的精彩表演。
虽然平尾隆之不认识Mike，可他俩都算是校园名人，这两位引来了很多观众，人越聚集越多，云晓他们已经被迫离开了位置，夜莺也趁着人多，站起来大摇大摆的一起围观。
他们三个在人群外面找到了逃难出来的伸晴。
“唉，这个副社长太刻薄了！Mike刚教我接发球的时候，他就把我叫到一边训话了...咦，这位是？”
“这是银林夜莺小姐，小云的女朋友，怎么你也没见过么？”远山丸一本正经的说道。
伸晴兴奋起来：“什么时候开始交往的啊？你也是网球社的吧？小云，这事怎么不告诉我？”
“什么啊，我都说过我们才认识没几天！”云晓辩解道。
“伸晴跟‘小王子’也认识没几天吧？可你看现在‘小王子’都学会保护他的‘小公主’了。夜莺小姐，你千万别嫉妒伸晴能这么快粘到那个帅哥，其实我家云晓的性价比也很高...嗯~应该是很高的...”远山丸打趣的说。
夜莺只在一旁露出一脸汗颜的微笑。
这时，人群围住的球场里面，已经发出阵阵的称赞声，忽而又传来喝彩声，向上看去，还有计分的裁判，这俨然变成了一场正规的比赛。
比赛进行的愈发激烈，叫好声欢呼声此起彼伏，而云晓此时却正在考虑，是时候处理掉自己身上的四个发射器了。
云晓静了下来，与那些吵闹声隔绝开，在自己的世界里仔细的回想：从监测者的电子邮件里注意到，他向纽约邮寄信件的时间应该是夜里10点到11点，算上日本与美国的时差13小时，正好就是正午12点左右。在过去不到12小时的时间里，发射器的动态应该已经被记录到信纸上了。
“现在几点了？”云晓问道。
“快到11点了，我有点饿。”远山丸举起伸晴的胳膊看了下表，继续跟两个女生看场内的比赛，虽然云晓完全不知道里面怎么样了。
云晓心里有些紧张。
“还有一小时信就寄出去了，对方很快会知道我在东京大学...我要想个办法，利用现在这里的情况，应该还有挽救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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