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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一生爱好是天然

筑基成功后路曼曼又开始了她的清修生活。这一年她年方十五。父王本想给她指一门婚事,但看着她那长不大的身形只得作罢。国师曾私下告诉过她的父王,路曼曼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心脉被封。唯有潜心修行才能治好她的心疾,治好心疾才能长大。并说要带她回自己的宗派云隐派去。那清水国的国主清无涯好像颇为不舍,所以没立刻答应。只说过一段日子再说。

日子在她日复一日的修炼中很快过去了。她终于到了筑基初期圆满的程度,但好久修行没有寸进。虽说是自心脉被封后,十年必须结丹。但也不是个确数。她还有七年多时间,决定出去游历一番。她把她的想法跟萧墨说了,又去父王那里或得批准。捡了个春暖花开的日子便带着明夏出发了。她只从宫中带走了几套她和明夏的便服,再就是父王给她的一些银票,其它一概未取。连同那个放着水莲的玉砵、萧墨给她的一些杂书和修真功课、丹药、法宝,一起放到储物袋中挂在腰间。她的腰上本还有一枚公主身份的玉佩,她也没带走。既然决定自己出去混,就不在用这个公主的身份。她和明夏一身布衣打扮,出现在京城门外的官道上。路曼曼不施脂粉不戴钗环,依旧梳可爱的双缳发髻。穿一身浅蓝色底子、白色碎花的棉布儒裙。明夏则一身粉色,也是双环髻。她的衣服是路曼曼根据现代的衣裳给她做的改良版的短打,看上去蛮精神。路曼曼笑嘻嘻地瞅着明夏说:“一会儿我带你上天上玩玩好不好啊?”明夏没上过天上,心里自然很是兴奋和期待。但一想到公主平日里的表现,很是不放心。于是吱吱唔唔地说:“还是算了吧!”路曼曼停下来走到她前面,与她面对面。叉着腰瞪着她说:“你这死丫头,不相信俺滴技术嘛!”明夏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了。其实路曼曼的御剑术也是初学,她自己也没有多大把握不歪歪斜斜。不过只是御剑术她还是自信不会掉下来。当然更深一层的腾云术她现在还学不了,那要元婴修为才能学。瞬移更不用说,那必须化神修为。至于传说中的缩地成寸,要把自身容于天地。那只有神仙才会吧!路曼曼家乡有这么句话:“朝游北海暮苍梧”也不过如此。两人到了郊外无人之处,路曼曼从储物袋里请出她平时用的一把飞剑。这把飞剑水属性上品灵宝。虽还没有到仙宝的程度,但也十分不错。飞剑通身湛蓝。是她筑基成功不久萧墨送她的。只见她御剑浮于明夏面前,然后把明夏拉上飞剑。念动法咒,飞剑便载着二人腾空而起。飞剑渐渐离地面越来越远。终于到了一定高度,路曼曼便不再升高只是向前。明夏紧张地死死拽住路曼曼的衣角,闭着眼不敢向下看。刚开始路曼曼也紧张,飞剑摇摇晃晃地有些不稳。她平时怕惹麻烦不常练习,更从没带过人。何况如今还飞那么高。不过,过了一会儿她的御剑术就越来越熟练了。她心里极度兴奋,这样无拘无束地在天上飞,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这不同于坐飞机,何况路曼曼在现代也没坐过飞机。一会儿明夏也不怕了,也敢睁开眼四处瞅瞅。两人飞了大半天,离清水国京城已经很远。这时她才想到她们俩都是路痴,也不知飞到哪里了。于是路曼曼想找个地方降下来休息,顺便打听下有没有好玩的地方。反正是游历嘛,也不拘去哪。说不定还能碰上个把小妖。检查一下自己的实力,也顺便过一下当侠女地瘾。

正在这时,路曼曼看到前面有一大片山。其中有两座山峰间有一个幽谷。山谷里有一大片桃树,几乎就是一个小型地桃林。此刻恰值春日桃花盛开的时节,桃树上深深浅浅地红了一片。桃林外还有条小溪静静地流淌。桃林深处隐约可见几座茂舍。路曼曼本想去城镇歇息,但看到这片桃林她突然改变了主意。和明夏打声招呼,提醒她自己将要降落,二人便轻巧地降落于小溪旁。终于安全着陆,路曼曼也松了口气,拉着明夏欣赏起美景来。她不管前世还是今生都很少出门,哪里见过如此多的桃花。溪水两岸都是桃树,只不过她们这面只有岸边有那么零星几排。溪上有座浮桥可以通向对岸。她俩谁也没急着过去,商量了下决定暂在此处休息。于是两人在溪边各捡了个山石坐下,对着美景看了个够。路曼曼好久才在震惊中醒来。她回头看了看在她身后不远坐着的明夏,也是一脸花痴状。“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这桃花地魅力果然不浅。她也没去打搅那小丫头,只是站起起身来伸个懒腰,又深深地吸了下空气中桃花地香气。这时已经是接近傍晚,她们出来快一天了。路曼曼走到小溪边静静地看着飘落于溪水中的桃花花瓣。花瓣零零星星地,有深红的、有浅粉的。那片片花瓣随着溪水荡漾着,在落日的余晖下格外艳丽。路曼曼蹲下掬了把清冽地溪水扑在脸上,溪水被落于其中的桃花瓣染得有股淡淡香气。路曼曼天性喜水。虽然春寒料峭,但还是心痒难奈。索性脱掉鞋袜,将一双小巧地玉足浸于水中。边用脚拨着水花边愉快地笑着。明夏看到她居然脱掉鞋袜将脚浸在溪水里,她那保姆本性又暴露出来了。明夏急喊:“公主啊!你怎么可以随便脱掉鞋袜,露出双脚呢!何况天凉水冷,冻怀了让奴婢怎么向陛下交代啊!”边喊着边跑过去,作势要将路曼曼的脚从溪水里拉出来。路曼曼一边朝他扮鬼脸一边听她在那絮叨。心想明明年纪不大确要摆出一副大人样子!再看她气鼓鼓地小脸煞是可爱。看到明夏这样子,她就恶劣地想要欺负她。于是她捧起溪水向明夏身上扬去。嘴里说道:“这滋味挺好,你也试试吧。”说完看着明夏被扬了一身,和落汤鸡似的样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明夏顿时急得哭了起来。“呜呜…公主你欺负人!”路曼曼见事惹大了。忙用法术给她烘干衣服,劝了一会明夏才不哭了。这时她们没有发现,从她们一走近桃林就有双眼睛再盯着她们。

路曼曼被明夏一闹,也不再玩水了。于是两人回到石头上坐好。路曼曼拿出为明夏准备的干粮让她吃。路曼曼正在试着闭谷,所以她只是看着明夏吃。明夏似乎饿急了。不好意思狼吞虎咽,但还是吃的急被噎到了。路曼曼赶忙递给她水,又替她拍拍背。柔声说:“慢点吃”。明夏吃玩后无事,自己去西边打理仪容。路曼曼则望着桃林深处的几间茂舍地方向出神。那茂舍也不知有没有主人。用神识能感到围着的篱笆紧闭着。门前几株垂柳,有几只小雀在上面叫着。从她们所在的对岸都依稀的能听见鸟雀的叫声。她的神识没有继续深入,那样不礼貌。这样的景致让她想起自己新学填词时填的一阕词。那是为萧墨所作的名为《桃花坞》的画填的一阙《鹧鸪天》。那画画的,正是如眼前这般景致。她也想起了前世所熟知的世外桃源。原来天下桃源都这样子啊!后来有好事者见了那副画,又听说是公主填的词,便交给宫廷的乐师谱了曲让教坊唱了起来。路曼曼也听过歌女唱这阙词。也不知怎么现在她突然也想唱。于是对明夏说“我给你唱首歌吧。”明夏高兴地拍手说:“好啊!我还没听过公主唱歌呢!”路曼曼开口缓缓唱道:“谁念层层香雪中,三春碧影太匆匆。惜花尤爱桃花好,小径深深寂寞红。潇洒柳,忘忧风,几回花事几重逢。一般青鸟依枝唱,两处春光过眼瞳。”唱着唱着路曼曼情绪也沉了下来。唱到最后明夏竟哭了起来。路曼曼问她为何要哭,她说:“不知怎么听了那句‘一般青鸟依枝唱,两处春光过眼瞳。’就只想哭,实在不忍再听。公主一定有怀念的人吧!”路曼曼听后也不答,只是笑了笑,然后对明夏说:“你今天好好地哭了两回了!真该打。”明夏也觉得不好意思,只是嘿嘿傻笑。路曼曼叹口气说:“嗯!只是有些想哥哥了。”路曼曼以前的故事说给她听过。

唱完后路曼曼自己在那静坐,明夏也不去打扰她,自己去采些桃花准备做香包。路曼曼还沉浸在刚才的气氛中。其实她没有说,那个梦中令她难忘的身影早已悄悄融进她的心里,让她期许让她在意。也许她自己不曾发觉罢了。有时候不需要什么理由,仅仅执着于一个答案也会让人着魔。那个人究竟是谁?他在她的梦里从前世到今生已经很久。前世她一直身体多病而又心思敏感。今生原以为不会,直到现在唱这阙词才发现原来她只是装作潇洒。其实她脆弱的很。伤春悲秋也许不是她这样修行的人该有的情绪。萧墨告诉她任何感情的波澜、心底的执念都有可能扩大成为心魔。当时她并不理解,现在懂了。但如果修行的人把一切感情都忘记,还余下什么呢?亲情、友情、爱情都能忘记吗?想了想她还是摇摇头。这时突然脑海中想到了《牡丹亭》杜丽娘的一句戏文:“可知我一生儿爱好是天然。”她想到这里豁然顿悟:什么是天然啊?四季更替,春华秋实是天然;亲情友情人之天伦是天然;就连仙家所不屑地男女情爱也是天然。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路曼曼想通这些她自己也没发觉她正进入一种奇妙的状态。这种状态就类似于凡人的灵感和顿悟,懂了就是懂了。修真不只要修身,真气要积累到一定程度。更要修心。修心就是修所谓的修真意境,意境就是道心。每个人信仰不同,道心也不同。魔界之人能视杀人作恶为无物,没有丝毫愧疚那也是他们的道。路曼曼不信奉神仙所谓的清心寡欲。她的道心在这一刻便已注定,那便是爱好天然。这正好暗含天之大道。其实过分的压抑感情反而不能做到真正的清心。只有返璞归真,只有一颗能够去爱的赤子之心,才能让她在修炼上取得大的成就。这就是她的道。敢爱敢恨未尝不是一种明悟!路曼曼从这种奇异状态中醒来时天以黑了下来。这时她发现自己突破了!她已经到了筑基中期的境界。明夏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她,她眼中公主和刚才不一样了呢!更加让人见之忘俗,愿意亲近。刚才就看见公主在打坐,没有敢打扰她。现在路曼曼醒了,两人自然要商量晚上的去处。商量的结果是在这桃林外呆一晚吧。因为路曼曼刚才未觉,等突破后突然发现那桃林好像有些不对劲,也许正是暗含萧墨跟她讲的阵法。随着天色转黑,桃林里还起了一层粉红色的雾瘴。这不会就是传说中的桃花瘴吧!如果贸然闯入,主人不高兴就糟了。阵法禁制是开着的,想必里面应该有人。在外面应该没有危险吧。她们在这里呆了一下午也没见里面有何反应。于是路曼曼从储物袋里拿出自己准备的帐篷,支起来供她和明夏栖身。说起来这帐篷也是一个带禁制的法宝呢!她们打算明天天亮的时候再试试可不可以去桃林里面拜访此间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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