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尖塔,顾名思义,是一座即使以“宏伟”也无法形容的菱形建筑,塔身黑黝坚固,每一寸都由坚固精美的泰坦石浇筑成,与帝都的另一座标志性建筑——月之柱遥相呼应
塔尖冲开云海,峥嵘毕露,比起学府,它看上去更像一把劈开天地的巨剑,威严而锋锐。
历经了1800年的风霜,无数次毁灭了来自幽冥的阴影,其本身就是一部史诗。
而比其存在历史还要辉煌的,则是它另一项光环,所有骑士们的母校,单单这一项,即是方尖塔屹立千年不倒的历史也无法媲美。
在伊洛德大陆,骑士是一种崇高而致命的存在,独立与军队之上,很少参与凡人的战争。幽冥的阴影,黑暗面的妖精,才是他们的猎物,其中,同样也包括了同为骑士的敌方。
以伪神的骸骨为原料,亚伦大帝命人将其制成印纹,溶于追随他开辟王朝的九十九位骑士血脉内,印纹会在主人的修行下日趋完美,赋予其主特殊的力量,并能依凭血脉,将先代锻炼的成果完整的留给下一代,最终,一代比一代强大,永远的效忠帝国。
拥有了印纹,骑士们的斗气变的无坚不摧,他们击败了无数对手,灭绝了当时盘踞于罗塞维斯境内的影妖精,血洗了虚数长廊并将之永久封印,毁灭了两位数的公国,以绝对的力量迫使圣堂为亚伦大帝加冕,使罗塞维斯成为大陆仅有的四大帝国之一。之后,这九十九位骑士,被帝国册封为光辉贵族,并享有封地,作为帝国武力的最高核心,他们同样被诸多严苛的规定束缚,一直延续到了现在。
斗气的修行方法并不难学,帝国也并未对此加以控制,稍微有一点天赋的人都能学会,但这柄利器只有在骑士的手中,才能发挥出名副其实的威力。
路艾特的祖先,也曾是帝国的“利刃”之一,并且是赫赫有名的斩龙者·亚雷隆斯,不过因为质疑帝国继承人的合法性,领导了为期五年的“青之动乱”,最终被击败,帝国剥夺了他的土地,却念惦他往昔的功绩保留了爵位。
青骑士家从此就成为了唯一一个没有土地,没有私兵的伯爵骑士。
对此,这代的继承者路艾特本人倒无所谓,因为他本身有些奇怪的记忆,如同前世一般。那里与这个世界完全不同,没有黑妖精,也没有匍匐蔓延之物,战争却也持续不断。
这些记忆并非从一开始就有,而是源自他14岁,继承父亲印纹的时候。他差点死掉,昏迷了十一天,苏醒后则差点变成另一个人,不过现在已经没大碍了,这场灾难反而让他学会了很多不同的东西。
踏出方尖塔后,和好友分别,接着各自踏上了归途,路艾特并没有领地需要治理,单单伯爵爵位每年的补贴,就足以让他一生衣食无忧,所以,他理所当然的成为了无所事事的闲人。
为了纪念毕业,路艾特破例到餐厅点了五瓶果酒,打算一醉方休,结果他高估了自己的酒量,半瓶还没喝完便醉倒了,醉的时间也出乎意料,一直睡到半夜,餐厅打烊才被服务员叫醒。
“贪杯误事啊误事······,说好下午去接她的,莰蒂丝千万不要生气啊。”
路艾特漫步在街道上,脚步有些踉跄,配合着一身镶有帝国勋章的骑士风衣,看上去就像刚刚花天酒地过的贵族子弟。
身边不时有妖精路过,借月之柱柔和的光辉,帝都的夜晚依然清晰可见。
街道两侧都种植着不知名的鲜花,花朵在小妖精的照料下娇艳欲滴,即使在夜晚,依然风姿不减,隐隐还有更小号的小妖精伸出头来,好奇的东张西望,下一秒则被大上一号的小妖精把脑袋按了下去。
迎面刮来一阵清风,夹杂着花香,使路艾特一直晕沉沉的大脑清醒了几分,他原本的计划,是下午去魔道学院接妹妹,结果一觉睡到现在,什么都晚了。
街道的拐弯处,一只小褐妖抱着一个比他本身还大的铜瓶子,歪歪扭扭的迎面走来,看上去像是有什么急事,直直的撞在了路艾特的膝盖上。
扑通!
小褐妖愕然的一屁股摔在地上,铜瓶也随之落地。
“@¥#%&*&#@#”
妖精的气愤尖叫声顿时将路艾特从恍惚中惊醒,同时吸引了一群围观的妖精。
“对不起,对不起······”
一个激灵,路艾特的酒彻底醒了,连连鞠躬致歉,如果是白天,他则不需要道歉。因为帝国法律规定,白天妖精回避人类,夜晚则人类回避妖精。
“¥@#%&*&#@#!”
小褐妖是一种善于报恩,同样也很记仇的妖精,当然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指着倒地的铜瓶子,口中连连不绝。
“我又不是妖精博士,就算你这么说,我也听不懂啊。”
路艾特无奈的摊开手,遇上了即讲道理,又锱铢必较的小褐妖,难道因为酗酒使自己人品下降了?这种倒霉事都能碰上。
“&@#%&*&#@#!”
见眼前人类无动于衷的样子,小褐妖更愤怒了,原本就皱巴巴的脸彻底挤成了一团,不停的在原地蹦跶,以宣泄怒气,周围的妖精们也开始指指点点。
“额,这样吧,我赔偿你的精神损失。”
眼看围观众原来越多,甚至还夹了几个幸灾乐祸的人类,路艾特决定尽快息事宁人,破财消灾,他掏出一枚金币,递给小褐妖。
啪!
“*&@#%&*&#@#!”
小褐妖愤怒的抽开金币,把倒地铜瓶子重新捧了起来,高高举起,示意路艾特接过去。
“你是要我帮你去送这个罐子?”
接过铜瓶,路艾特迟疑的问道。
“@#¥!”
小褐妖满意的点了点头。
“随便你好了······”
看着周围厚厚的好几层围观众,路艾特坦然认栽,一副认罪伏法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