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件大事发生之前,总是有那么一个契机,就像卢沟桥事变的那个丢了的RB小兵,就像黄岩岛对峙里的那些中国渔民!而顾行舟从没想到让他迈出那一步的理由却让他哭笑不得!
明天就是2008年的最后一夜,在这个信息爆炸的时代,今天你放了一个屁,明天可能全世界都闻到了臭味!而西方的节日在中国甚至比自己的节日更受欢迎,平安夜里徐佳雪没有苹果,她就暗暗的生顾行舟的气,她的脾气越来越坏,生了一天的气,元旦了,她要顾行舟陪她看晚会,看了她还要看选秀节目,她总是喜欢看见一粒种子熬过寒冬之后的大放异彩,她就曾藏有这样的梦,可顾行舟却不再顺着她,他要一个人待在房间里,他要留些时间去缅怀那些两个人在一起的日子。而就为此,徐佳雪就越发的生气,和他闹,他干什么她都不让,他就发起了火,因为他的温和再也顶不住她日益增长的脾气!
“吃饭我陪着你,睡觉我陪着你,甚至上厕所我也陪着你站在门口,可是你要不要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喘口气?”顾行舟狠下心肠来对着她说,他实在狠不下心,可是他要探寻用另一种方法去表达他心中的愧疚和怜爱!徐佳雪就哭起来并说:姐姐让你照顾我的,你是骗子!顾行舟说:“是,你姐叫我照顾你,可不是纵容你,你学也不上了,一天都黏着我,你还要我怎样?”徐佳雪突然就不哭了,她说:“我要你怎样?是你自己想怎样,我姐的死我都放下了,你一个大男人,连她的死你都放不下,你都没有勇气面对,你说什么照顾我,你看看爸爸的那一头白发,哪一根不是为你白的,是,你是有心理障碍,可是你自己都想到了转学,可你为什么不走,非要赖在她死了的地方天天去看,你就是一个懦夫,我们怎么扶你都扶不上墙!”
顾行舟突然就不说话了,句句都让他无可辩驳,他种于明白她为什么那么黏人了,她总是把他的时间占得满满的,因为她想让他忘记,她想让他走出来,不在这个泥潭里滚来滚去!顾行舟看着说完又哭起来的徐佳雪,他一直试图救她于水火,可是他却不知道,自始至终,都是她跳进他的火坑,给他希望,为他费尽心力,可他却一直都没看清楚!又是一个为他而不惜毁了自己的女孩,他还有什么可以拿来报答?想到这里的他把徐佳雪抱在怀中,他说:那我们一起去上学吧,转到其他省去!听完这些的徐佳雪喜极而泣,这不枉费了她的一番心血,本来她心里是有了很大的问题,但在他的呵护和她自己的调节下早已全愈,可是对他的顽疾她还是一筹莫展,她终于决定把自己和他捆绑,把他再拉进学堂,现在终于如愿了,她怎么能控制得住自己的情绪!
顾爸忙碌着,他在给他们找学校,他凭着这四十多年的人脉和那张老脸,总算有了一点希望,人家学校回答说本来是不能转的,但两个都是灾区的孩子,还是可以考虑考虑的……四十多年,吃了多少苦头之后顾爸才知道那一个省略号是什么意思,法理不外乎人情嘛,人情到了,法理就该通了!
碧水今年的新年来得特别的早,因为他们一直在盼着赶快翻过这一页。元旦才过,每天都听见杀猪的声音,他们总是要弄出点动静来,用表面的热闹和喜庆把他们心中的不安和寂寞撵走!顾行舟开始筹备转学,他有时候会忍不住的想:能重建起那巍峨的高楼,可那曾散落一地的尸骨和那满天的灵魂呢?
碧水彻底换了一个样,全部是重新规划重新修建的,大多数人已搬进新房中去,都走进了保垒,却没有人再去想那是不是一道禁锢!人人脸上都是笑,空洞的笑,很多人都在苦恼,因为就算独自一人的时候都已卸不下那份伪装!没有人懦弱,女表现得很坚强,没有人悲伤,都很感谢上苍,都说那一切已经过去了,只是话还没说完就先泯口酒,害怕舌头突然打一个结就把他心中的秘密抖落出来!
顾行舟要改名字了,并且征得了顾爸的同意,他去派出所重新办身份证了,从此他叫顾昶,顾行舟从此就不在存在了,随着生他的妈妈一同消失在这个世界!顾爸没有问为什么,他知道,翻动每块土地都会埋下一些生命,可就在这同时也会抖出几粒种子,来年的风雨阳光中又同去年一样的茂盛!徐佳雪也没有问,因为她有偷看了他的日记,他说:我决定在我的头上放一个永恒的太阳,从此照亮我的余生,也希望能照亮你的天堂!
或许每个人都做过这样一个梦:到一个谁也不认识的地方,高兴就哭,肆意的笑,白天也自己睡自己的笑,下着雨也依旧慢慢的走在无人的街角,看自己喜欢的书,做自己想做的一切,想谁就去见,不讨厌谁就离开,不用谁来劝解,也没有谁来打扰,独立生活,独自飘泊!而现在顾行舟……不,是顾昶有了这样的机会他却不禁想“要是你还在……”可惜,人生不能重来,又想起了那句话:终于摘到了你想要的那颗星星,而你真却不在了,我该把它放在哪里?
顾昶想不通,少了那么多的人,为什么这街道上还是这么热闹,是因为原本,那些人都是多余的吗?还是活着的人努力地闹得更凶,不要让看着的人觉得谁又离不开谁?一屋子都摆满了年货,却占不住想她的空间,世上万物过眼,他却纳闷为什么还是没有谁能掩盖她的容颜?今天是二十九,明天就过年了!明天,就过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