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黄昆所言这传信鹰正是皇帝和边关二皇子之间用来传递交流军情用的。黄昆国幅员辽阔,面积甚广。比如东京与中京之间有十万里之遥,如果两地之间要交流通信,如果靠人行马跑没有大半年是不行的。所以此时就有了这草原飞鹰的用武之地了,当然用飞鹰也不是一般人能用的起的,只有那些大型商号大家族才能用的。寻常人家连见都不一定见过这些鹰,当然他们也不可能用得着。
传信鹰就是这些草原飞鹰训练而来的,这种鹰不但飞得快,还飞得高。想用箭射到是不可能的,除非在其一起飞就拦截还有点可能。所以这飞鹰传信倒是安全可靠,不但黄昆国军方用,其他列国也都在用。
别看黄昆国皇帝周辰很少上朝,很少管理一般朝政。但是他对边关的军情那可是了如指掌,因为几乎每天都有边关的信息传来。虽然延迟了十多天,但是这个延迟时间,都是被考虑在内的。每一封来信去信上面对时间的标注特别明确,比如二皇子跟普汗国有一次小小的冲突,那肯定会写上是什么时候开始冲突的,预计什么时候结束。等皇帝收到信后,就可以据此估计到这场仗的程度,自己该如何做出决定等。总之时间的误差会被缩小到最小的程度,如果有变也可以随时更正。
这天天刚蒙蒙亮,皇帝周辰就穿着一声宽松的便衣,走出了猎场的小型行宫。身后跟了几个太监和宫女,旁边还有两个带刀侍卫,而远处数百米远则有依依稀稀有些军人走来走去。由于感觉到最近局势渐趋紧张,没等皇帝开口,这些太监总管就已安排比平时多出两倍的守护力量,甚至公主的兰花卫,也有几十个在暗中保护。
皇帝周辰时年六十有二,但却依然不显老。头发乌黑发亮,只是胡子明显已经发白。他有个习惯每天卯时一刻必定要起床,耍两趟最为普通的长风拳。这套拳法很简单,但是其大开大合的风格很受皇帝喜爱。三十年来一直坚持,可能因此故,六十出头的皇帝依然龙精马壮。
两趟拳法刚一耍完,便有几个宫女恰到好处地依次端来热水,毛巾,漱口茶。皇帝随便抹了一把脸,便迈出步子向前面一花圃走去。
“皇上,晨风有寒气,您还是先回宫中休息一会吧,马上就该用膳了”,旁边一个紫红色宫装太监拿出一金黄色披风紧走几步,一边麻利地给皇帝披上,一遍絮絮叨叨地讲着。
皇帝并没有接那太监的话茬,掐了一朵花两手指一拧花柄,猛地朝空中抛去。那花在打着旋飞了起来,不一会便朝着前面草丛落去。
看着慢慢落下的花儿,皇帝眼角带着略微的笑意问道:“朝中什么情况”?
那太监的年龄跟皇帝的年龄差不多,但是却没有皇帝的身板。尽管穿的不少,但是被揉红了的鼻子却透漏着他却有点受不了这寒气。尽管一直刻意皱着鼻子无奈还是在这略带寒气的晨风中打出了喷嚏。
没等那太监开口,这皇帝扭着头打量了一下那太监道:“你这老货,就这么挨不住”?
“呵呵”,那太监傻笑了一下,却带着恶心的娇嗔讨好般道:“您是天子,春秋鼎盛龙体康健,哪是我们这些奴才们可去比的”。
皇帝一听似乎很是受用,哈哈一笑道:“狗奴才,真会说话,哎,咱们回去吧。冻坏了你,再找到一个这么有眼力劲的可难啊”,说罢就朝不远处的行宫走去。
那太监似乎看到皇帝大笑也很是开心,小碎步地跟在后面说道:“朝廷里还不是老样子,不过杨司马现在每天都吵吵着要见陛下”。
“怎么?还是说要恢复三日一朝的事情吗”?皇帝随口问道。
“嗯,除此之外昨天他又加了一条,谈及边关的事情。他说金国欺人太甚,上折说要再增军队”,那太监抑扬顿挫地说着。丝毫没感觉前面皇帝有何异样。
皇帝听到太监最后一句话,身形一滞。暗哼一声:果然要出手了。
这个皇家猎场又叫伏虎猎场,足有万亩之大。每个月都会有人从黄昆国各地带来一批野兽,放入伏虎猎场。又因为皇帝周辰酷爱猎虎,所以每次都会放入两只老虎供皇帝猎杀。考虑到老虎的凶猛,那些侍卫自是先做了些手脚,或者拔掉虎牙,或者事先喂一种安神药。总之当皇帝想打虎时,那就绝对不能出任何危险的。
由于皇帝最近几年常来伏虎猎场,所以这里的行宫越建越大。虽然不能跟正宫相比,但是嫔妃侍妾,宫女太监,御厨太医,甚至那些总管太监,谋士幕僚都一应具备。
皇帝刚一进建起没多久御书房,便吩咐人叫昨天一些重要的奏折及附带太子的批注拿过来。另外特别叫‘天机子’也一同过来。
这‘天机子’原本是一个游方道士,其能掐会算的本事被人间广为流传。后被皇帝听见,本着一副无事看看热闹的心情,结果招到宫后其对朝政的分析以及对后来局势的预测都让皇帝大吃一惊,于是便一直留在身边,好多大事要事都会去听听‘天机子’的意见。
“道长有何高见啊”,皇帝见‘天机子’看完奏折,便出口问道。
天机子坐在旁边沉吟了一下便道:“杨司马本来就是兵多将广,这不仅皇帝知道,整个黄昆国怕是没几个人不知道的吧。如今他又以金国夺取黄金城为借口要求增兵遣将,想必就连他自己都知道陛下您是不会答应的”。
皇帝周辰肃然点点头道:“正是,那既然他知道结果,还上这道折子,难道就是为了再次陷我以不义”?
“这恐怕只是其一”,天机子念了一把胡须一副高深莫测的摸样。
皇帝并不在意,只是耐心等着下文。那天机子又道:“皇帝有手段了解边关的情况,恐怕他杨天啸也不差。据二皇子发回的情报来看,普汗国的二百五十万军队已经部署完毕,全部压在二皇子这边。这样看来我们的压力远比杨兴那边大。一边是黄金城两年的收益不过一百万两白银,一年不足五十万;一边是东北部千余里的边疆,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你的意思是,杨天啸这招只不过是为了先堵住我们的口,不出救兵给我们”?
“圣上英明”!
“这个老狐狸,那我们的布局不就在难以进行了”,皇帝有点无奈地看了看天机子说。
“圣上太仁慈了,这事情到了这一步,就必须继续走下去了”,天机子看了看皇帝一咬牙道:“如今之计,就必须先割一块肉给普汗国了。如果有人已经占了我们的国土,皇帝就可以在朝堂上公然下旨要求杨天啸和杨兴出兵。等我们再掌控了一百万军队哪怕最坏是五十万就占上风了”。
“那杨天啸会答应吗”,皇帝紧皱眉头疑问道。
天机子一副成竹在胸地讲:“他肯定会答应的,一则杨天啸能控制这么多军队,就是其对金国和普汗国的强硬来赢得的支持。如果有敌犯边,他还不愿出兵的话,他在军中的威望会下降的。我们也刚好趁此机会抽调京城卫戍部队,不过这都是最坏的结果。二来呢,我估计他们也会很乐意派兵的,毕竟能把手伸到二皇子这边也是他们梦寐以求的事情”。
“嗯,道长所言极是。但是他们派的太多会不会多我们不利,再如果普汗国出尔反尔,我们岂不是鸡飞蛋打”。
“皇上,您不要忘了我们的另一步棋,金国那边我们的密使估计也到了吧”,那天机子有点一语破天机地说。
“但愿一切都能顺利吧”,皇帝皱着眉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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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黄昆国国都万里远的边疆,有个黒狮军镇。这个黒狮军镇正是戍边最精锐部队黒狮精骑的驻扎地,里面有个明黄色的超大型的军帐。帐中有一副一丈见方的军用地形图,上面分别标着金国,普汗国,黄昆国。黄昆国这边却一分为二,左边靠近金国的标着一个‘杨’字,右边靠近普汗国的则标着一个‘周’字。
地图四边分别坐着八个身穿铁甲铁盔将军一样的军人,为首一人三十多岁的年纪,面容稍黑,一双细迷的眼睛却透漏着犀利的光芒。此人正是黄昆国戍边的二皇子,而身旁的七个人正是他的七个部下将军,也是心腹之人。
“各位,还有谁有对刚才的部署异议,有的话趁早提出来”,二皇子缓缓地看了众人一遍,这才开口道。
“将军,那普汗国的李普素来嗜杀,这次他要是带兵前来的话…我想会不会对那边来的弟兄们开刀”?一个脸上有个很长疤的人疑虑道。
这二皇子本已封为平东王,但是只喜欢别人叫他将军。如此一来这黄昆国军队便有一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别的将军只能带上姓,比如李将军,马将军。一旦只说‘将军’,那就只能是黄昆国二皇子的尊称了。
“哼,这次本来就白白便宜了他们。如果他们敢不识趣,欧将军那二十万黑狮精骑就立马截断他们的后路,对方将军,何将军,王将军的安排一方面是为了做给那边的兄弟看,另一方面也是最重要的,就是以防他们真的动手。就是李普来了,相信他也不是傻瓜”,二皇子哼了一声,狠狠地说道。
“哎,不过恐怕多少也得损失几千兄弟们了”,另一边一个留着胡子的将军叹了一口气道。
“娘的,要不是杨家这些狗日的,我们会走到这一步?”有一人骂骂咧咧道。
“等收拾完杨家,普汗国这边我们迟早会拿回来的”,那二皇子咚的一下一拳重重砸在桌子上。
其他几位将军刚一离开,便有一个侍卫走了进来,递给了二皇子一个细小的竹筒。迅速拆开一看,二皇子脸色一变道:“这是第几道”?
“回将军,今天这是第一道”,那侍卫小心回道。
二皇子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对那侍卫挥了挥手。那侍卫刚走两步,那二皇子在后面又道:“今天以及明后两天的信鹰,你要严格观测,一有来信马上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