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之间,快毕业了,如何选择自己的去向,成为摆在每名毕业生面前的一个重要课题。
恰值部队到学校去招兵,穿上绿色军装是每一名男子汉的梦想,看梦想有机会变为现实,乌力吉图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从军,到火热的军营去历练自己,增长才干,提高能力,成就事业。
在家度过了暑假,乌力吉图按照部队的要求到辽东半岛的某集团军报了到,先在基层连队----共和国十大名连之一的“神枪手七连”当了一个月的兵,接受了队列、体能等基本训练,然后被安排到素有“东方的西点军校”之称的沿海某陆军学院学习军事,进行为期半年的军政训练。
军校的生活是严谨的,也是枯燥的,更是充实的。特别是没有个人支配的时间,所有的时间都被安排得满满的,对于过惯了大学散漫生活的地方大学生来说,适应起来很难,一个月下来,陆续有学员打报告要求退学,乌力吉图虽然也不是很习惯,但是对于从小在农村长大的孩子来说,这点苦算不了什么。他咬紧牙关坚持住,慢慢地适应下来。
军校对训练抓得非常紧,在短短的几个月时间内,要学会自动步枪、手枪、轻重机枪、四0火箭筒的构造、原理,掌握射击方法,提高射击精度,还要学习单兵战术,班排进攻、防御战术,同时还要进行队列、体能的训练,每天都要负重跑两个五公里。一天下来,累得精疲力竭。
乌力吉图抱着吃大苦受大累的想法,每项训练都认真体会,反复琢磨,总要弄懂了,学透了,练精了才肯罢休。练战术,练到手肘磨破了皮,磕出了血;练瞄准,练到端枪端肿了手臂纹丝不动;练体能,练到手不能抬,腿臂酥麻为止;学理论,做到胸中有要点,背着能默述为止。
三个月后,某天,大队组织这批地方大学生学员进行了小拉练。
凌晨5点30分起床打背包,吃过早饭后整理行装分波次出发。乌力吉图所在七班9点带到楼下,班长交待了任务,提出了要求之后,9点10分准时出发,先以二组为搜索组,全班在后跟进。
大家此时的心情既激动又充满新鲜感,兴致颇高。
出了陆院东南门,沿柏油路向东北方挺进,与高速公路平行走了约七、八分钟,转而折向右,穿过涵洞,走上了乡村路。
翻过67.0与52.2高地间的鞍部沿山路继续东进,约10分钟后到达了新建村,此时赶上了走错路的三班同志。
在49.0高地向左拐过弯后,前方搜索组发现情况,大家迅速占领路两侧,这时传来前方声音:进入染毒地段,大家慌忙戴上面具,拉大距离,跑步通过插有小黄旗的染毒地域,行人用诧异的目光注视着这群学员,大家无暇理会。
冲过染毒地域后摘下面具,感觉舒服极了,大口的吸着新鲜空气。
绕过猪场,进入果园,踩着松软的黄土地行进,乌力吉图突然发现前方已无路可走,到了一处断崖之上,近乎90度的陡坡,只能踩着积雪与干草,抓住荆棘,小心翼翼地下到沟底,到了92.0高地西北侧,经询问确认为九里庄西到达190高地脚下。
此处的道路几乎无法寻觅,遍地是刺槐与山枣树枝,加之果树枝阻隔,很是难走。
而此时,“呜、呜、呜——”警报长鸣,大家遮蔽发光物卧倒,躲过敌机空袭后向山顶发起冲击。
只听敌机枪“哒哒哒”地扫射,只得一个接一个地往山顶冲。开始时还跑得挺快,后来逐渐减慢,两腿象灌了铅,每迈一步都要消耗很大的体力,在离山顶还有十来米的时候,乌力吉图感觉真的挪不动步了,此时前方战友闻勇向他及时伸出了援手,真是雪中送炭啊!
下了山,队长和区队长在山脚下休息。全班在那里休整,稍加喘息,十几分钟后,让过从后面赶过来的三班,继续进发。
全班第三小组改为搜索组,在前方成正三角形引路,向北穿越过与高速公路交叉的涵洞,按图前进。
道路折向左,渐渐下坡,两侧渐高,进入了冲沟谷。小组三人说笑着应该走两侧高地搜索,此时发现前方约30米处教员在训三班的同志,然后他们展开,爬上了右侧高地及冲沟边缘,面向这边。
大家奇怪,他们怎么向上面走了,要小心,使三人分开,乌力吉图走左侧,另二名走右侧成三角跟进,和三班的同志走到了相距5米的正面,此时七班后边的同志也出现了。
教员开始在冲沟中间自然形成的高台上责问谁是组长,为什么不沿冲沟两侧搜索。并召集全班集合,指责敌情观念不强,反应迟钝。
这时全班才明白三班是敌人,准备伏击大家的。
七班依样画葫芦,攀上148高地山腰与中间高地,伏击下一组。
从高处向下俯瞰,地形地貌一览无遗,这真是一个伏击的好地方,居高临下,地形起伏也大。
下一班的搜索组从左侧潜了上来,问大家趴在这里干什么,他们也没想到在伏击他们。班长让他继续往前走,妄图同样麻痹他们,待他们的主力进入伏击圈,七班开枪射击后,他们才恍然大悟。
他们同样显得慌乱无措,登上中间小高地,卧倒还击。
而处身事外观察,最好的处置方法是迅速抢占对面的高地,居高临下射击,才能争取主动,立于不败之地。
伏击结束了,七班继续搜索前进,向北穿过韩家岭,走上乡村小路,拐了一个“S”形弯,一路小跑,沿田野间小路开进。
大家盼望前面的湖泊,一直未出现,直到发现一巨大的方圆几十米石坑才明白水面不会出现了,地形已改变,水已干涸了。
前面是一开阔地,忽然听见时断时续的“噹、噹、噹”炮声隆隆,大家拉大距离,跑步通过,沿乡间小道急进。
前方出现一片居民地,经询问证实是南台子,转而折向左,沿冲沟左侧的道路,向西经66高地、刘家村,此时早已汗流浃背,背包与背具变得益发沉重,前方出现了三班的背影,大家紧紧咬住跟进。
路两旁是杨树林,对岸是农田,小山,乌力吉图感觉象在家乡的大凌河畔一样。
怎么还不到呢?大家盼望着,终于,远处炊烟袅袅,人声鼎沸,宿营地就在眼前。大家班提前30分钟到达了目的地。
接下来大家挖灶的挖灶,拾柴的拾柴,分工合作,倒水,下米,烧火,搅拌,闷饭,不久,米饭的清香就沁人心脾了。大家按捺不住旺盛的食欲,七手八脚地盛饭、分菜,香喷喷的米饭色、香、味俱佳的汤菜,伴随着极高的兴致,美美地野餐了一顿。
稍事休息之后,更艰巨的任务等待着大家:八公里奔袭。
全班以二组为搜索组开路,全副武装向南跨过河沟,沿村庄小路跑步前进,穿过小村庄,在东田家房身拐上了柏油路。
不多时,热汗便顺着帽沿、脖埂流淌。路上一忽儿汽车奔驰而过,一忽儿行人慢悠悠行进,心里感觉好羡慕,尤其当“TAXT”从身边呼啸而过时,就想,若是在地方,可以坐上去逍遥一把。
大家行进的节奏也时快时慢,小跑一阵,体力实在不支时便甩开膀子,加大步频,快步行进,稍缓过一口气便又跑起来。
大家沿坡上行,接近79.6高地与88.0高地隘口时,忽听空袭警报,急忙卧倒,而后又炮声隆隆,便从山腰开始拉大距离,猫着腰冲向顶部,越过敌炮火封锁,利用下坡地形,一路跑下去,到达后石村。
此时班主力已追上了搜索组,大家都已精疲力竭,气喘吁吁了。
大家开始相互鼓励,抬着机枪奔跑。
还有20多分钟就到时间了,而道路却还那样漫长。
此时班长喊到:越过前面高地,就到前石了。大家心一住,陡然似乎增添了不少气力,向前急奔赶上了几名同志,此时脑中忽然闪过“望梅止渴”的故事。
终于登上了142.2与128高地间的鞍部,前面还有两三名同志,班长鼓励说还有5分钟,凭这样的速度,一定能赶到。
乌力吉图憋足了劲,瞅前方的村庄离这里不下500米,想起战场上坚持最后5分钟的说法,拼命地迈腿,两手握紧背具带,防止它撞击脖埂,借着下坡,一步接一步,深一脚浅一脚着跑,又超过了一个,离战友马刚还有近20米看前方200处人影闪动,可能就是大家的终点了,心里唱着“向前、向前、向前”加快频率,撵上了老马,大家降低速度走了几步,到了跟前一看,不是大家的队伍,也许在前方的那一堆人多处吧!
老马喊:再跑50步,便冲到了前面,此时乌力吉图想跟上他,心有余而力不足,干脆快走几步吧。
忽然后面传来噼哩啪啦的脚步声,一个人影超过了大家,竟是三班的。
又跑了几步,瞅前面的人也不象部队的,看时间已经一个小时了,暗叹道:完了,没按时到达。
忽听后面喊“跑过量了,往回跑”,回头一看,可不是,他们都从后面道口向左拐了,赶紧折过头了,已经是最后了,跑到岔路口一看,教员和队长正站在汽车旁向大家招手。
真想停下来走过去,可是不能啊。拼命地跑,嘴里喊着:一二一的口号,竟然步子迈大了,冲了过去,到了终点。
教员看了看表,悠然道:你班晚了5分钟。
停下来休息了一会儿,教员命令七班与五班一起出发,驱逐217.0高地脚下的敌侦察人员。
顺着老虎口,大家向山脚挺进,忽然哒哒哒机枪吼叫,大家卧倒,疏散隐蔽,还击,冲击包围,将敌击毙。
经过奔袭,脚底板硌得生疼,不敢踩实地面,感到累了。
大家随着队伍沿山麓行进,忽然感觉前面的山峰瞅着眼熟,这不是陆院靶场北面的高山吗?太好了,乌力吉图内心一股兴奋,要到家了,脚下的步伐不觉已加快了。
沿着近80度的斜坡,穿过枣树林与荆棘,迈着艰难的脚步,终于到达了217.0高地与171高地的鞍部,乌力吉图激动地喊了起来,感觉心情特别舒畅。
山下即是大家的陆院,沿着小路下山,穿过小西门,整队走在“亚洲长廊”前的大路上,高唱“团结就是力量”回到了宿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