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布听到后,大为吃惊。他胆战心惊地说:“啊!?你.....你.....约克、【奥斯】都是你杀的?你就不怕组织查到你?组织会杀掉你的!”
突然,神秘人用一只手掩住脸,仰着面,大笑起来。但卡布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他完全把自己的忠告当做耳边风。他不应该在这里发笑,应该找个隐秘的地方藏起来,去苟且地过完余年。
一下子,他又不笑了。卡布从他张开的指尖下面看到一个险恶的眼神,自己便立马转过头,不再去看他。他被神秘人的神经质的情绪吓到了。这种反复多变的情绪很是让人难以捉摸。
神秘人慢慢从绷带里面摘下右眼的眼罩。卡布出于好奇,偷偷地瞄了一眼。但发现跟正常的眼睛没啥两样,为什么神秘人要刻意带个眼罩呢?
“看来,你的问题真多啊!但是想了想,赌最后一局前,还是先摊摊牌,最后一局才会刺激!”
神秘人紧接着说:“约克是我杀的,奥斯就不知道了。可能他不幸运,自己死得早。这个动乱的时代,什么事情都会发生的。不说了,反正他们的死对我已经都不重要了。他们已经没有筹码,都给请出了赌桌。”他用手拍了拍卡布发紫的脸蛋,说:“据我调查,你是有可能知道线索的人,对不对?”
对于神秘人的提问,卡布心存芥蒂,好像他知道很多关于自己的事情。
“你究竟是谁?”卡布仍是不放心,继续追问。
“不,别这么着急,还没到最后一局。这是我的底牌,到最后我会亲自告诉你的。况且你现在也没有足够多的筹码赢走我这个秘密,还是乖乖坐下了,继续我们的游戏吧!说说刚才那个问题吧!”
卡布解释道:“真的不知道,我本来就是组织里的一个小人物,小得可以当做空气给忽略,怎么会知道上层那些人的事情,更别说是什么秘密了!”
神秘人摇了摇手指,说:“不不不!正是因为你们不起眼,所以你们最有可能接触到‘那东西’。对于没有戒心的宠物,主人只需要给些甜头,它们自然就会阿谀奉承,摆尾示好。我非常欣赏你的忠心,的确是个看门狗,哈哈!不过,忠心耿耿有时.......怎么说好呢?就是一种愚昧,我不推荐你这样的效忠。你说呢,卡布?看你之前油光满面的样子,你肯定是吃了不少的甜头,口袋里也收了不少钱吧!看你这样穷酸的样子,肯定是你这辈子见过最多的钱吧!?怕失去?变得一无所有?又回到那个昏天黑地的穷日子?还是.......还是你怕被组织灭口?”神秘人所说的话,句句扣心,卡布畏恐竭虑。
神秘人混乱地用指尖在下巴上乱弹,装出一副回忆的样子:“让我帮你回忆一下。可能金钱的诱惑冲破你的大脑,让你变得有点失忆。嗯?从哪里开始说起?哦,我想起了。你还记得,上两个月前,在【凤凰陵城】。你、约克、奥斯、【巴卡莱】,四个人,在那里搬运一个奇怪的箱子。具体来说,应该是一个印有‘v’字的箱子,里面可能藏有很重要的东西。”
他如同一位叙述者,继续说:“对了,你们开车去到一个地方,一个维修店。到那以后,你们便把箱子卸了下来。唯独只有你待在外面看风,其他人都进去了。”
卡布听到后,心里觉得很奇怪。他想:他怎么会知道这些事?当时他们很小心,应该不会被人跟踪才对啊?听其口述的口吻,好像他身临其境的感觉,没有任何一处说漏。
神秘人看到卡布十分迷惑,解释道:“请宽恕我刚才说的奥斯那件事,我对你撒了个谎。其实是奥斯给我泄露一些信息,所以才给组织杀死了,他的死也跟我有点关系。不过,他死有余辜。后来,我就去找巴卡莱,发现他离奇的失踪了,完完全全地蒸发在这个世界上。估计他也跟奥斯那样被人杀了,尸体丢弃在哪个不知名的荒山野岭上。接着,我就找到了约克。因为他真不知道,所以才给我被杀了。本来还对他有所期望的。看来,现在我的筹码全部押在你的身上了。卡布,你可不要让我失望!”
“真的!真的!我跟约克一样,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卡布大声说,以示自己的清白。
这时,神秘人再次弯下腰,脸贴跟更紧了。这也是头一次,卡布这么近距离看着神秘人那右眼。那只眼睛暗淡无光,仿佛被剥夺了情感一样。
“好了,卡布,这是第二次对我撒谎了!假如还有下一次,你就死定了,明白不?”神秘人语气变得有点愤怒,“看来,你真是一条忠心耿耿的好狗。不错,这次你非常聪明,懂得伪装自己。吃个第一局的亏后,懂得反其道而行之,敢直视我的眼睛,了不起的应变能力。但还是雕虫小技,别在我面前耍小聪明。刚才我把枪放入你口里时,你表情相当害怕,证明你是个怕死的人。当我在讲述到约克的时候,你眼神变得焦灼。这时,你的大脑试图为自己构建一个谎言。同时,眼睛下意识地往上移了一下。当你回答问题的时候,你的答复过于太快,不像刚才战战兢兢的你,好像早已编好大话来应付我。你的眼神过于集中看着我,眼神显得干巴巴。你再怎么掩饰,也掩饰不了从语气中淡出的恐惧和害怕,卡布!”
“最重要的一点是,刚才我撒了一个谎。其实,约克说出了事情,而且是最快一个说出秘密的。喝,真是个怕死鬼,不像你这样忠心耿耿。”神秘人撩了撩卡布湿滑的头发,“只是因为他说的内容跟奥斯差不多,没有什么新的线索,所以就给我杀了。所以说,你永远不要在我面前说谎,卡布!”听其语气,好像神秘人下达了最后通牒。
“卡布,我可不想再谈判破裂前就把你杀掉,你最好想清楚,是否坦诚地跟我说说那些秘密。现在,你有选择的余地,一是继续装着什么都不知道,二就是跟我合作,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卡布,你要知道,赌桌上还有第三种结局,那就是和。跟我合作,我会给你一大笔的金钱。那笔钱比他们给你的一百倍还要多,你这辈子肯定没见过这么多钱。”
“一百倍?那不是很多钱?”
“对啊!卡布,你现在你站在分岔路口上了,而你必须做出抉择。而你向我迈一步并不需要那么艰难,这是一场用脚来决定的赌局。”
神秘人伸手摸了摸卡布的脸,冷淡地说:“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你是想歃血为盟,还在想拾起兵甲以我为敌,卡布?”他继续用语言来说服卡布。
每当神秘人提及他的名字时,卡布的心如陨石般沉重。一种心理负担不停地在侵蚀他害怕的心。
胆怯不时萦绕在眉上,恐惧在左右理性。
顿时,卡布感到无比的绝望。原来,这个人一直在试图试探自己。自己的谎言在他眼里就像一张白纸,任何时刻都可能给撕破。现在,自己不再是落入陷阱的羔羊,而是一只叼在狼嘴上的羔羊,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好吧!”
神秘人得到了他期待已久的回复。他变得异常的兴奋,那咧嘴的笑容都要从绷带里跳出来了。
“很好!卡布,你是个聪明人。你不必害怕组织的人来杀你。你可以带着一大笔钱远走高飞,去过你想要的生活。又或者,你以后跟着我,最近我也需要收一些手下。跟了我,我保证你以后都荣华富贵。奥斯那个家伙就是太喜欢卖弄,拿了钱就到处炫耀,所以才死得这么惨!而约克那个家伙,喝!口头太松了,收他做手下,迟早也会出卖我。这样见风使舵,杀了他以除后患。而你?还不错,口头紧,又忠诚!”
卡布听完松了口气。他想:原来刚才他是在试探自己,不是想杀我。看来,以后跟他混肯定能丰衣足食、荣华富贵。
神秘人看着卡布金光闪闪的眼睛,也洞察到卡布的心意。
他调整一下呼吸,吞吞吐吐地说:“搬运完那天,我们确实收到一笔不错的奖金。”
“这点钱,不足以道也!”神秘人轻蔑地说。
卡布听完,也没说什么。他沉默了片刻,回忆了一下:“那天晚上,我们一起去【月麒麟酒厅】喝酒。大家都喝得烂醉。接着,奥斯就开始说起那天下午的事情。我也在旁边听,他.......”
突然,神秘人打断卡布的话,语气变得焦急。
“等等!我现在可不想你像个播报员那样,一五一十地把奥斯那些事情说出来。这些事情,我也在约克那里听到过,你可不想成为下一个约克吧!我需要新的线索或者信息。你尝试回忆一下,那天你在外面看风,说不定看到了一些什么东西或者什么人之类的。试试再回忆一下,看到了什么?”神秘人循循善问,希望能从卡布的记忆中挖掘一些有价值的线索。
这样的提示有点奏效,好像唤醒了卡布的一些记忆。这正是神秘人所期待的。现在赌桌上将呈现一个新的筹码,而对于赌徒的神秘人来说,简直是个契机。要想知道更多,就必须先赢下这只筹码。神秘人变得亢奋起来,手指已在不停地乱弹。
“当时,有一个人......他也在现场。他.......”
正当卡布想说时,却把刚吐出的话语又吞了回去。他迟迟不肯吱声,好像那个名字有种无形的震慑力,让人心生畏惧。
“不!我不能说!他会知道的!他会知道的!他像个幽魂,什么东西都逃不过他的法眼。他稍微眨下眼,都能把我从他眼皮下杀死!我不能说!”
恐惧浮现在卡布的眼眸,像个胆怯的田鼠。
神秘人变得暴躁,刚要到手的筹码,竟然被恐惧所抢走。
“是谁!?是谁!谁!!”他凶恶铮铮地盯着卡布,大声呵斥,态度不再友好,像个暴躁的狮子。
卡布的害怕从恐惧中来,又退缩到恐惧中去。他可能害怕神秘人的威胁,但他更加害怕说出那个人的名字,仿佛隐语中可能引出一个更为可怕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