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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回 归

漆黑的忧伤像一盏熄灭的蜡烛,余烟袅袅。当烟升至半空时,似乎有某个东西在阻止其上升的趋势。随后,那股烟改变了它运动的轨迹。

大自然创造了千变万化的烟,同时也赐予它鬼斧神工的画笔。它正试图运用自己独特的感觉去捕捉“隐藏者”的轮廓。最先萦起的絮烟首先触到来自透明世界的皮肤。你可以想象,云海遇到峰峦时,云缠山抱的画面。下巴如同锋利的峰面,将升上来的絮烟劈成两半。接着,它便分成两路,顺着轮廓继续往上升。它是如此的温柔、乖顺。遇突兀之处,它便爬壁而上;若遇凹陷之况,它便沉汐其中。渐渐地,它在无形中勾勒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和一张英俊的脸。而那个隐藏者便是岚迪。

岑寂中……这般空灵的感觉如同来自废墟的角落,古道下的阶石,坟地里的新坑……一切都是空荡荡的。

这空间足足迎来一分钟的沉默。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个世界突然哑了火。

情况出现了转变,岚迪的表情终于发生了变化。絮烟也随着他脸部肌肉的变化而变化。岚迪谈吐间,犹如吞云排沫,每个字都带动烟雾的流动。很奇怪,那蜡烛的余烟似乎不懂得散去,一直萦绕在上空。而烛心时暗时亮,好像有人用手掐住火焰,让其不能释燃。虽然没有火焰,可下面的蜡块却逐渐减少。

“似幻似影,一切如梦幻泡影!”岚迪像是在念咒语一样。

“芭芭拉,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了?”岚迪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难道是…好久不见,不知道说些什么?这可不好!看来,我们要叙叙旧才行。”

芭芭拉毫不客气地说:“我跟你们不是很熟!少在这里攀亲近!”

“那也是!我们只有几面之缘,攀不上有多了解。不过,那时你时常来我们家作客,还找我父亲商量事情。”

芭芭拉细细回忆道:“你长得很像你的父亲,只是少了两撇胡子。”

“的确,我母亲都说我很像我父亲年轻的样子。”

“没想到,你已经长这么大了。当时,你还是个小屁孩!”

“我这些无名小辈当然没什么人记得,而你就不同了。你芭芭拉的大名,无论放在哪里,哪里的人都会对你敬畏三分。”

“别提了!”

“是啊。现在你身份不同了,而且又老了不少。看你多可怜!憋屈在这里,这个鬼地方!你以前的锋芒毕露的气势去哪里了!?那个无所不能的芭芭拉去哪里了!?”

“没教养!你都这样无礼地跟长辈说话的吗?你父亲都没教你一些礼仪?”岚迪的话有点触怒了芭芭拉。她伸手去抓岚迪,想把岚迪撕个粉碎。

“等等!别这么生气!”岚迪又化成烟丝,飘到芭芭拉的背后。

“你父亲对我可不会那么无礼!”

“是啊!假如他还活着,或者你还是当年的你,或许这样,我还会稍微敬仰你一下。对吧,芭芭拉!”说完,岚迪把一只手在芭芭拉的肩上。但是,芭芭拉很是反感。

“放开你的臭手!”芭芭拉不喜欢岚迪站在她背后。她总感觉有股寒气贴着她背后。

一转眼,岚迪又飘到芭芭拉的前面。他的方位总是飘忽不定,难以猜测。“哈哈!真是顽愚的老人,完全不懂善解人意。对此,我表示很失望,芭芭拉!”

芭芭拉痛批岚迪一下:“你越来越放肆了!”

“谢谢你的夸奖!”随后,岚迪深深鞠了个躬。

“弄腔作势!你的嘴皮完全不像你的行动来得更有诚意!”

岚迪没有回芭芭拉任何话,依旧保持一贯的神秘感。你完全不能在他那变幻无常的面上了解他此刻的心情,更别说能读懂他的心声。越是难以捉摸的神秘,越是令人感到发寒。

“你父亲何时死的?”

“家父是五年前去世的!原来,你还不知道啊!?看来,这个鬼地方的消息不怎么灵通嘛!”

“你来这里有什么目的?”芭芭拉的说话声变得轻盈,完全没有力度。接着,她感觉情况不妙。

“难道……”顿时,她感到浑身无力,双脚发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麻木感越发的强烈。慢慢地,她发现自己的注意力开始不集中,眼前的视线也变得模糊。然后,她无力地栽倒在旁边的杂物上。不知是幸运还是倒霉,芭芭拉一头撞在一个木板的棱角上,顿时鲜血喷留。可是,正因为这剧烈的疼痛感,芭芭拉还留有一丝的清醒。

芭芭拉大吃一惊:“【曼陀散】?你怎么会有!?”

岚迪奸笑之,内心似乎在盘算些什么。

“不亏是芭芭拉!骨头相当硬朗!看来,当年的雄姿还犹存,哈哈!要是换作其他人,早就倒下了!”

芭芭拉低声地说:“什么时候的……”她极力回想自己中毒的时间。其实,她对曼陀散有一定的认识。曼陀散是一种无色、无味的毒药,微量可导致全身麻痹,而重量可无声无息地置人于死地。但是,随着曼陀散的配方不同,其触发的条件也不同。可是,芭芭拉已经很小心地避开波波比身上有可能粘有曼陀散的部位。即使不小心碰到,曼陀散也必须在一定的条件下才能发挥毒性。

“你还蛮心狠手辣的。没想到,你竟然在这样的小罗罗身上布置了一百多种曼陀散,真可谓是大费周心!”芭芭拉粗略地计算出波波比身上藏有曼陀散的数量。其数量的确惊人。而且在其重要部位还施于重药。

岚迪显得有点得意:“不对!芭芭拉,准确来说是两百七十二种!”而芭芭拉听到后,略有的惊讶。岚迪看到后,解释道:“都说你离开太久,什么都一无所知!在你离开后,他们又研发很多新品种。”

“这个世界真是可笑!没想到,你今天却倒在自己创造的曼陀散下!真是可笑!你知道么?芭芭拉,你简直就是个天才!我从没见过有人能把我们家族的曼陀罗运用到极致的人。你知道么?曼陀散简直就是一个杀人的‘艺术品’。曼陀散虽然只是你上万种发明中的一种,但它却为我们家族的发展奠定了基础!这个是毋庸置疑的!也没人敢质疑你,芭芭拉!哪个见到我们‘曼陀罗’家族无不闻风丧胆!我们的成就离不开你!芭芭拉,你告诉我!你是故意中毒的!回答我!”说到后面,岚迪有点情绪失控,声音变得尖锐。芭芭拉的中毒后,他心情起伏不安。他也说不上是击败芭芭拉的兴奋,还是来自一种惋惜的恨,一种足以嚼碎牙齿的恨。

芭芭拉沉默不语。一个可怕的想法突然涌上心头。但岚迪对这想法仍表示怀疑。当话语提到喉咙时,他便把话语掐在喉咙上。他再三思考,很不确定的说:“难道…你灵魄全没了?”

芭芭拉仍旧不语。

“好了,你的表情已经告诉我答案了!我生气了!”此刻,岚迪恨不得把烟换作实体,然后一手拎起芭芭拉的衣领。

芭芭拉鄙夷道之:“怎么了,岚迪?干嘛这么生气?”

“不用你关!你知道么?现在,我杀你简直易如反掌!”

“当然!你完全有能力这样做!你杀我,如同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为什么还不动手?”

“一般我喜欢把猎物折磨到死!”

“不!是恐惧!你害怕我!”

“什么?害怕?我害怕你?”

“没错!赤裸裸的恐惧!但是,你害怕的不是我本身,而是我的经历!当年一个呼风唤雨、叱咤风云的芭芭拉,如今沦落为一个没有灵魄的普通人!是不是与你预想有很大反差?你是否害怕初露锋芒的自己也会像我一样?害怕正值鼎盛的‘曼陀罗’家族会有一天衰落?越是站在顶峰的人,越是害怕跌倒!这样的经历是否让你回想起你些许的家族史,岚迪?”芭芭拉的话戳中岚迪的心窝。他顿时变得哑口无言,然后转身,背朝着芭芭拉。

“闭嘴!好像你很了解我们家族史一样!我们不需要外人在此假惺惺地说明!”

岚迪越是不让芭芭拉说,芭芭拉越是要说。她就想让岚迪这个狂妄的家伙保留一点危机意识。

“很久很久以前,你家族发生一次剧变。距离现在已经很久,很少人会知道那件事。也不知道是你第几代曾祖父的故事。你们曼陀罗家族曾经出现两个才华横溢、卓荦不羁的天才。一个叫【迪恩.曼陀罗】,一个叫【洛克.曼陀罗】,他们是亲兄弟。他们父亲死后,将财产平分给他们两兄弟。有一天,身为弟弟的洛克突然鬼迷心窍,想杀死哥哥迪恩,然后独揽大权。而野心大的迪恩看出洛克的狼子野心,也想杀死洛克。他们各怀心计,酝酿着怎么拆除对方。有一天,洛克认为机会来了。他趁着迪恩的妻子分娩时,发动了叛变。最后,弟弟洛克获得胜利,而哥哥则败走于外。可是好景不长,自认为独揽大权的弟弟洛克因为自负、蛮横无理,导致很多亲信背叛他。后来,哥哥迪恩联合外族实力,又跟洛克打一战。最终,迪恩重获权利,回归到曼陀罗家族。而弟弟洛克不甘于失败,带着残余的部下隐居深山,希望有一日能东山再起。洛克十分痛恨迪恩,决定与他断裂关系。他相信只要自己才能让曼陀罗家族立于世界之巅。于是乎,他自立为派,创名为‘R.曼陀罗’。而哥哥迪恩视洛克为家族叛徒,决定将他从家族宗表中废除,立号于‘D.曼陀罗’,而他的子孙也沿袭这个名号。人们只知道‘D’系的曼陀罗家族,而不知世界上,其实还存在一个‘R’系的曼陀罗家族。‘R’族的人隐姓埋名,但其创造的成就不亚于‘D’族的人。如今你们如此的蠢蠢欲动...难道想上演‘R’族的复仇记?击败‘D’族,洗雪耻辱,回归曼陀罗家族!?”

“回归?呵呵,我们本来就是曼陀罗嫡系子孙!我们身上流着曼陀罗家族最纯正、最高贵的血统,不像波波比这些残根外枝!回归....是‘曼陀罗’在呼唤我们,我们只是回来拿回属于我们的一切!这是一种使命感,芭芭拉!所以,我们回来了!回归到属于我们的世界里!”

听岚迪的话语,似乎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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