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静忐忑不安地待在小屋子里,心想:既然是汉朝,又有馆陶公主,太后就是窦太后了,王爷应该是梁王,皇上是汉景帝了,不过还好不是在秦朝,遇到秦始皇那个暴君,自己就全完了。
正这样担心又好奇地想着,一个宫女走了进来,上官静认识她,穿越来的那天自己第一次见到的就是她,叫闱屏,她此时带上官静去椒房殿见太后。
有了上一次挨踢的教训,上官静一进大殿就不由自主地跪下了。
“谁派你来的?说——”还是那个无比威严的声音。
“我,我也不知道,是,是大风把我刮来的。”上官静自己也很难解释到底是怎么来的。
“你倒是嘴硬,看起来不简单啊!”
“我,我也想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
“来人,把这个丫头按宫婢待遇,去服侍王美人。”太后说。
这个出人意料的安排不只上官静觉得奇怪,闱屏也觉得非常意外。
上官静逃也似地离开了椒房殿,内心长长地舒了口气,边走边想:“王美人是谁?难道是王娡吗?听说她温和贤淑,不是刁钻的人,上天保佑!”
“闱屏,你是不是觉得本宫的安排很奇怪?”
闱屏看着太后,不知道该不该说。
“有什么疑问的就问吧!”
“太后,为什么要把这样一个危险的人留在宫里呢?”闱屏小声的问。
“你是说本宫应该处死她才可以安心,是吗?”
闱屏点点头。
“你还年轻啊!好多事不能按意气来,你觉得我们面对一个有形的敌人好对付呢?还是面对一个无形的敌人好对付?”
闱屏点点头:“我明白了,太后的意思是先故意放纵她、忽略她,然后想办法引出这个人背后的主谋。找出真正的敌人。只是,太后为什么要把她送到王美人那里呢?”
“王美人性情宽厚,少与人争斗,她到了那里才会肆意而无所顾忌。这样我们才能更容易找到幕后的人。”
“闱屏明白了。”
“你马上找人监视起她的一举一动,稍有异常,立刻过来禀报。”
“是,太后。”
一连好多天了,上官静都在想一件事:龙啸吟去了哪里?
一定要找到他,或者报仇,或者让他找到穿越回去的出口。
龙啸吟在太医的精心料理下,被石头砸到伤口很快就痊愈了,这天,龙啸吟百无聊赖地在宫中来回地走,边走边想着自己是怎么回事,怎么自己现在的生活,一点过去的影子都没有?
正在这时候,上官静去给王美人熬汤,远远地,她注意到一个穿着不俗的人走过来,后面还跟着几个伴驾的,就想着不是皇上就是王爷,几个宫女见了,毕恭毕敬地上前,口里称呼王爷,上官静见躲不过,也学着他们,毕恭毕敬地上前请安。
“给王爷请安!”
“起来吧!”龙啸吟说。这一路上都得这么说,他觉得真是麻烦。
“好熟悉的声音啊!”在这个完全陌生的世界里从来没有听到过这样熟悉的声音了,上官静猛一抬头,天哪!这个所谓的王爷,原来竟然是她找了许久的龙啸吟。
上官静似乎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她几步上前,一把抓住龙啸吟:“总算找到你了······”
还没等上官静多说什么,几个随从一把拉开上官静,一个嘴巴打过来:“放肆!——”
而龙啸吟则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他觉得这个宫女居然和所有的谦恭驯良的宫女一点都不一样,他看着上官静的面孔,看着看着,忽然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这感觉他也说不上来是什么,只是觉得奇怪。
难道是自己认错了人?为什么龙啸吟看到自己和以前不一样呢?
“大胆奴婢,在王爷面前居然也敢如此的放肆!没有尊卑长幼,来人!把这个眼里没有规矩的宫女弄到暴室去受罚。”一个太监喊道。
上官静呆了,大声地喊了一声:“龙啸吟!”
这时,龙啸吟说了一声“慢!”
上官静看着龙啸吟,以为他要救自己。
“这个女人,一脸的杀气,把本王吓了一大跳,想来在山里陷害本王的就是她了,王后说了,陷害本王的,杀无赦!先把她关进大牢等候处决。”
绝对就是龙啸吟,连声音都丝毫的不差,言谈举止也完全一样。上官静纳罕极了,他怎么穿越过来就成了王爷?
上官静正在想着,几个随从得了王爷的命令,拖起上官静就走。
“龙啸吟,你这个小人得志的家伙,我真后悔当初没有一枪毙了你。”上官静边挣扎边喊。“龙啸吟,你等着,再有机会的话我决不会放过你的,做鬼也不会。”
谁都没有注意到,这一幕,被假山后的一个身影看了个一清二楚。他是一等将军公孙轩。
上官静被关在阴暗潮湿的牢房里,牢房里鬼哭狼嚎的,那声音很瘆人,上官静几乎一夜都没睡着,天快亮时刚刚眯上眼睛,她觉得周围有动静,迷迷糊糊就被带到了大殿之上,上官静一抬头,上面赫然坐着两个人:太后和龙啸吟。
“母后,这个怪女人袭击我,想来儿臣在大山里的遭遇,就是她害的。”龙啸吟在一边说。
“有这等事?”太后奇怪地问,说着转向下面跪着的上官静:“你为什么要行刺王爷,说——”
“太后,是他的父亲害了我的父母,而现在,他又来加害于我,而且太后,他根本不是王爷,他是龙啸吟。”
“他的父亲?文帝吗?杀害了你的父母?简直一派胡言!”太后怒喝道:“哪里来的疯女人?竟敢在大殿之上信口雌黄,来人——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奴婢先押到暴室做苦力。”
暴室?是什么?上官静磕磕绊绊地被带到所谓的暴室:在一个大院子,院子中间似乎有几个大染缸之类的东西,里面分别盛满了不同色彩的颜料,不远处,有几个宫女打扮的人在把素绢放进染缸里,过一会再捞出来看看色泽,其他的宫女,她们所做的上官静根本没见过,她猜测可能是在织布。
“你过来!”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一脸的横肉,指着地上的一堆花花绿绿的布料,吆喝着上官静:“把这些布料用清水冲洗一遍。”
上官静小心地凑上前,提起衣服,却不知道往哪里去洗,因为看不到什么地方有水。
“嘭!”上官静感觉身上挨了重重的一脚,“叫你去洗布匹,你听到没有。”
上官静艰难地站起身来,这才看到不远处还有一个水井,她端着那一大木盆的衣服,走向井边,看来还需要自己打水来洗。
“龙啸吟,你等着,不要让我得到机会,不然,我让你粉身碎骨。”
椒房殿里。
“这个女人是什么人?她居然当着王爷的面也这么放肆?不过,”太后疑惑地问:“她要真的是细作的话,怎会暴露自己。”
“太后,这个女人是不是一个疯子?”闱屏说。
“不会是,她思维缜密,吐字清晰,回答本宫问话时虽然激动却并没有过激行为,而且礼数周全,服饰干净整齐,绝不会是一个疯子。”
“奴婢一定密切监视她在暴室的一举一动,早日为太后解开这个谜。”
太后点点头。
闱屏有所顾虑地说:“只是,太后,把她送往暴室呢?这不是脱离了我们的眼界了吗?”
“如果她确实是有目的而来,现在明明犯了错,如果我们不惩罚她,她反而会起疑心,如果留在身边,她势必会万分小心,缩手缩脚,有所顾忌。这样我们就很难找到什么蛛丝马迹;而暴室就不同了,那里权力争斗少,接触的人相对简单,这样她就会更加放松和肆意一些,这样更能早早发现她的动静来。”
“奴婢明白了。”
太后接着说:“你仔细留意她和宫里什么样的人接触,注意他们的动静,然后一网打尽。”
闱屏恭恭敬敬地回道:“是”
“但要记住一点:务必不能打草惊蛇。以免我们被引入他人之彀。”
“是,奴婢遵命!”
“只是有一件事本宫还不十分明白,你帮本宫分析一下。”
“太后请讲。”
“这个女人的衣着和我大汉一点都不一样,语言谈吐也我大汉的差别很大,也完全不是西域的装束,不像是生活在我们大汉疆域的人,这就说明她不是我大汉的人,至少不是京城附近的人,但我刚才留意她的脚掌和腿脚,也不像是经过长途跋涉,这是怎么回事呢?她又是从何而来的呢?还有,她并不是真的要置王爷于死地,而且还轻易暴露了自己,这一点本宫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啊!”
“是啊,这一点奴婢也曾想过,还有,她冒这么大风险进宫来,一般人的目标都是在皇上,而她的目标却是王爷。”
太后重重地叹了口气:“是啊!本宫也想到了这些,杀她倒是简单,但是,很多的谜也解不开了”
太后喝了一口茶,又叹了口气:“皇上只顾管理朝政,一点都不熟知宫内的争斗。王爷天生善良率直,又怎能领会到人心叵测啊!他们俩的位置,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觊觎呢?内忧外患的,这叫本宫如何安心啊?”
“王爷本来到宫中是为太后贺生辰的,现在太后的生辰已过,王爷是不是要在宫中将养些时日再回梁地去。”闱屏问。
“王爷在宫中,本宫也不放心哪,只是现在回去的话,路途颠簸,又怕有什么别的事端来,也只能在宫中多留些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