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北拓笑意盈盈的走到沈亦初面前,连看都没看穆北寒一眼,径直伸出手,笑着说道:“走吧。”
显然,沈亦初还没完全回过神,呆若木鸡的递出了手,但下一秒又立马缩了回来。
穆北拓对她这一举动明显有些不悦,一张如刀削般的面孔上悄然升起了一抹愠怒。
他目光如鹰隼般锐利,自然而然的扫向了与他有着相似面孔的穆北寒,用眼神给予警告。
穆北寒显然是无所畏惧的,他高大的身躯站在沈亦初的身后,用同等锐利的目光回了过去,然后直接走到沈亦初的身边,与她并肩作战。
他的手很自然的搭在了沈亦初的肩上,沈亦初有些微怔,在这两个男人无形中的斗争上,她是完全不知情的。
“穆先生,谢谢您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接我回去工作,但今天我还不能跟您回去。”她对他话客气又疏离,脸上笑容不减,只是眼神少了几分暧昧。
然后她又扭头对身边的穆北寒说道:“欧阳寒,送我去一趟警局。”
不过一个称呼而已,穆北拓没发现他居然会如此在乎,在穆北寒搂着沈亦初从他面前经过的那一刻,他不由自主的拉住了沈亦初的手腕。
伤口还没完全愈合,沈亦初吃痛,不由得闷哼了一声。
身边的穆北寒率先反应过来,他立马紧张的拍开穆北拓的大掌,然后又继续牵着沈亦初的手查看。
发现没有继续出血,他放松了一口气,瞪着穆北拓的目光如刀子一样一遍又一遍的想要将他凌迟。
“又不痛,你就别小题大做了。”沈亦初笑穆北寒太过于紧张,抽回了手回给他一个微笑。
“到底是谁那次,我不过就受了一点点小伤,结果就被某人直接裹成了粽子,害得我醒了之后吓了好大一跳。”穆北寒对沈亦初也毫不客气的反唇相讥。
一提到那事,沈亦初就直接偃旗息鼓了,因为那天那么热,她一时心急就给穆北寒直接把伤口捂的差点化脓了。
“苏逸送你去。”见两人毫无间隙的互动着,穆北拓有些看不下去了,他出声,证实了自己的存在感。
“不用麻烦了,林锋就在这附近,他等下办完事就来接我。”沈亦初摆摆手,表示拒绝。
沈亦初很固执,这令一向在商场只手遮天从未失败过的穆北拓感到很烦躁,他的再三邀请却给了沈亦初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的机会。这便让他更烦躁了。
穆北拓万年不变的笑脸一下就阴沉了下来,他转身,落下“随你”二字便潇洒离开了。
沈亦初一脸疑惑的挠了挠头,她狐疑的望向身旁的穆北寒,用眼神向他寻求穆北拓这次又是发什么神经了,但穆北寒也只是笑着摇摇头。
“你不是说林锋要来接你吗?怎么没来?”搀扶着沈亦初走了一段路以后,穆北寒见四周都没有林锋的人影,他不禁蹙眉问道。
这几天林锋来看过沈亦初,所以一直都在沈亦初身边照顾她的穆北寒自然是有机会跟他正面接触的,只不过只限于有过几面之缘,但不熟。
“他今天没空。”沈亦初似乎心情大好,连说话的语气都不由得轻快了几分。
面对突如其来的转变,穆北寒先是愣了0.01秒,然后立马就懂了。
其实沈亦初出院的事情是她临时决定的,更没有提前通知任何人,至于穆北拓是怎么知道的,沈亦初就不得而知了。
至少其他人是不可能知道的,有些事情她是时候去处理了,但又不想牵扯进太多的人进来,所以这样的选择挺不错的。
沈亦初掏出手机看了眼主屏幕上显示的时间,今天周五,也就是说她还要等五天,这五天她必须要以最快的速度去查清楚某些事情。
搭上出租车,很快便到达了目的地,付了钱下了车,沈亦初几乎是头也不回的径直走进了这栋熟悉的大楼。
里面正在热情工作的同事猛然看到了她,先是一惊,而后又换上了那副职业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微微颔首,算是跟她打了招呼。
“咦?沈法医你今天不是应该在家休息的吗?”她正朝里面走着,一不小心撞上了一个人,那人低着头也是没注意,文件在那一刻散落一地,抬眸转移注意力,他惊呼。
沈亦初想也没想就蹲下身帮他一起一页一页的重新拾起散落的纸张,大概整理了一番,才直起身子重新递给他。
一看被沈亦初不小心撞到的那个人正是与她出过几次任务的贾复,这厮平日里总是戴着服厚重的眼镜,为人温文尔雅,不计得失。
在沈亦初的印象中他的存在感并不是很高,只是记得他也是个穷苦人家的孩子,上学的就力争上游,经常考全年级第一名。
不过至于这么一个优等生怎么就瞎了眼选择了法医学这么一冷门的专业,就不得而知了。
一件亚麻色衬衣被他洗的有些褶皱,但却依旧是很干净,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露出一抹沁人心脾的微笑,说道:“林队在审讯室。”
沈亦初哑然,她好像从未跟人提及过她的来意,可这个名叫贾复的男人却很敏锐的猜到了她的所思所想。
明明她的职业是一名法医,就算来找人,也应该第一时间猜到她的师父方知竞才对啊。
沈亦初没再开口,只是朝他淡淡的点了下头,然后朝正在办公区里瞎转悠的穆北寒挥了挥手,示意他不必跟来。
在经过贾复身边的时候,沈亦初还是疑惑的扭头看了他一眼,这样被人莫名其妙看透的感觉让人很不爽。
不过她并未多想,因为有了穆北拓这个前车之鉴,她坚信肯定也会有人比他更聪明的。
一晃眼她便已经走到了三日未见的审讯室,在打听后,她很快就找到了林锋,此时林锋正在审着那个当日在游乐场溜走的人贩子头头。
林锋像是看到了她,朝身边人吩咐了几句,就大步霍霍的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