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萨现在的心绪十分不平,他是一国之君,从小在宫闱的倾轧中长大,他早就对于那些所谓的凄美故事失去了感觉,他不相信这个世界会有什么生死相依的事情。他的额娘口口声声说爱的他的父王,才会被卷进这种无边无尽的宫闱倾轧之中,可是到最后还是为了自己的儿子能登基用尽了一切手段,也赔上了自己的的性命。现在,他的**,哪一个女人不是信誓旦旦的说自己是真心为他,而他也是一样用甜言蜜语安抚那些身后有各种势力的女人。他才不相信这个世界会有什么至死不渝的爱情!其实,展澜一开口他就知道展澜要讲的一定是一个爱的你死我活的故事,可是当展澜的情绪变得低沉,他就不知道该怎么拒绝,最让他没想到的是,他竟然想要继续听下去。可是好不容易累积的情绪却在这个是时候被打乱了,姜萨心中有些恼火,他看了看展澜,冷淡的说:“告诉她,我一会儿去她那儿,让她先回去!”
“是!”
小太监得了令一溜烟的跑了出去,常年在宫中混的人怎么会看不出王上现在的心情不怎么样。可是,谨嫔娘娘是王上去年才召进宫的,喜爱的不得了,于是一年之内就直接晋升到了嫔。王上对谨嫔娘娘可以说是千依百顺的,今天这是怎么了?小太监一边想一边去向谨嫔复命,谨嫔听到之后脸色煞白,一句话也没说就回了自己的翎羽宫。
“这饭已经凉了,想必你也没有吃的心情了。”展澜变相的下了逐客令
“我想把故事听完。”姜萨有些异常坚定的说
“这个故事很复杂,我今天只是说了个大概,你以后若是想听,我再讲给你吧!你该去你该去的地方了!”展澜平静的说
姜萨看着展澜,看不出她究竟在想什么。她似乎被自己的故事感染了,说起话来有气无力,很是悲伤,这和与他谈条件时头头是道的展澜好像是两个人。姜萨又一次迷茫了,他总是弄不懂展澜,从开始到现在。
姜萨离开后,展澜呆呆的坐着。今天对于展澜而言是一个有着重要意义的日子,今天是小晴那个时代中展幕的生日!以前她会给展幕各种各样的惊喜,展幕每一次都合不拢嘴,现在自己不能再给他过生日,他一个人会不会很孤独?会不会有人记得他的生日?展澜想到那个自己深爱的展幕,那个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展幕,眼泪就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她回不去了,他不知道自己在这个时代已经成为了别人的妻子!展澜一直让自己不去想他,可是越是想要忘记却记得越清晰。她一早起来就应对那些把自己当假想敌的女人,一个人跑到安静的池塘边费尽心思的放松自己,可是无论怎么故意,她还是会想起那个自己早已爱不起的人。她是故意在这个节骨眼上把荷包送给姜萨的,就是为了让姜萨能来找她的茬,让她有敌人可以对付,有事情可以做。可是当姜萨允许樱桃他们也坐下来一起吃饭的时候,展澜好像回到了自己的那个时代,大家坐在一起吃饭,庆祝生日!她又想用人家吃饭她弹琴的方式赶走姜萨,可是却没有料到自己一碰到琴就弹出了枉凝眉。更没有想到自己会把这个故事讲给姜萨听。今天的展澜失去了往日的分寸,身体了住着小晴的展澜失去了理智一般,似乎她永远解不开展幕这个魔咒了。
“小姐,你没事儿吧?”樱桃走进来收拾东西,发现展澜一个人呆坐在椅子上,泪流满面。“小姐,你可别吓我啊!小姐,小姐,···”樱桃也记得大哭,问情和无语同一时间冲进来,问情刚要诊脉,就听见展澜缓缓的说:“问情,你可有能让人失去记忆的药?”
“什么?”
“小姐,你怎么了啊?”樱桃一边哭一边不断的叫着展澜。展澜两眼无神的看着门外,呆呆的说:“如果可以,我想忘了他,记得他,太痛了!”话音未落,整个人就晕了过去。
“小姐!”
“澜儿,等到明日,一切就会好了。”梨花树下,一个一身黑衣的男子怀抱着一个一身白衣的女子,眼神中满是宠溺。女子抬起头,直直的盯着男子,嘴角的笑带着一抹难以隐藏的苦涩。男子在女子的额头轻轻一吻,承诺一般的说:“澜儿,我知道你的担心,但是一定要相信我,无论发生什么都要相信我!你···可信我?”
“永生永世,我只信你!”女子把头埋进了男子的怀里,声音带了些哽咽。
男子仰天大笑说:“这世间万千纷争,总还是有一份清静之地给我留着的,看来我夜罗的福气果然不浅!”
“夜罗,你可知道人世间现在盛行一首极为好听的曲子,我弹给你听可好?”女子坐起身来,娇笑问道
“也好,好久没有听到你的琴声了!”
“那你先等等,我去取琴来!”
“你先不必去,我这儿有份礼物要送给你!”夜罗也站起来,随手一动就弄出了一把十分古朴的琴,琴身上雕刻着一些不知名的花儿,琴身似乎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
“这又是从哪儿变得物品拿来哄我?”
“你可是真冤枉我了!”夜罗牵起女子的手,走到琴边,故作生气的说道:“前几日,我去人间之时便见到了这个,这可是那家老板的家传之宝,我是用尽了浑身解数才弄到手的!刚才还说信我,转眼间就又冤枉起我了,可见,你们女子的话还真是不可信啊!”
“你啊,就喜欢说话说一半儿,活该我误会你!”
“承认误会我了就好!说句好听的我就原谅你这一回!”
“你倒是想得美,我才懒得理你,”女子躲开夜罗,笑意吟吟的说“不过这琴从今以后就算是我的了,你想听琴啊,就等着我心情好的时候吧!”
“那敢问你心情是好还是不好呢?”
“不···好!”
“那今天我要听那好听的曲子怕是不行了?”夜罗一步一步的靠近女子,嘴角带着一抹戏谑的笑
“怕是不行了!”女子步步后退,嘴角的笑意却是一点不减。
“那我就让你开心吧!”夜罗话未说完,就抓住了女子,搔起了女子的痒,“这次你可是开心了?”
“好了,好了,我投降了!现在,现在弹给你听就是了!”女子终于告了饶,夜罗一把把女子抱进怀里,紧紧的抱着,轻声的说:“我现在不想听什么曲子,让我抱着你,就这样抱着你···”
“夜罗···”
“嗯?”
“夜罗,夜罗,我喜欢这样叫着你,只要叫着你我就会安心,夜罗,夜罗···”
姜萨走出涅槃宫并没有去翎羽宫,而是遣散了所有的随从一个人来到了湖心亭。一直呆在湖心亭的姜楮看见姜萨显然是有些惊讶的。
“喝一杯吗?”姜楮看的出姜萨现在的状况并不是很好
“你还记得小时候额娘讲故事的样子吗?”姜萨看着姜楮,眼睛里竟然有一些东西在闪烁。
“七哥,我们长大了!”姜楮虽然不知道姜萨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去了一遭涅槃宫就回忆起小时候是很不正常的。
“是啊,我们回不去了!”
“七哥!”姜萨突如其来的感性让姜楮有些不知所措,自从额娘死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这样的七哥。“七哥,我们不能回到过去,但是现在总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成过去,所以我们只需要让现在不要有遗憾就可以了!”
“也许,我已经开始遗憾了···”
“七哥,展澜究竟做了什么?”
“九弟,也许我们真的不该招惹她,不该去招惹她··”
“她···”姜楮的话还没说出口,就看见姜萨贴身侍卫急匆匆的冲进了湖心亭,而且满脸的焦急。一见到姜萨就扑通的跪在地上说:“王后娘娘不行了!”
“什么?”姜萨和姜楮异口同声。
“什么叫不行了?怎么就不行了?”姜萨厉声问道
“具体的臣也不清楚,只是听说现在气息微弱···”侍卫的话还没有说完,姜萨就一下子冲了出去。姜楮也紧跟了出去。相比起姜萨的担心,姜楮反而更想去看看展澜现在又在玩什么把戏,她身边有一个神医的弟子,怎么可能就不行了?
姜萨和姜楮赶到涅槃宫的时候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震惊了!展澜面无血色的躺在床上,好像连呼吸都很困难,好像随时会离去的样子。姜萨的心不由得一紧,似乎被什么给穿透了。
“怎么回事?怎么不宣太医?”姜萨一进屋就发现这偌大的涅槃宫里在这种时候竟然还是只有那么几个人,来个太医都没有。
“王兄,问情是紫冰神医的徒弟自然是用不上那些庸医的!”姜楮还是坚信这是展澜耍的小把戏。
“问情,到底怎么回事?”
“王上,娘娘本就有心悸的毛病在,只是这一次来的太突然又十分猛烈。”问情顿了顿说:“只要喂娘娘吃下护住心脉的药就可以了,只是现在娘娘已经吃不进去药了!”
“吃不进去药?现在就是撬也得把她的嘴撬开,给她灌下去!”
“王上,奴婢已经灌了很多次了,可是娘娘就是不下咽啊!”樱桃一边哭一边不停的说。
姜萨一个箭步冲到展澜的床边,抓起展澜的手,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姜楮立刻说:“你们几个先出去,你们娘娘的性命就交给我了!”
“让奴婢留下来吧,娘娘待奴婢如同亲妹妹一般,此时奴婢就不更能离开她身边了!”樱桃虽然哭的几乎晕过去,但是还是不放心把展澜交给这些人。
“你是展澜的陪嫁丫头?”
“是,奴婢樱桃!”
“樱桃,本王说有能救娘娘的法子就是有,如果救不了,本王就把命赔给你好了!”姜楮有些戏谑的说
“樱桃,咱们出去吧,相信王爷吧!”问情深深的看了姜楮一眼,制止了樱桃想要继续坚持的意图。樱桃看了看问情,又看了看无语,看两个人都朝自己点头,就只好不甘心的出去了。
待所有人出去之后,姜楮也走到了展澜的床边,压低声音问:“尽然是真的?”
“嗯。”
“紫冰居士的弟子竟然束手无策?”姜楮还是不太相信
“那个侍卫没有说谎,现在她的脉搏几乎快没有了···”
“看来,我们的王后娘娘的身体果然是不好,”姜楮看着躺在床上的展澜,脑海中突然出现了那日在月夜下款款而谈的女子,不知不觉的说:“我们得救她!”姜萨抬起头看了看姜楮,姜楮轻描淡写的说:“如果现在展澜出了什么事情,事情就不好解决了。”
“嗯。”
“可能诊出更具体的病因?”
“不能,而且她的脉搏越来越弱···”
“那我们···”姜楮有些惊讶的看着姜萨,他明白姜萨想要干什么,只是风险太大了。
“嗯,”姜萨点点头,肯定了姜楮的想法。
“你确定不要考虑?如果今天的事情被传出去也许会惊动他的人,你我现在还没有对抗他的实力。”
“我要救她!”姜萨斩钉截铁的说。